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腐臭味越浓,山体内都是石头,有什么东西能腐烂呢?
朴正欢塞给我和霍岭一人一个药丸子,让我们含在嘴里压在舌头底下,火急火燎的辛辣烧得舌头都麻了,那种恶心的憋闷感觉轻了不少。霍岭谨慎地把原本背在身后号称是用来收零碎饰品的帆布大包挂在了胸前,另一手握着柄古朴得像是历史上胡人用过的那种弯刀。朴正欢还是乐呵呵的一脸轻松,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根黑漆漆的细长铁针,看着像是西洋击剑里的剑。
估计是看不过我抓着火把的白痴样,朴正欢在她的登山包里一阵鼓捣,居然掏出根棒球棍来,笑眯眯地递给我并说:“我喜欢用这个抽东
西,结实耐用,打架用起来特别顺手,你试试?”好歹手里拿个武器会多些安全感,我接过棒球棍的时候小声嘟囔了
句:“这该不会是进来时在门口打晕我的凶器吧。”洞口忽然开阔,霍岭停住了脚步,回头问朴正欢:“欢少,怎么走?”朴正欢摸摸鼻子,绕到前面问:“怎么,没路了?”如果说我们一直走的山洞是走廊的话,这里就像一个大厅。再往前
走几步,地势呈一个很小角度的斜坡,摆放着一些尸体,有腐烂得非常厉害已经露出一大片肋骨的牛,有肚子被剖开外翻的伤口已经变黑的长虫,有一些小型的獾子兔子什么的,还有……人!
两具人的尸体。映着火光能看清最近的一具仰面尸体,看胸前勒的两条背包带,应该有个装得很满的大背包垫在背后。尸体面部正好向我们侧过来,一只耳朵没了,血糊了半张脸,两只手弓成爪子样举在胸前,像是要把挂在胸前的什么东西抓下去。腹部整个儿被撕烂,一堆肠子流在外面。双眼圆睁,眼珠子还没烂掉,看样子死的时间不会特别长。
“尸体下没特别多的血,可能是死在别处被拖过来的。拖过来的话
沿路就会有血迹,顺着血迹也许能找到出去的洞口。”霍岭说着,举高
火把往远处照了照。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面地见到真正的死人,一颗平头老百姓遵纪守法
好良民的心砰砰乱跳。这一打眼往远处望去,我吓得头皮发麻,一颗心
差点蹦出来:远处有具尸体在动!
不是死人,那东西长着细长的蹄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拖着,悄无声
息地移动。霍岭这个浑蛋几步跨进那片铺着很多尸体的地方,伸着火把往那里照,就不怕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火光照见了活动的东西,不止一只,都是尺把高的……猴子?红黄色的毛,没尾巴,佝偻着,前爪托着尸体,后爪落地没有一点声音。
火光照过去,猴子用力扯住尸体迎着光挡了一下,然后发现了我们。最后面的那只铜红色猴子发出一声短促的知了似的尖叫,尸体“噗”的一声软软地拍在地上。原本被尸体挡住的地方露出几只铜色毛皮的猴子,睁得滚圆的眼眶里是两颗黄铜色的眼珠子,短促地叫着向我们冲了过来,速度很快,转眼就到了跟前,扬起爪子就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