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进,你中了没?”旁边有几个与武进相识的问道。
武进满面春风的走了过去。
魏中林见苏柏面色有些沉郁,心里似是猜到了几许,想问又不敢问。
“你是不是想问我中了没有?”倒是苏柏,主动提出来了,那般漫不在意。
魏中林凝滞的看了他一眼,“……恩……你?”
苏柏笑了,没说中也没说没中,这表情,落到魏中林眼里不得不有些担心。
便在此时陈昭忽然走过来,他刚才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他过来时第一个问的是魏中林,问他中了没有。
魏中林摇头。
见他摇头,陈昭却是望着苏柏意含深长,“苏柏,你方才为何将自己的纸条跟武进换了。”
换了?
魏中林闻言不可置信的朝苏柏看却,却见苏柏神色有几分难言难堪,他顿时心底一惊,上前揪住他两边肩膀,“你真给他了?”
苏柏没言语
陈昭见状便知他是自愿给武进的,那夜飞花令后他对他还算有些赏识跟好感,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你还是再想想,这次,毕竟不同寻常。”
这次是有接近皇子的机会。
直到陈昭走,苏柏也没开口说一个字,整个人失了魂魄般枯站在那儿。
“你真给他了?”魏中林气结,不断摇着晃着他肩膀,“是不是他强迫你给他的?”
“……”
“你说啊!”
见他始终不发一语魏中林恨铁不成钢的松开钳制在他肩膀上手,狠狠甩了甩袖,“我去问武进要回来!”
直至此时,苏柏才开了口,声音,喑哑,“不必去了。”
不必去了?
魏中林恨切难止,“为何不去?!他凭什么拿走你的东西?!”
“不是他拿,是我自愿给的。”苏柏轻描淡写,不愠不怒,眸色空空不见思绪。
魏中林被他的话堵得心口一阵闷郁,未了,只说三字,“我不信。”
他还是要去找武进理论。
一定是武进威逼利诱,否则,苏柏怎么会给呢?
“魏中林。”苏柏再次在身后喊他,魏中林固执的不肯回过头来看着他,身体绷的直直的压制着怒意。
他知道,他是在为自己不平。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给了便是给了,至于为什么给……”苏柏有几分自嘲的道,“我拿了也没什么用……”
“胡说!”魏中林忍不住回头喝了他一句,语气之重,从未有过。
站在一旁不远处的众人闻声朝他俩看过来,包括武进,可他不过勾唇冷笑了笑,便跟他那一伙子朋友庆祝去了。
庆祝他获得了此次资格。
“我不管你是不是愿意给他,我不许!”魏中林当真恼怒得很,额上青筋毕露,像是他的东西被武进夺去了般,“我现在就去问他要回来!”
苏柏面无表情看着他,“你就这么喜欢好管闲事?”
好管闲事?
这句话像寒凉刺骨的水般泼到魏中林身上,从头到脚,将他满腔恼意浇的不剩一丁。
“苏柏……”他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你说什么!”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般怒其不争。
苏柏心平气和,语意淡泊,“若是你呢?若是你抓到了而孟洵没有抓到,你,会不会将机会让给她。”
“……”
一番话问的魏中林哑口无言,浑身气势也去了一半。
“我给武进,理由很简单,我无权无势拿着这个去跟他们争,拿什么争?”苏柏似是将这个看的很淡,很淡,不过面色有些阴郁,眺向远处密布的乌云,那乌云都好似装进他眼里黑压压的一片,“我一次不给,二次不给,他总有机会从我手中拿去,与其被人施威逼迫,不若痛快予之。”
“你……”
魏中林说不出话来,只觉这一刻的苏柏在他眼里陌生的可怕,“这是关系你日后前景的纸条!不是一张随承便便无关紧要的纸条!苏柏!你疯了你知道吗?!”
“我疯了?”苏柏自嘲一笑,用高深难测的目色看回他,“你可知,为何我没有家世根基他们却待我亲近如初?”
魏中林被他近乎哀凉的眼色看的心如刀绞。
“不是因为我博学,不是因为我的才情,不过是因为……我是他们的犬牙之一罢了。”
“你只看到他们对我表面的温和,可背后的事呢?你又知道多少?你不过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贵公子罢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跟他们才是一类人,而我,不是你们。”
苏柏至始至终冷冷静静,无情无绪,“你可知为何他们中途将孟洵赶下了车,却没有赶我?在书院里只针对她却不针对我?你是真不知道……亦或粉饰太平。”
“……”
一字一句,锐利如针,扎在他心口上。
魏中林脸上要哭又哭不出的表情,难看也狼狈,“苏柏,我真不知……”
真不知道他们那样对你啊!
“知不知道,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苏柏说着,有些抱歉的对他低了低头,“如若我还有,定也会给武进那般的给你,抱歉了。”
“苏柏……”他的道歉,他的退让,以及这一刻他脸上的漠然都让魏中林痛不欲生。
原来,他,一直不快乐。
“东西是我自愿给的,你若真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去问他要了,省得,我也惹上麻烦。”那些人,他惹不起,也不想惹。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全力以赴为春闱做准备。
“苏柏……”见他要走,魏中林几次动了动喉咙想喊他,可却被他寂然的背影伤到不敢开口。
风声,渐大,猎猎做响。
他的心也被这冷酷无情的风贯穿彻底,痛不欲生。
*
明日,便要为启程的事做准备了。
孟宛清深夜还在收拾随行的包袱,只是,心神一直不定。
今日抓过阄后便一直没看见魏中林跟苏柏,问其它人,其它人也不知道。
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也不知苏柏中了没有?
“可惜我哥哥没中,不然他会保护你的。”魏清也在一旁勤快的帮她收整随行物品,“有他在,武进他们决对不敢欺负你。”
武进?
呵,听说,他也中了。
孟宛清神色冷淡的低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随行的东西以简便轻易为主,那些累赘的碍事的,她都不想多带。
“衣服不多带几件吗?”魏清见她将他替她收好的东西又一件件拿出来,不禁仰起小脑袋好奇问着。
孟宛清摸了摸他脑袋,“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