叙白盘起双腿,坐下调息。但是身体的受伤程度似乎有点超出叙白自己的预料。不仅五脏六腑已经移位,并且胸前的肋骨似乎也出现了裂痕,全身都有着剧痛的感觉。如果不是刚才吐出的那几口血让叙白好受了一点,不然叙白会更加的难受。
该死!
叙白暗骂一声,这样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足以支撑自己再继续执行任务了。如果再遇到一个敌人,那么自己必死无疑。
此时叙白的内心萌生了一丝退意。放弃任务吧,师傅说过性命最重要。但是很快叙白就消除了那一丝退意,不为别的,如果这次叙白没有完成任务,那么师傅的名誉会受损。他可不想让师傅背上不仁不义,背信弃义的骂名。
叙白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小盒子,盒子里的丝绸垫上是一颗深棕色通体浑圆的药丸。这是叙白临走前他师傅给他的一枚药丸。说是一定要到了紧急关头再使用,因为这可以吊住他的性命,不至于让叙白伤势过重当场死亡。
叙白现在别无他法,自己目前的身体根本就不可能支持自己的行动了,唯有吃掉药丸才有活下去的机会,所以叙白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吞下这一颗药丸。
可就当叙白即将将药丸放进嘴里的时候,山洞外的山崖上却传来了石块掉落的声音。洞外的灌木丛里也有了响声。
难道有人要进来?
叙白心里一凉,心里暗道自己今天真的是倒霉到家了,偏偏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又来人了。叙白收起了药丸,迅速地躲到了山洞的最里面,那里有着许多向上突起的石锥是个天然的庇护所,所以叙白找到了一个最大的石锥躲在了石锥的后面,警惕地看着洞口。
“阿嚏!”
不一会儿,叙白就看到了一个似乎是背上背着一根棍子的人来到了洞内,一边进洞一边还骂骂咧咧地,“这什么鬼地方,晚上怎么这么冷。”
等到那个人一步一步地走进山洞,叙白才发现这个人是谁。那个人的脸上有着一个“X”型的刀疤,这不就是之前在星月茶楼里被王伦请过来对付紫夜,宗晨和自己的范千俞嘛。
叙白虽然认出了来的人是谁,但是叙白也不敢出去,毕竟之前范千俞曾经对自己动过手,所以叙白也不清楚现在的范千俞对于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敌意。
“咦?”
范千俞走进山洞后就看到了那两人的尸体横躺在洞内,不禁疑惑了一下。范千俞走到俩人的尸体旁蹲下身来用手指蘸了一点地上两人的血液放入口中喃喃道,“新鲜的!”
范千俞眉头微皱就拔出腰间的配剑小心翼翼地环顾着山洞内的状况。范千俞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进洞中,一边缓缓地将剑抬起。突然,范千俞握剑朝着洞内横斩,一道凌厉的剑气飞出,叙白藏身的那根石锥被剑气直接斩成了两半。
“出来!”范千俞冷冷地说道。
叙白叹了口气,心想反正逃也逃不了打也打不过,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于是叙白从石锥后面捂着胸口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是你?”范千俞有些吃惊,“你是之前在星月茶楼里的那个人?”
“正是!”叙白坦然地回答道。
范千俞见是叙白便将剑归鞘,问道:“你叫什么?”
“林云!”叙白不知道范千俞现在是敌是友所以叙白也不敢告诉范千俞自己的真名,于是就随便瞎编了一个名字。
“哼!”范千俞冷哼一声然后立马把刚刚归鞘的剑拔出一甩,一道剑气就在叙白的脸庞边缘划过,斩落了一缕发丝,一丝鲜血如同一只红色的小虫子爬过一般在叙白的脸庞上流出,“说真名,不然下一剑就是你的脖子!”
“嘶~”
叙白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伤口倒是不怎么疼,但是刚才范千俞的那一剑真的就是控制在分毫不差的境界,哪怕只有一丝的偏差,那自己的脸上就会出现一道不可消除的伤疤。
“叙白。”叙白擦掉脸上的血渍,镇定地说道。
“呵。”范千俞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之后就坐在火堆旁边大口大口地吃着那两个男人烤的野鸭。
范千俞一边吃一边对叙白说道:“你还是赶紧吃药吧,全身多处淤青,肋骨断裂,这样的伤势,你居然还能站着?”
叙白对此觉得很吃惊,他自认为自己医术还算可以,但是也绝对达不到范千俞这种只看一眼就能够判断出人身体那些部位受伤的程度。
“药?你指的什么?”叙白问道。
“别他妈给老子装傻,就是你怀里的那个药,深棕色的。”范千俞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如果说刚才叙白是吃惊的话,那现在叙白就是恐慌了,范千俞居然知道自己身上有药而且还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他一直在暗处监视自己吗?
叙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范千俞到底是敌是友,他拿不准注意。范千俞似乎是很不耐烦了,直接起身,立掌为刀,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范千俞就瞬间从火堆旁边移动到了叙白的身后,一掌击在叙白的后颈处将叙白击晕。
范千俞随即从叙白的怀中掏出那个小盒子,将药丸直接塞入叙白的口中然后将手放在叙白的脖子处帮助叙白把药丸吞入腹中。
“这么极品的大还丹给你吃,真是浪费。”范千俞在做完这一切后有些肉疼的说道。
“那要不你也来一颗?”洞外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谁!”范千俞立刻转身拔剑将剑挡在身前,可是就在范千俞刚刚拔出剑的那一瞬间,那个人就立刻来到了范千俞的身前,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战栗胆寒的气势。随即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就握住了范千俞握剑的那只手,并且握着范千俞的手缓缓地将剑收入了剑鞘之中。范千俞想反抗,但是握住他手的仿佛不是一只人手而是一个铁爪子,任凭范千俞怎么反抗那只手也没有松动分毫。
好恐怖的力量!
范千俞在心中感叹道。这个人居然能够在力量上压制自己,要知道,范千俞虽然是一名剑客,但是力量也是毋庸置疑,不然不可能发出那一道道剑气。范千俞自认为自己的双手虽说没有千斤之力,那也有百斤。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居然能够将自己压制的死死的,实在是太恐怖了。冷汗瞬间打湿了范千俞的后背。
范千俞借助火光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那是一张和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面容,脸上的皱纹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如果叙白现在清醒的话一定会忍不住叫那个人一声师傅的。
没错,这个人就是叙白的师傅。
“呵,小伙子,别那么气盛嘛,拔出剑可就是要赌上自己的性命的!”叙白的师傅有些和善的说道。身上那令人胆寒的气势也瞬间消失一空。
老人的言语虽然轻柔和善但是在范千俞的耳中却如同催命的鬼符一般,他实在是不能将眼前这个说话温柔和善和刚刚那个全身充满杀气的人联系在一起。因为就在刚刚,范千俞是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那种感觉,如果不是亲身体会是绝对想象不到的,那种被死神视线凝视的感觉,仿佛自己下一秒就会被直接击杀。
范千俞的嘴唇有些颤抖地说出了一句:“在…在下范千俞,见过前辈。”
“呵呵,这才对嘛。”叙白的师傅松开了抓住范千俞的手,笑说道。这个时候,范千俞才松了一口气,之前被握住手的时候,范千俞仿佛随时都能预料到自己的死亡,现在松开了手,范千俞才算是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