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段将军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听从段将军的安排,打吧!”
柑鸿沉默许久,重重的叹息一声,站起身来,一副下了多大决定的模样。
“好,既然如此,此战就有我来打!”
段虎闻言,顿时就乐了。
都说匈奴骑兵有多厉害,可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和匈奴骑兵正面交战过。
今日,他就要让这天下人看看,到底是匈奴骑兵厉害,还是他滇国的骑兵厉害。
如今他统帅的,乃是曾经滇国的将士,五万滇国骑兵。
这些滇国骑兵,那可是曾经称霸西南各国的存在。
当年,即便夜郎国势大,联盟西南各国,号称盟主。可即便西南各国联盟,依旧不敢对付滇国。
为何,不正是应为滇国的骑兵之强大吗?
此前,段虎一直拒绝为秦国征战。
后来终究被君无忧拖下水,但到了雁门关后,王麟想着硬生生拖死匈奴大军,说不开战就不开战。
而匈奴骑兵,上不得天时,下不得地利,中间还没有人和。
失去天时地利人和的匈奴大军,根本不可能秦军的对手。
段虎爷不知道,匈奴大军明知道不敌,不敢打,为何却不撤退。
反正两支大军就这样僵持着,一直到最后,段虎斗没机会和匈奴骑兵打上哪怕一场硬仗。
如今,机会来了,无论如何,他也绝不会放过。
“好,既然段将军手痒,那一战,就交给段将军吧!”
柑鸿看了段虎一眼,即便要和匈奴大军正面开战,他也没想过亲自动手。
他老了,没有那种争强好胜的心了。
这种正面交战,向来危险。
他本就年老体迈,与其自己作战,倒不如把这一战让给年轻血性正旺的段虎。
“好嘞,在这里,段虎先行谢过柑老将军!”
段虎嘴巴一列,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传令下去,该吃吃,该喝喝,全军备战,一刻钟后,跟我杀!”
段虎离开,随后一道军令下达。
他麾下五万大军,即刻行动起来。
水煮肉伴着干粮,和着温水,吃饱喝足。
紧接着,每人带上一囊温酒,一把干辣椒,纷纷上马。
在段虎的一声令下之后,大军开拔,掀起一路沙尘,直奔前方而去。
至于其他的一切辎重,全都留在了后面,自由柑鸿的大军收拾着带上来。
这一战,段虎轻装出发,速度之快,如风驰电掣。
天色昏暗,很快,段虎便远远的看到,在一望无垠的沙漠深处,一团黑点出现。
大军奔袭而来,越来越近,终于看清楚,那是一支大军,一支围拢在一起的大军。
“三万匈奴骑兵吗?”
段虎嘴角微杨,带起兴奋的笑容,眼中燃烧浓浓的战意。
……
“报,秦军追杀而来,距离我军,不过十里之遥……”
“报,秦军追杀至八里之外……”
“报……秦军追杀至五里之外……”
另一边,那三万大军的将领,达尔帕手下,斥候接连来报。
下面,抱团取暖的士卒们,终于抗住了两三个时辰。
但扛下来,不代表就不冷了。
即便抱团取暖,依旧避不开那寒风吹拂。
不知多少人,一直都在颤抖着身体。
骤然听闻一道道来报声,这些士卒面露绝望之色。
终于,这秦军还是追上来了,这一战,注定逃也逃不掉。
随着斥候的探报声不断响起,柑鸿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打搅下面的士卒们。
他能体会到下面将士们的痛苦,这个时候,能多寻求一点温暖是一点温暖,能多平静一会儿是一会儿。
直到斥候来报,秦军已经冲到三里之外。
而此事,在这边,那黄昏之下,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奔袭而来的秦军时,达尔帕终于出声了。
大敌在颤抖,远处马蹄声轰鸣,仿佛电闪雷鸣,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震人心魄。
“秦军来了,我匈奴的儿郎们,全军备战!”
达尔帕大手一抬,怒声嘶吼。
他声音四面八方传开,传入每一个士卒的耳中。
“杀!”
上一刻还全蹲在地上射射发抖的匈奴战士们,随着达尔帕一声大喝,纷起身,仰天怒吼。
随后,所有人同时散开,冲向自己的战马,一个个翻身上马,提起弯刀,直视远处杀来的秦军。
“儿郎们,单于已经在后面为我们摆上宴席,为等今日誓死与秦军一战。只要杀退秦军,就可以吃饱喝足,安心回家了!”
达尔帕纵马而来,声音不断在军中回想。
这声音就好像有魔力一样,让三万将士内心深处,生出一丝温暖。
本来冷得浑身瑟瑟发抖的三万战士,此刻纷纷身躯一阵,一个个咬牙切齿,仿佛下定了什么觉醒一样,竟然稳住了身形。
只见他们一个个浑身肌肉凸起,硬在了一起。
那是把浑身的力量都凝结起来,憋起了一股劲,等待爆发。
“杀退秦军,返回家园!”
突然,一道大喝声响起。
这道声音,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一样,下一刻,三万大军怒吼连连,咆哮声直冲云霄。
“吁……”
远处,段虎率领五万大军疾驰而来,终于在三里之外停下。
在这里,他竟然能够感受到匈奴大军那前所未有的战意。
“好强的战意!”
段虎心中一震,隐隐间,他似乎明白了,为何匈奴骑兵在别人的眼中,会是强大的代表。
要知道,这匈奴大军的处境,他早就一清二楚。
王麟为何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活生生耗死匈奴大军?
不正是因为匈奴大军断了补给,没有办法维持长久吗?
在雁门关外时,匈奴大军就已经断粮半个多月了,基本上都只能依靠杀战马来果腹。
这三天的逃亡,匈奴大军没有任何粮草供应,甚至于连杀马果腹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不断逃亡。
段虎可以确定,面前这三万匈奴战士,已经饿了最少三四天时间。
在这寒冷的天气,受尽饥饿这么久,还能发出这么强的战意。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足以令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