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之焕对着下人摆了摆手,三人这才退去,对杨亦之问道:“你父亲何时去世的?”
杨亦之实在累的不行,站的腿酸脚麻,答非所问道:“我为客,你们为主,不让我坐就算了,还把我当做犯人来审讯,这就是你杨家的待客之道吗?”
杨蔡氏大喝道:“一个臭乞丐还敢讨价还价?这太师椅你坐得起吗?这紫檀木太师椅都可以换你一条狗命了?”
杨亦之本来就不想参与此事,见这老妇人说话实在难听,怫然不悦道:“我既为客人,为甚么没资格坐?说着大脚一跨,坐在了客人位的太师椅上。”
敢在杨家放肆,来人拿下。
这时,二公子出来维护杨家尊严了,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家之主。
且慢,这家里啥时候轮到二哥来说三道四了?父亲发话了吗?
杨子武站出来阻止了二公子。
你....
二公子杨子文怒视着三弟,转身对杨之焕拱手道:“父亲这乞丐如此无礼,应当作何处罚?”
一直沉默的杨之焕,道:“子文,你退下,暂且看看他如何证明。”
杨之焕接着对杨亦之道:“你本是客,坐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你说话如此桀骜不驯,就算是子敬也不敢这样放肆!”
老爷··这乞丐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这三人定是看我们家大财大,一起合伙来讹我杨家钱财啊。
杨蔡氏使出了,古往今来女子惯用的杀招“吹枕边风”。
媚娘阿四两人真是费力不讨好,人在旁边站,祸从天上来。
媚娘拱了拱手,心中不愉道:“老夫人,我们行走江湖,讲究的是诚、義二字,老管家联系我们寻的人,我们带到了,他的确就是杨亦之。”
阿四插嘴道:“就是,就是,我们只管寻人,现在人给你带来了,说好的二十两银子,速速拿来。”
杨二公子见阿四这蠢样,心里乐开了花,计上心来,呵斥道:“二十两银子?这不是明抢吗?我看是老管家串通外人来讹我杨家。”
老管家那肯背这个锅,跪下哭道:“老爷,我冤枉啊,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啊,我怎么会串通外人啊?”
杨之焕心里有了主张,道:“起来吧,我想信智育不会干出里应外合的事。”
杨蔡氏作欲哭状,道:“老爷,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啊?”
二公子杨子文附和道:“母亲说的没错,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父亲不可不防啊!”
三公子为老管家辩解道:“父亲,老管家管理杨家大小事,那是忠心耿耿,跟着您几十年鞠躬尽瘁,不曾有怨言,父亲可要再三考虑啊!”
见几人你一句我一言,杨之焕耳朵都给吵麻了,烦躁道:“都给我住嘴。”
吁了一口气后,盯着杨亦之问道:“方才老夫招待不周,向你赔罪,也算尽了东道主的薄礼,现在你已经坐下,该如何证明你是子敬的儿子?”
杨亦之一脸无语,虽然这一世出身的确离奇,可他可并不想掺和这家人的事,更不想与这家人有一丝瓜葛,缓缓道:“在下名杨亦之,在去吉安府的路上被这两人掳来,对内情一概不知,我也不知道要我证明什么。”
杨之焕追问道:“你可知道父母名字?”
杨亦之如何不知?系统早已将这世的大小事灌输给了他,可他就想安心等待参加科举,根本不想掺和这事,言不由衷道:“一概不知。”
老爷你看,他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老管家串联起俩人来敲诈的。
杨夫人见缝插针,直戳老管家的命脉。
老管家连忙解释道:“老爷,这大公子隐姓埋名生活,定不会将这些告诉自己的子嗣啊。”
三公子跟着说道:“父亲,老管家说的不无道理啊,兄长自己犯了错事,肯定抬不起脸面,又怎会给他提起呢?既然今晚难以证明他的身份,不如明早报官,让官府来查,到时候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杨之焕觉得此举不错,这么多年过去,该查查子敬下落了,微微颔首道:“老二你觉得如何?”
杨子文一听报官,不由计上心来,我今夜就让他销声匿迹,看你怎么办!面上不动声色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三弟这个折中的办法不错,我也赞同。”
既然这样,就劳烦三位在府上先住下,明日让官府来查查。
阿四常年做贼,加上他有特殊身份,怎么见得了官府?当下没了之前的卑躬屈膝,恢复往日行走江湖的痞子性格,对管家怒喝道:“直娘贼,说好把人带到,就有二十两银子,现在要带我去报官,这不是让老子自寻死路吗?老子不管了,今天见不到那二十两,老子不走了,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
说着袖子一撸,一脚压在太师椅上,太师椅哗啦一声散架了。
这人啊,就是欺软怕硬。
杨蔡氏一见这人如此凶猛,汗出如渖,对着杨之焕悄声道:“老爷不如取二十两银子,打发这两个瘟神走吧。”
杨之焕想了想,向杨知育挥手道:“去取二十年银子来。”
杨知育如临大赦,急忙出去取钱。
既然天色已不早,老爷身体要紧,不如早早回房歇息吧?
也好,子文、子武,剩下的事情你们处理吧,明天让官府查查。
知道了,父亲。
两人拱手送走了杨之焕。
二公子见杨之焕离去后,佯笑道:“三弟,我兄弟两为了这小事,闹的不愉快,实属不智,这事明日就交给官府来查吧,现在夜已深,不如你先去歇息,为兄来善后吧!”
杨三公子见二哥好言相劝,又想着明日报官,当下有些心软,道:“那就有劳二哥了,三弟先行告退了。”
杨子武说完,跨出了正堂。
杨二公子嘴角微微扬起,心里冷笑道:“三弟,今夜祝你做个好梦。”
三公子杨子武是重情之人,又从小练武,虽也读书,但城府远远低于他二哥,没能识破杨子文伪善的面孔,更想不到杨子文胆大包天的阴谋!
杨子文见该走的都走完,不由喝道:“来人,将这臭乞丐拉起来,脏了我杨家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