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两人看出什么端倪,我尽量保持原本的神色,“姑爷?你说上官若风么?这个话题不好,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
苡兰心底有些苦涩,“小姐,您又何必,姑爷他……”
“何必?什么何必?不要说他了,我们聊别的。”苡兰一开口,我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提及上官若风,心绪便不得安宁了,这几天来,我一直避着他,不与他见面,就是怕控制不住自己,此刻,我只想快速转移话题。
“小姐!不论怎样,您总得听我们姐妹俩这几句,您和姑爷,总不可能一辈子这么下去,不然……”
“够了!”不知哪涌上的脾气让我喝止了二人的话,半晌,苡兰苡翠怔怔的看着我,心下犹豫,仍是支吾出话来:“小,小姐……”
深吸口气,自叹而下,语气变得稍轻,像是在自言自语般,“我们之间,不是仅由我一人决定,他本就不愿见我,我又何必强求。”
二人有些不解,苡翠更是脱口而出,“小姐,这是为什么?姑爷不是每天都来吗?他怎会不愿见您?小姐……”
琴声响起,如流水般泠泠,“苡翠,你逾越了。”手继续在琴上拨弄,琴声随着指尖的拨弦,继而从弦间传出,曲调婉转悠扬。
苡翠还想再说些什么,苡兰扯了扯她的衣袖,便这才会意。接着,二人向我屈膝,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宫礼,“宫主,奴婢知错。”
“罢了,你们也是无意,起吧。”
接着,二人应声而起,不再多话,而我,手在弦上,琴声也没有再停过。
回想苡翠先前说过的话,没错,上官若风的确是天天来看我,也是每次被我挡在门外,不过,他也的确是不愿见我,相见不如不见,也许,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他恨我,怨我,也感到愧于我。到底,我杀的是他爹,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怨;就算是知道我并不想杀他爹,可那又怎样,他又怎么能面对,他的枕边人竟是他的杀父仇人,而仇人二字运用上来却又不合适,他爹是自愿寻死,而我,只是顺手帮了他爹一马,可那人毕竟是他爹啊,他又怎能释怀?在恨我怨我的同时也愧于我,自知前一阵他也对不起我过。
如此,扯平了倒好,可是,很多事,搁在心里,仍是放不下,他放不下,我也放不下,他痛苦,我又何尝不是,我们心中对对方早已不像从前,我们之间隔着一堵墙,如此,就算是见了面,又能怎样?毕竟他在心底恨我又有愧于我,我在心底恋他,也恨他,到时候反倒更难面对,我的心太傲,绝不会低头,到时,我定会冷言相对;而他的心也要强,太傲也太霸道,我若冷言对他,他恐怕也会出言相对,他,有气死人的本事,而我对他,却往往奈何他不得。我们在一起,要么,无话可说;要么,相互讽刺,说不上几句话就会吵起来。到时,反倒更难收拾……
突然变得好静,没有人再次说话,只有琴音在婉转,房内,轻纱舞动,烛光在摇摆,透过朦胧的灯罩,显得有些鬼魅,桌案上点燃的熏香在空气中萦绕出一条条妖娆的曲线。
夜,静谧,偶尔听到窗外树儿随风摆动的稀疏声,也许这个夜,就会伴随琴音,一直这么度过吧。
琴音袅袅,不绝如缕。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苡兰苡翠垂手而立,明显,听着这琴声也有些倦意。
琴音绵绵,不曾断绝……
突的,窗外传来一声“吱呀”的声音,接着有一声低咒,如裂帛般,琴声戛然而止,苡兰苡翠突的一惊,“小姐……”
“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示意二人,“小心,窗外有人。”二人一怔,我在心底疑惑,来者应是不善,可为何却又刻意提醒。
接着,如意料中的一般,刀光一闪,几个黑衣人破窗而入,顷刻间,刀光剑影。
“你们是什么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制止住……
“苡翠,夜半持刀破窗而入,是什么人还用得着问吗?”手还在琴上,一边抚着弦,一边说道,“他们深夜造访,相信刀尖上不存上血刃是不会罢休的了,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和他们好好玩玩。”说罢,刀剑起,刀锋剑芒直指我来。
“小姐小心……”苡兰苡翠呼道,一边顺势用武器为我挡住刀锋,加入战中。
“你们不用顾我,用心应战就是。”我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这些黑衣人,如没料错,他们应是冲着我来的:他们一共五人,从他们与苡兰苡翠打斗的情况下来看,武艺应是不低,苡兰苡翠以二敌五,已显得有些吃力,我暗叹不妙,此时,刀光一闪,一柄坚韧直向我来;此时,脑海只闪过一个念头,手探腰间,轻足点地,顷刻间,我竟灵活转身,用落痕挡开了前来的刀刃。
我一愣,眼前的黑衣人好像也同时愣了一下;奇怪,我不是武艺全无了吗,怎么会……
来不及细想,黑衣人又向我发动了进攻,招招迅猛,我随即用落痕挥挡。此时,内力轻功竟还是运用不上来,突然觉悟,我能运用的,只有招式而已。
与此同时,眼前的黑衣人好像也发现了,眼睛稍眯,露出些喜色,“刚才还以为上官堡的冥婕丸失效了呢,原来只有招式而已,上官家的老狐狸还真是会想,用这种方法,除非打斗,否则根本就看不出来。”
他的话着实让我一愣,什么是冥婕丸?上官家的老狐狸?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接着,眼看我就要被刀刺到,但不知怎的,刀光一闪,正要到眼前的刀突的被另一把刀挡了去……
“四宫主小心……”
“你竟然……”
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令人意想不到,只见方才还在我眼前的黑衣人此刻已跟他的同伙打了起来,而这名所谓的同伙使得竟是殇清宫的武功,尤其使出一招,迎痕扫雪,这是雪门的绝技,他是雪门的人!他的身形好像很熟悉,他是……
“电掣!”我不觉叫出声来,听到声音,他身形明显有一顿,看来我是说对了。
电掣即是闪电,电、闪、雷、鸣中的闪,素与电交好,我见过他几次,飘雪们四大护卫之一。难怪刚开始他们来的时候会有刻意提醒,应该都是他干的,可他又怎么会来行刺,接着又是倒戈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