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沪自然没听懂，不用问，亲妈已经表达了不满。
“儿子，我听出了你的担忧，没什么，结婚这事急不来，其实，我也没考虑好。”
亲妈不想让聊天扰乱了情绪。
“妈，我原谅了刘小宏。”
韦沪不知往哪儿绕，就提到了以前的恋情。
“刘小宏是谁？”
亲妈糊涂了，一脸茫然。
韦沪急忙解释道：“我的前女友，前晚在麦当劳店遇见了她。”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给我说过。”
亲妈搞清楚后，头脑变得清醒，顺口问：“她不是长得很一般吗？”
这正是韦沪要的效果，立即答道：“当初，她嫌我工作普通，工资不高，决定离开了我，为此我恨过她。”
“该恨就恨，她长得又不好看，凭什么挑三拣四？”
亲妈维护儿子，理所当然。
“妈，她是城里人，父母都是双职工。”
韦沪说明了原因
亲妈有点犹豫，很快她眉毛一扬，眼睛瞪了一下，转身就问：“儿子，你的第一个女朋友是谁？”
韦沪没想把问题扯远，咬了咬嘴唇，决定简单说两句，给亲妈交待一下，刚张开嘴，却被亲妈抢了先。
“儿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说出来让人心烦。”
亲妈对儿子的过去不感兴趣，宁愿谈未来。
韦沪本想突出亲妈的重要性，这才绕了个圈子，觉得有必要绕回来，给亲妈简单讲一点。
韦沪的初恋女友名叫高晴，既是他的同事，又是读技校时的校友，比他高一级大一岁，早一年分到酒厂。
韦沪来厂才一个月，俩人就好上了，可惜一年后，高晴被调走了，去了表哥同学的厂里，最后嫁给了表哥的同学。
“为什么会这样？”
亲妈有种离奇的感觉。
韦沪避开了亲妈的眼神，注视着窗外说：“高晴原先有男朋友，就是表哥的同学，后来俩人在性格上不合，分了手，不过，藕断丝连，平常还有点联系。”
“那她没骗你吧？给你提过前男友吗？”
趁儿子喘口气之际，亲妈接连发问。
“没有，一开始她就告诉我了，高晴性格开朗、活泼，像个男孩子，和我的性格有些相反。”
韦沪低下头，仿佛在回忆过去那段时光。
原来儿子是动过真感情的，亲妈已经感受到了，轻声问道：“她漂亮吗？”
韦沪直接答道：“比刘小宏好看……”
一犹豫，没把“没妈妈漂亮”说出来。
“如果不是酒厂的效益下滑，一年不如一年，高晴是不会离开我的，你可能也有孙子了。”
当着亲妈的面，韦沪的语气还带着遗憾。
“或许你的缘分未到。”
亲妈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安慰儿子。
“妈，我不太懂缘分是什么，可我俩都睡在一起了，到头来，还是竹篮子打水。”
韦沪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才从伤痛中走出来，谁料，第二年酒厂倒闭了。
“儿子，你恨她吗？”
亲妈轻声问道。
“不恨，恨她的前男友。”
韦沪吐出了自己的怨气。
亲妈静静地想了想，双手抱在胸前说：“现实就是这样，当时你缺乏竞争力。”
“现在我也原谅她前男友。”
韦沪再次表态。
“对的，作为男人心胸不能太窄，妈以前就有点狭隘。”
亲妈撩了撩头发，猛地醒悟道：“儿子，你别说，我回去应该和他女儿谈谈，争取早点把官司结束了，省点钱不好吗。”
韦沪会心一笑道：“是啊！他女儿打官司不花钱，跟你耗下去，还是妈吃亏。”
“这一年算下来，我请律师都花了三百万美元，这些钱用来给你娶媳妇，不好嘛？”
亲妈表面上平静，心里多少有点惋惜。
“可以娶好多个了。”
韦沪要帮亲妈说公道话。
“嘿嘿……”亲妈微笑道：“其实，这都是老华侨的钱，他女儿不在乎，我也不觉得可惜，打官司是他女儿挑起的，败家应该算在她头上。”
韦沪拍了拍大腿赞同道：“妈说得太对了！他女儿就是个败家子。”
亲妈喘了口气道：“儿子，昨天吃午饭时，你提议让我和她合作，现在我找到了突破口，回来马来西亚，我要和他女儿多交流感情，就像咱们母子俩这样。”
听着，听着，韦沪脑子里冒出一个问题，侧身问道：“妈，我爸是谁？”
徐杜鹃倒也不惊慌，她三十二年没见过前男友，几乎抹去了那段经历，淡淡地答道：“他是个瘦高个，比你矮点，看上去比较精干，我和他拍过好些张照片，都保存在相册里，放在你外婆那里。”
亲妈显得无精打采，继续说：“十年前，你舅舅去打听过他的消息，可没人记得他了，纺织厂破产倒闭后，他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姓什么？”
韦沪换了一种方式来了解。
“谢兵。”
亲妈垂下眼帘，沉默起来。
韦沪伸出右手去搂亲妈说：“妈，就算是找不到亲爸爸了，咱俩在一起不也挺好。”
有儿子的陪伴亲妈已释怀，身体向左倾斜，紧挨着他说：“对呀！妈和你坐沙发上聊天，既开心，又很满足。”
韦沪欣慰地笑道：“妈，你俩又没结婚，可能亲爸爸不好意思露脸。”
亲妈略微笑了笑说：“儿子，以后别再提你爸了，既然你都说没结婚，那你不就是私生子么？”
“私生子？”
韦沪心里一惊，脸差点红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