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吴两个婆子被孙老夫人的话震住,杵在原地不敢动弹,但孙老夫人还是对二人十分不放心,连忙吩咐孙妈妈让带来的人上前把二人捆了。
刘吴两个婆子见孙老夫人上来问也不问就让人捆了自己,心中顿觉不妙,都叫起屈来,“老夫人,我们二人只是这看门的粗使婆子,听到桃悠小姐她们喊这屋里有老鼠才进来赶老鼠的,我们可是什么坏事也没干啊,还请老夫人明鉴,放了我们俩吧。”
春杏本来就是个急脾气,刚才又受了气,此时听到这两个粗使婆子竟然当着自己和小姐的面无耻的叫起屈来,顿时气的怒极反笑,口齿伶俐的讥讽道:“刚才是谁又打又扭我和小姐的?又是谁高喊着要弄死我们主仆的?又是谁冲着喊着要向我们扑过来的?老夫人耳不聋,眼不花,心中更是雪亮,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相信老夫人一定能听得见,看得见,会明鉴的,不需要你们在这里啰嗦。”
孙老夫人本来在采莲去找她告诉了她桃悠被关材房的来龙去脉时就被气的脸色发青,暗骂孙大太太是惹祸精,净会给自己惹祸,喝了口孙妈妈端过来的顺气茶就带着人匆匆往材房奔来。
此时听了春杏的话,更是气的险些晕倒,若是桃悠真被这粗使婆子打了,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孙府说不定都会被牵连在内,当下声音颤抖的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东西?还敢打主子?你们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你们。。。。”
桃悠不待孙老夫人说完,委屈撒娇道:“老夫人,桃悠虽然是寄居在孙府之中,但好歹是老夫人的表侄女,是个大家闺秀,如今却被几个奴才欺负了,您让桃悠情何以堪那?人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们分明是没将老夫人您看在眼里,老夫人可要为桃悠做主啊。”
桃悠这看似告状诉说委屈的话,瞬间将孙老夫人惊醒,她刚才怒急攻心,乱了分寸,差点说出桃悠的身份,此时清醒过来,轻咳一声说道:“桃悠是什么身份,她是小姐,你们是什么身份?一个低贱的奴才,竟然敢以下犯上,欺辱小姐,罪不可赦,今天我就拿你们立立孙府的规矩,来人,把这两个刁奴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把她们的家人都给我发卖了。”
刘吴两个婆子原来以为最多遭到一顿毒打,却没想到是乱棍打死这么严重的惩罚,顿时都是脸色发白,吴婆子首先绷不住劲大声求饶道:“老夫人饶命,奴婢都是受了刘婆子的指使和蛊惑,奴婢本意不想为难桃悠小姐的,是她威逼奴婢的,奴婢不得不从,奴婢是冤枉的,望老夫人明察,老夫人饶命啊。”
刘婆子听了吴婆子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不过也顾不得分辨,此时还是自己小命要紧,也喊道:“老夫人,是大太太身边的张妈妈指使我们这么干的,这也不是奴婢的本意啊,而且桃悠小姐也没受什么伤害,还请老夫人饶我们一命。”
吴妈妈此时也什么都顾不得了,反水道:“刘婆子说是孙大太太吩咐张妈妈指使我们的,奴婢真的是不敢不从啊,孙大太太毕竟是我们的正经主子,请老夫人饶命啊。”
孙老夫人本来就在愁如何缓解矛盾,解决眼前的事,而刘吴两个婆子的话又把孙大太太扯了进来,孙老夫人感觉头更疼了,当下也不再听两人的求饶辩解,下令马上把人拖下去。
刘吴二人原本认为抬出了孙大太太至少会让孙老夫人有所顾忌,最少不会要了二人的命,却没想到刚才那些话恰恰加快了二人的送命过程。
孙老夫人让人将刘吴二人的嘴堵上拖出去后,拉着桃悠的手,眼角留下两条清泪冲刷着脸上的皱纹,连连摩挲桃悠的手道:“桃悠丫头,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该惩治的人都会惩治,给你一个公道的。”
桃悠虽然知道孙老夫人在演戏,不过她这么大年纪了能做到这样也属不易,当下也不跟她计较,安慰道:“老夫人不要替桃悠伤心,桃悠没什么大碍,受这点委屈但有老夫人疼爱也不算什么,再说老夫人不都说了要替桃悠出气了嘛?”
孙老夫人用手绢擦了擦眼泪,说道:“是啊,我一定替桃悠主持公道,桃悠丫头你折腾了这半天想必也累了,不如我让人送你回梨花院休息吧,我去处理剩下的事。”
桃悠虽然不会跟孙老夫人太过计较,但大的委屈是不会轻易揭过的,当下拒绝道:“不了老夫人,桃悠不累,桃悠还是跟在老夫人身边吧,正好桃悠也可以跟老夫人学学理家的本事。”
孙老夫人听桃悠如此说了,微微颔首,携着桃悠往嫣红院而去。
孙大太太在病床前守着孙玉文,看着她呼吸越来越平稳安下心来,命人准备了些吃食准备等孙玉文醒来后一起进餐。
王佳天被孙大太太派人亲自送回了王府,同时还送了许多礼物以表示对王佳天的救命之恩的感激,看着这些礼物,乐的王夫人笑的合不拢嘴,王大老爷对孙王两家的婚事越发看好,对王佳天越发器重,对王夫人也是温柔体贴这些暂且不提。
自桃悠被关进材房后,孙玉峰被变相关在嫣红院中暗暗焦急,他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向孙老夫人求救的人,几次找借口向孙大太太提出离开,都被孙大太太挡了回去,只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转来转去,并祈祷有人能发现桃悠的处境并告诉孙老夫人。
孙大太太见到孙玉文缓缓睁开眼睛,顿时惊喜交加,“玉文,我的宝贝女儿,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可是吓死娘了。”
孙玉文刚睁开眼时头有点晕,人也有点迷糊,慢慢适应过来后想起自己落水前后的前因后果,顿时觉得十分委屈,扑到孙大太太怀里就是一阵嚎啕大哭,孙大太太则是不断的安慰着孙玉文。
本来见到孙玉文醒来的孙玉峰想要向孙大太太辞退,但是眼前这种情形他几次想要说话都插不进话去,直到孙玉文不哭了他才逮到了说话的机会,躬身禀告道:“母亲,既然大妹妹已经醒了,想来母亲有很多话想要跟大妹妹说,儿子就先告退了,明天再来看大妹妹,请母亲也早点休息,保重身体。”
孙玉文见到孙玉峰在这里有些奇怪,她们兄妹的关系一向不太好,自己这个大哥哥会好心的一直在这里等自己醒来,她想要询问母亲,却见孙大太太对她摇了摇头,只好压下心中的疑问。
孙大太太声音依旧没有多少热度的回道:“我叫人准备好了饭,你就在这陪我和你大妹妹进完餐再回去吧,你今天也受累了,在这呆到现在实属不易,就不要回去吃那些冷饭冷菜了。”
孙玉峰还待再说,却被孙大太太挥手打断,孙玉峰也知再说无益,只好陪着孙大太太和孙玉文吃了顿食不知味的饭。
吃完饭,簌完口后,孙大太太估计她派的人已经让桃悠主仆吃尽了苦头,即使现在孙玉峰去了孙老夫人那求救也已经晚了,等孙玉峰走后她再好好叮嘱玉文,让她一口咬定是文桃悠推她入水的,那样即使今晚老夫人把文桃悠放出来了,明天也一定可以制文桃悠的罪,给她好看。
她刚准备打发走孙玉峰,就看到孙老夫人带着文桃悠进了嫣红院,心里顿时一惊,这是怎么回事?王佳天被她派去的人亲自送回了王府,孙玉峰又一直呆在嫣红院,那么是谁给老夫人报的信?难道她漏了什么?
不过此时也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她连忙过去给孙老夫人行礼,“母亲,您怎么来了?可是听到玉文丫头被害落水担心她所以过来的?您老不用担心,玉文丫头已经没事了,玉文,还不赶快给你祖母行礼好让你祖母放心?”
孙玉文闻言连忙给孙老夫人行礼,“祖母,玉文刚才醒来又吃了些东西,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您老不用担心。”
孙大太太见到桃悠跟着孙老夫人一起过来,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连忙恶人先告状道:“母亲,虽然玉文没有大碍,但这次落水是被人暗害,当时送回来的时候昏迷不醒,还发着高烧,幸好被王家公子王佳天侄儿救了一命,又请医问药即使,才能这么快反转,当时可是把儿媳心疼坏了,儿媳的心一直揪了一个晚上,好在玉文福大命大,不过还请母亲为玉文做主,请母亲惩处暗害玉文的人。”
孙老夫人在张妈妈的搀扶下在屋里主位坐下,又安稳桃悠道:“你刚才受了惊吓,坐下吧。”
桃悠道谢后落座,给焦急的孙玉峰一个你放心的眼神,就静静的坐等着看屋里这场戏怎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