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行感觉到她的动作后捂在她唇上的手略松,才松开便听到如猫吟般的声音,勾起的尾音类似某种生吟。
他又重新捂住。
这次,更为清晰的感受到她舍头的娇软,在他的掌心,像祈求某种垂怜般小心翼翼又带着讨好,一寸寸,一圈圈的tian着。
“四叔你看,那上面有几只猫儿在演活春,宫……”
往昔的,也不知是何时说过的对话就这么毫无预警的蹦出来,在他脑海,在他眼前,在他每一个感官里。
而她此时俨然像那夜瓦顶上的猫儿,半眯着眼,慵懒的,舒适的,享受的。
“你平日在我面前不是矜持得很么?到床上也不过如此……”沈曦将床板弄的嘎吱作响,伴着某种虐待。
那妓子快活的快死了,一口一个“好哥哥”的喊着。
赵景行亦在此时松开了捂在她唇上的手,他原是想伺机离开,谁曾想烛火却亮了,原来沈曦弄的不过瘾想将对方瞧的一清二楚,可才点亮那烛又熄灭了。
烛火熄后,又是好一阵荒唐。
他抬手正要敲晕她,一个吻便猝不及防的落在了他下颚,她中的迷情香比他想象中还要深。
赵景行抬起的手距离她后脑勺不过半指的距离她却恍然未觉,沉迷在他的唇角、下颚跟喉间,反反复复,意犹未尽。
她喝过酒,吻过的地方都留有酒香。
包括唇齿。
赵景行气息有些不稳了,神思却仍镇定,当她再一次,含,住他唇的时候,他终于将她击晕。
*
隔壁天字号厢房里,黎平一个接一个的跟那些大人们道歉,譬如让他们空跑了一趟,来日请客等。
等他做完这些返身回去的时候,却是吓了跳。
只见赵景行不知何时坐在里面而他怀里抱着的赫然是昏迷不醒的孟宛清。
“孟兄弟这是……”黎平嘴里的话还没问完便见赵景行将孟宛清往他怀里推来,他连忙伸手接过。
却听赵景行淡淡道,“将她送回孟府。”
黎平正要应一句却惊呆了般看见赵景行颈上的吻,痕,一撮撮,红艳艳,而孟宛清唇色更是艳若榴花,瞧着便是情,迷,意,乱。
这……他脑中暂时一片空白,只得盲目听从吩咐将孟宛清迅速带了下去。
黎平带着孟宛清走后,赵景行就着桌上的酒斟了杯,酒楼外不时有人走动欢声笑语不尽喧哗。
他忽然觉得有些寂寥。
*
闹了数月的奉恩侯勾结梁王意图谋反事件,终于落下帷幕。
根据提刑司交出的认罪书,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奉恩侯坦诚认罪,甘愿伏法,随后宫里便派人将奉恩侯府用封条封了,其余等人,如奴仆之类的发卖个干净,除了魏中林跟他母亲等人。
他们都被抓到幽禁犯罪官员家眷的禁庭里。
“哟,这位不是孟大人吗?”看门的小路子跟孟宛清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是他做错了事被总管太监罚跪在瓷片上,后来还是孟宛清路过时卖了几分薄面,总管太监这才放过她了。
听闻之前几次酒席上,孟宛清都好爽的替那位总管太监挡了酒还化解了尴尬,这份情,对方自然是承她的。
孟宛清看见小路子对自己态度亲切,原本还有几分拿不准,现下算是放下心来。
对方也很爽快,听闻她要看被拘禁在里面的魏府一家人,当即拍胸表示,“这有何难?我虽只是一个看门的狗,可主人不在家,少不得还得这狗拿主意不是。”
孟宛清很喜欢小路子,这份喜欢跟对八宝的喜欢一致,他们虽为太监,一辈子伺候人,屈于人下,可心里到底是干净的,不似那些活在烂泥里的蛆虫。
她在小路子的带领下很快来到囚禁魏中林的牢房外,不过小路子也跟她讲的很清楚,一次最多看望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必须出来。
“那就有劳你了。”孟宛清识趣的递了一包银子过去。
对方也大方收下了。
如此,两人心里都不会有亏欠对方的感觉,一举两得。
*
禁庭里的牢房都是一个庭院一个庭院的,男作男,女作女,在罪名没有定下的时候他们大多在此打杂,男的便是砍不完的柴火,女的则是洗不完的衣裳。
吃的是最差的,米饭都是生了虫的,菜叶更是泛黄。
孟宛清进去的时候便听到一阵讥讽,“你以为你如今还是世子爷?我当初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我能继承我爹的亲王爵位呢!可是结果呢?我他妈都在这儿关了大半辈子你看我出去了吗?!”
其余围观者,或看戏姿态,或嘲讽一两句,或是发出鄙夷的笑声。
种种种种,五味杂陈在孟宛清心头。
“哥……”魏清知道魏中林向来心高气傲,怕他跟那些人打起来,连忙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可让他意外的是,魏中林除却手里拳头握的有些紧,别的,一个字也没说,闷声回到原位便劈起柴火来。
一个接一个的劈。
他从前哪里做过这样的事,便是如今也做不好,或是劈歪了柴火掉到地上,或是不小心被溅出的木屑划伤了脸,可他一个字的怨言也没说。
魏清见状也稍稍放下了心,去干自己的活儿了。
孟宛清进去有小路子的带领,内院还有一个小太监也是跟小路子相熟的,他过去直接对魏中林不客气道,“你跟我过来。”
魏中林对一个太监颐指气使,面色如常,跟着他走了。
要搁以往,哪有这种事。
孟宛清压住心头的难受,一个人在庭院外默默的等待着,直到感觉他走了过来。
“中林……”
魏中林看见如今一身官袍的孟宛清,有刹那失怔,可回过神后他第一反应却是要走,他的自尊不允许被他曾经最好的朋友看见他最落魄的一幕。
“中林,你想不想离开这里。”面对他过激的反应,孟宛清只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
果真,魏中林离开的脚步僵在那儿了。
孟宛清一步一步走近他,看着那瘦削的身形,沉重道,“宫里旨意已经下来了,对于你们家男丁一律流放,女眷则充入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