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这几日心情极度低落,每次总是希望满满现实却让他遍体鳞伤。今天不死心的陈良又在街上晃荡着,他走走停停,看看各种摊位逛逛各家店铺。
走进一家书铺,他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各种书集摆满了小店。四书五经,时文选编,太白诗选,验方纪要……陈良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
一个中年人站了起来:“这位公子,想选什么书,明年春闱,我这里有新到的八股三百篇,还有本朝所有状元老爷的文章汇编。”
陈良突然看到在书架的角落里有一本老旧的古书,上面闪着浓浓的紫色光影,满是褶皱的书皮上写着四个字《品花宝鉴》。他用手指了指那本书。
“公子,一看你就常买书,是识货的主,可是今儿却看走眼了。”中年掌柜一脸淫荡的表情,接着说:“你别看名字起的带劲可是里面却都是写的药材的事,而且荒诞不经,说得神呼其实。前几天一乡下人买给我的,说是放羊在山上捡的。”
陈良翻看着桌上的那本书,只见上面写道:“天地灵气漫游于空凡人自不可见,凡天下草木之属年深日久者,莫不体藏灵气之精,只多寡分尔。然高山之颠,深涧之幽,大漠野泽,人迹罕至处……”
陈良合上书说:“我要了。”
“公子,这本书没什么好读的,名字好里面不一定好,你往这瞧。”说着中年掌柜从柜台最底下拿出一摞书,在桌上依次排开,然后拿起一本。
“这本闺内风情,还有这本青楼浪史,还有这本甜娇儿,都比那本强,你看里面还带图呢,看着带劲。”掌柜打开一本书,里面用墨线白描着一男一女都衣衫半脱。
“我不要,我不要,没意思,画的什么呀,跟鬼似的都不像人。”陈良一看这是把自已当成买黄书的了。
“等等,你看这个。”说着又从柜里拿出一本册页来“一看公子就是吃过见过的主,你瞅瞅这个,全是彩的,全是画,一个字没有,看起来跟活的一样。”
陈良低头看去,一页页都是男女光着屁股在不同的场合,有床上,有书房,有花园,在假山下,有树林里。突然他感觉鼻底一热,用手一抹满手鼻血。
“不要不要就要这本,多少钱。”陈良捂着鼻子说。
“五钱银子。”中年掌柜一脸不高兴的把书都收了起来。
交了银子陈良正要走,掌柜的又叫出他。
“这里有刚来的话本大明修仙录,讲的寻仙修道的事,打斗着实精彩看了定能让你手不释卷。”掌柜的又拿出一本书。
“这些杂书最讨厌了,都是胡编乱写。”鼻子又流出来了,他捏住鼻子嗡声嗡气地说:“修仙,修仙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事顾。”
十五日的早上文华殿里一派肃穆,锦衣卫于昨日就进行了一翻布置,宽阔的宫殿里,最北面放着节案,南边一点放着香案。殿东搭了幔帐,里面设有桌椅是冠礼前太子等候休息的地方。西南方设着冠席,太子加冠时就在此面西而坐。边上又用布幔搭着一个小棚,里面桌子上放着袍服、皮弁服、衮服、圭、玉带、舄。外面有张桌子上放着这次冠礼上用到的三种帽子,翼善冠、皮弁、九旒冕都放在托盘里用红布盖着。再南面一点,光禄寺设有舆洗所,铜盆中放着半盆清水,一会冠礼时给三个主官洗手用。殿西设有醴席,一会太子饮酒之处,南面一点放着酒尊,尊里放着一把古朴的铜勺子。尊边放着一个二尺见方的小案,案上摆着两个青铜爵,爵边放着几盘精美的小菜。
锦衣卫全副仪仗后跟文武百官至奉天殿,百官在殿前行了五跪三叩大礼,太傅兼太子太傅驸马都慰崔元到殿中案子上拿了昨日已放好的节符。按惯例此时应该嘉靖亲自交给节符,可是他却躲在西苑不肯出现。陆炳带着锦衣卫仪仗做先导,崔元拿上节符行在前面,后跟着内阁首辅严嵩,再后是礼部尚书徐阶,最后是文武百官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往文华殿走去。
文华殿东帐幔里太子朱载壡正一脸紧张地坐在椅子上手心直冒汗。扮成小太监的谢小轩在一旁安慰他说不要紧张,一会就好了。
大队人马来到文化殿前,礼部官员引导朱载壡出殿门接过节符进殿放在节案上,然后退到节案东面。礼部官又上来引导他到香案前行了四拜礼,拜完之后坐到冠席处。崔元、严嵩、徐阶在太子南面站好。
鸿胪寺的官员高声喊道:行初加冠礼。乐声响起,引序官带着崔元等三个到水盆边洗了洗手站在一边。太监揭去红布,用托盘端出翼善冠,来到崔元面前,崔元退一步跪着接过帽子,然后起身右手换左手拿着帽子来到太子面前背北向南朗声说道:吉月令辰,乃加元服,懋敬是承,永介景福。然后跪在太子面前,坐在椅子上的朱载壡把头一低,崔护把乌纱上盘双金龙的帽子给他戴上。崔元起身离开,严嵩又去跪下给太子正了正帽子。然后太子走到帐幔里,谢小轩帮他穿上袍服后出来。
官员又喊:行再加冠礼,和上次一样,只不过这次拿出的帽子是皮弁,一种鹿皮做的硬壳帽,是行军打仗时戴的。崔元又朗声说道:冠礼申举,以成令德,敬慎威仪,惟民之式。依然是崔元给戴帽严嵩给正冠。换上皮弁的朱载壡又回到帐幔换上皮弁服出来坐好。
官员三次喊道:行三加冠礼。还是和前两次一样,崔元三次高声道:章服咸加,饬敬有虔,永固皇图于千万年。这次拿出的是冕旒冠,帽前后各有九条珠链垂着。崔元戴帽严嵩正冠,这次回到帐幔换上的上是上面绣有日、月、星辰、华虫、龙山等十二种图案的衮服。
三次加冠后,官员又喊道:行醮礼。礼部官员引着朱载壡来到醴席坐好,严嵩拿着铜勺子从酒尊中盛出一些酒倒进崔元拿的爵中,崔元举爵来到太子面前高声道:旨酒孔馨,嘉荐载芳,受天之福,万世其昌。说完把酒敬给太子。
官员又喊道:皇太子搢圭。朱载壡赶紧把爵放在案上拿了玉圭插在身上,崔元二次敬酒,他拿来饮了一口。又有官员把小菜摆上,朱载壡又赶紧吃了几口。
官员又喊道:出圭,撤案。
朱载壡拿出插进腰间的玉圭,太监们撤去桌案。
官员又喊道:受敕戒。
有官员引着朱载壡到由西走到东站在那里。徐阶走到太子面前。
官员喊道:有制。
朱载壡和众官员都跪在地上,独徐阶站着高声道:孝事君亲,友于兄弟,亲贤爱民,居仁由义,毋怠毋骄,茂隆万世。
朱载壡四拜而起,崔元取了节符送回奉先殿。
一场皇家的加冠礼总算完了。谢小轩心里想着这真跟耍猴一样热闹。
陈良坐在房中仔细读着那本品花宝鉴,里面介绍的种种奇花异草真是让他越看越着迷。每种花草的形态,颜色,做用,所含灵力的多寡,服用的注意事项都说的清清楚楚。比如,幻灵草,色绿黄花其叶如齿二百年份最佳,单服无毒,配幻灵丹主药,服者致幻。这就是说幻灵草能配幻灵丹,服后会陷入幻觉。
还有,龙涎花、玄霜草、碧心莲、养魂果、赤珠豆、墨玉枝……这些都是陈良以前所不知道的。以后再去寻宝就是按图索骥,不再像以前那样到处瞎撞了。他仔细地看着每一个名字,用心记下它们的每一个特点。争取几日就记下来,然后再出去寻找,定会事半功倍大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