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识?”朴正欢看了我一眼也没追问,“这种东西喜阴,只能种在不见天日、不通阳气的地方。像缠枝洞那种通了阳气的地方,只有太阳落山了才会活动。我挑着正午时候进洞,为了保险还往你们衣服上抹了些药粉,当然稳稳当当就过去了。”
“欢少,咱们还是趁现在退回去吧。说句不中听的,看那黑袍子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也不能信。我记得一开始他说碰见蜈蚣蝎子的时候死了两个,我还问是不是死了个棕黄色头发的,他们说是。那个棕黄色头发的尸体,咱们在碰上铜猴子的时候见过,你觉得,那是被毒虫蛰死的样吗……”毒虫,谁家毒虫那么大个儿?尸体上看不见一点中毒的样子反而死得开肠破肚。
“别看你愣头愣脑的样子,好像还有点小聪明。安了,这块儿是小爷的地盘,让他三分颜色也掀不起大浪来。”
“那咱们到底是过不过去?”葱头还惦记着鬼藤柱后面的棺木。
“哼哼,等着瞧吧。”
朴正欢不动,我也不敢动,从小到大我连坟地都没进过,更别说这种鬼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犯什么忌讳。没事干,唯一能转移视线的就是勇吃螃蟹的黑袍子一行。
六子的血喷了一地,有股湿漉漉的血腥飘起来,血腥中飘着一缕血线,就那么诡异地挂在半空里弯弯曲曲地往前爬着,就那么自自然然地在那些并未被药粉撒到的藤蔓中开出一条路来。血线爬过的地方,藤蔓惶恐地避在一边,遇上黑袍子身上的血衣也远远避开,看不出这鬼藤跟朴正欢一样有洁癖。
黑袍子行进顺利,血线爬到还未剥离干净的鬼藤柱前,绕柱盘了几圈,匝在鬼藤柱上再没动静。我在后面只能看见黑袍子他们在距离鬼藤柱不足一米的地方暂停了一会儿,他们向右转准备绕过鬼藤柱时,我心里一下揪了起来。我总觉得那鬼藤柱里面藏了什么东西,像食人花掩饰得很好,等猎物到近前了才猛地把猎物俘获。黑袍子他们跟鬼藤柱挨得这么近,我在后面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们是在不知死活地给食人藤送货上门。
“很好,果然他们家还保留了这种秘药。”朴正欢一脸嘲讽地解释道,“人有三魂七魄,说白了就是一股精神气。以前要是有特别倔犟、性子强硬的死囚,横死之后怨念不散、戾气不灭,往往会出现凶尸戾魂这些东西。刽子手会做出一种暗示,比如假意要放他走,或者是在刑场上给囚犯指被挡在远处的亲人等,为的就是暂时转移犯人的视线。刽子手眼疾手快一刀斩下头颅,下手快准狠,瞬间魂魄离体,首先就会往注意力集中的方向去。只要这股精神气离体,就再回不了尸身。传说盗跖斩首之后,首级由符文锦盒封印,断颈处黄符封条交错秘密埋葬。这些也就是传说,他们家的秘药是打开这道鬼藤墓门唯一的钥匙,以前因为种种原因,愿意为他们家死的人不少,这次估计是借了六子摸宝的念。不过他还真说错了,离了他,只要是我家的人都能摸得了这东西。跟着走吧,这些藤条暂时没什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