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夫妻恋恋不舍的牵着手又凝望彼此片刻,艾儿一狠心,道:“我走啦,你别想我!”刻利乌斯活像是闻着猫味儿的老鼠那样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上攥的更使劲儿了,他把艾儿的手往心口拽去,结巴着道:“你,你要走哇?”艾儿这下也拿不定主意了,她一双眼睛泪汪汪的盯着刻利乌斯,问道:“我走了,我走不走?我走了你要紧么?”
周湘芸与艾尔莉雅在旁边催也不是,不催也不是,急的如热锅蚂蚁,又想要这对爱侣在亲昵片刻,试问天下谁不想看这对俊男美女的温存呢?刻利乌斯耳畔听得叫喊声一阵高过一阵,短叹一声手一撒,道:“妹子,你,你走罢!”艾儿点点头道:“那我走了。”刻利乌斯也道:“走,走了的好,你瞧这下面,人那么多,危险的很,你还是走了的好,哦,是了,替我给你长姐问好,就说微臣不能救驾……”艾儿嘻嘻笑了声,道:“行,行,走便走,我也不婆婆妈妈,你也别唠唠叨叨,走,走!”
艾儿这一走,刻利乌斯心里像是缺了一块,他二人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又要分开,就算是片刻,于他二人也是磨难,刻利乌斯摸着心口,手里还有艾儿小手的余温,他道:“上师,姐姐,我以后还能见到我妹子么?”周湘芸莞尔道:“命里有时终须有,你若想见,这世上哪里有你见不到的人?”艾尔莉雅没说话,心想,你见她,那是好极了,你若见不到她,你还有我。
刻利乌斯背着艾尔莉雅,随着周湘芸下得楼去,周湘芸随便出手便灭了两个骑士,她道:“咱们不可恋战,救了你两位把兄出来,我们速速去软禁你父之地救你父出来,眼下这里乱斗反倒给我们机会,想必你父那边不会有许多人把守。”
艾尔莉雅伏在刻利乌斯北上,刻利乌斯与她隔着衣服却也是肌肤相亲,他还要双手勾住了艾尔莉雅那白玉石一般嫩白的双腿,难免心里起了涟漪,一时头脑有些热,艾尔莉雅在他背后也是如此,两人好似给胶在了一起似的,立在原地谁也不动。周湘芸见他二人表情缱绻暧昧,登时心知肚明,她调笑二人道:“战场哪有床榻暖?你们怎么在这儿犯了迷糊?”刻利乌斯连忙给自己几个耳光,道:“不敢不敢!”他接着问道:“那马尔库克斯与波克拉底该怎么发落呢?”
周湘芸又斩了两个骑士,一人从后杀来,艾尔莉雅叫声小心!刻利乌斯身子一侧,小腿一勾,绊倒了那人,那人一声惨叫给自己的剑刺穿了胸膛,刻利乌斯不愿看这血腥场景,周湘芸替他又给那人刺了一剑,取了他性命,免教他痛苦,言道:“一个假王,一个傀儡,能成什么气候?他二人的格局也不过如此,不足挂齿!当务之急乃是你把兄弟与你父俄琉斯老爷。”
艾尔莉雅心道,若不是为了我,凭他二人的身手,又有议会会众助阵,怎么也能取了那两个狗贼性命,她道:“上师给我把兵刃,我自己能行。”刻利乌斯道:“姐姐说什么玩笑话,有我在,姐姐的命就是我的命。”她又道:“你才是说玩笑话,这么好的机会,你怎能为我一人舍弃了?我乃复活议会会众,目的便是诛杀假王,复活权杖骑士团,你生父之仇近在眼前,你怎能不报!”
刻利乌斯一听生父之仇四个大字,心口咯噔一声,他想道,不错,我生父生母俱是命丧其人之手,此仇不报,不能为人。如此一来,难免怠慢了艾尔莉雅,她双腿不便行走,恐有性命之忧,再者说道,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量小无度之人亦非君子,做人当做君子,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匹夫之勇。
几人正往行刑台边走边杀去,突然几支暗箭射来,有一支箭给周湘芸空手接住了,艾尔莉雅惊叹道:“术士协会!”周湘芸循着暗器来处望去,正有几个诡秘之辈在暗处要动手脚,看来是想趁乱分一杯羹,正好撞见了这六师妹。如此一来,报仇事宜更是要后推了,刻利乌斯道:“姐姐把头脑护好了,咱们快去快回。”
眼看就要抵达行刑台,囚笼近在眼前时,一阵浓烟大作,迷雾骤起,定然是术士协会的手脚,有个很年轻的女声飘来,言道:“六师姐别来无恙呀,真叫妹妹好想呀,好想!”艾尔莉雅回道:“我躲你躲得好苦哇,好苦!”那人又道:“姐妹相逢,姐姐还苦什么?”
这句话每一个字的音都听起来比前一个字更近,几人刚推开面前的人,迎面两只钢爪抓来,刻利乌斯背着艾尔莉雅不便躲避,正要给来人取了双眼,周湘芸横剑摆渡将来人推开几步,那人立刻就不见了踪影。艾尔莉雅道:“是七师妹柯辛缇,她用一对钢爪,爪上都淬了毒,可不敢被抓到,那毒我也无药可解,是她的秘制。”
到得行刑台处,一对亲兵围拢上来,周湘芸从地上捡起一支短剑递给艾尔莉雅,一面自己杀敌,一面指点艾尔莉雅在刻利乌斯背上时不时的补上一剑。她与人拼上两三招,一旦对手出现破绽,立马将其人推到刻利乌斯跟前,艾尔莉雅跟上就是一剑,屡试不爽。刻利乌斯赞叹道:“不愧是姐姐,好身手。”
这一阵砍杀,终究引来了台上波克拉底的注意,他从王座上跌落下来,手扶着王冠,指着刻利乌斯道:“爵爷,爵爷!”马尔库克斯眉头一皱,看向刻利乌斯的方向,这惊鸿一瞥竟让他心口一紧,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他心中想道,不可能,不可能,阿列西奥怎么还活着!他怎的那样年轻,我已然要老死了!有鬼,有鬼!
原来刻利乌斯与他生父长相可以说是毫厘不爽的相像,马尔库克斯看到了刻利乌斯,就像是看到了他的仇敌阿列西奥重生在世一般,他不住念着圣灵书的祷告词,以为当真是圣灵使阿列西奥复活了。他赶紧问波克拉底道:“那是什么爵爷?陛下糊涂了……那就是个鬼魂!”波克拉底道:“那是俄琉斯家的二公子,皇家亲兵,三等勋爵刻利乌斯,他,他是阿列西奥的......。”
这一瞬间,刻利乌斯与马尔库克斯双目相对,马尔库克斯还是被刻利乌斯那张面孔吓得魂不守舍,不敢多看,心道,当年我将他阿列西奥一家斩草除根,肃清了骑士团余党,他家那小娃娃是我亲眼看着投入河里的,死人居然复生,莫非是圣灵降罪于我,要我性命要我魂灵?
他嘿嘿惨笑两声,自言自语道:“圣灵,圣灵,我罪孽滔天,你若要我命,早该要了去,何苦今日今时眼看我大业将成偏要来为难于我?”也不管到底是鬼魂还是活人,他对兵士们大叫一声:“敌在眼前,杀,杀!”
马尔库克斯这样一喊,便有更多亲兵骑士杀来,周湘芸见己方渐渐落了下风,广场上的义军也几乎被歼灭了,她对身后两人道:“我在此处抵挡一阵,你们快去救人!”刻利乌斯恍惚间对着马尔库克斯大骂一声,言道:“狗贼马尔库克斯,我早晚要你血债血偿!”这血债血偿四个字深深刺进了马尔库克斯的脑中,好像给人从头砍了一刀,他耳畔嗡嗡作响,口中又是一甜,血如泉涌,想起多年前是怎样谋害阿列西奥与卡西多夫妇,似乎依稀看家他夫妇二人就在面前,他剑指二人幽魂道:“圣灵遣你们来受我?嘿嘿,老子问心无愧,我为我阿卡贾巴人的家国大业,你二人挡道,该死,该死!你们追着我做什么?你们去找老国王,是那混账下令处死你们的,不是我,哈哈,不是我!是了,你二人就是鬼魂,你们怎么杀我?来呀,来呀,杀,杀,杀!哈哈,哈哈!”
与刻利乌斯这一次对面,勾起了马尔库克斯心中无数恐惧,他竟然失心疯癫了,冲下场去见人便杀,逢人就砍,也不管是敌是友,诸多亲兵骑士以及御前侍卫吃惊之余也不及抵挡都命丧他剑下。
刻利乌斯背着艾尔莉雅撞倒了两个守卫囚笼的侍卫,那二人分别给刻利乌斯一脚踩在胸口昏死过去,一人给艾尔莉雅刺穿咽喉了账毙命。刻利乌斯安置好艾尔莉雅,一剑劈开囚笼的铁锁,他对笼内捆住了手脚带着头套不得动弹的两位把兄言道:“两位哥哥,小弟来迟了!我那姐姐艾……也在!”
这一声呼喊过去,分别窝坐在囚笼两角的两人是一动也不动,几不呜咽着回应,身子似乎早已僵直硬掉了。刻利乌斯正在慌乱之时,也没注意那许多细节,只管上前先迎到瘦小一些的那人身边,一边解开枷锁一边斩断捆着手脚的牛皮带,一边言道:“贤兄此番大难,小弟难逃其咎,来日小弟定要好生补偿贤兄。”他解开手上的牛皮带时触碰到了应当是菲洛克拉底其人的肌肤,那肌肤给捆绑的带子勒出了条条淤血痕迹,然而肌肤之下毫无生气,冷如冰雕,刻利乌斯推他一下,他直接躺倒在地,刻利乌斯只当是他被欺辱的晕厥过去,还暗暗骂道:“这些杀千刀的骑士亲兵,再怎么说贤兄也是御前侍卫队长之子,怎好这般怠慢……哎呀且住,哥哥,你怎的身上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