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见多了相亲场面中的奇葩男奇葩事,郝季宁对第一次见面就约在平舒最大三教九流集中地胜利公园且迟到了一个半小时的尚延卿已经见怪不怪了。郝姑娘加入相亲大队前,一直觉得这是件功利性很强,非常容易成功的事情,哪里氏人,姓甚名谁,家中父母,营生爱好......诸如此类信息提前都已了然。见面,不过是为看你的照片是不是p过的,大体上有木有缺胳膊少腿。谁能想到她也许被人下了咒,注定要在这本能皆大欢喜的事情上次次滑铁卢呢?
郝妈妈不太信这个邪,于是带着虔诚的愿望上了平舒城求姻缘最灵的红塔寺,寺里主持看过郝姑娘的生辰八字,又问了郝父郝母的生肖,毛举缕析的结论是郝母和郝姑娘命相相冲,郝母得待在山上至少一个月,方可化解,我寺新辟禅修学院一座,环境优美,别致清雅,古朴大方,怡人宜居,有通铺、独间、双人、亲子等各类房型,现包月入住,可享四折优惠,并有免费起法号、免费早斋等活动......
“扯淡,红塔寺的香火还不够旺吗?出家人掉钱眼里了不是?让我去曝光他!”刘佟冶听到郝母竟然花了两万要在山上住,震惊之余还很感动,“你妈是真的亲妈啊,哪像我妈,大概已经忘记她生过一个我了。”刘母自小家境富裕,熏陶的都是喝喝咖啡、听听唱片、跳跳交谊舞之类的小资情调,至于带孩子下厨房这么“庸俗”的事情,她是从来不关心的,刘父是搞地质勘察的,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回,刘佟冶是被保姆何阿姨带大的。
“不用不用,那也就是找个借口远离我爸,你也知道他在家絮絮叨叨我妈的时候有多烦,我花钱给她买个清净,挺好。”郝季宁真是父母贴心的小棉袄,这样的姑娘,我竟然不来电,只想和她做姐妹,真是白瞎了我这个男儿身,刘佟冶心里不止这样怨恨自己多少回了。
郝母住上山的第四天,一贯热衷于牵红线,积祖德的夏兰兰给郝季宁介绍了一个据说“千年一遇、万年难逢”“品相好、质量高”的失婚男,
“你放心,他前妻带着孩子去国外追求真爱了,而且不出意外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品行端正,无不良嗜好,绝对不是家暴!”
“离婚又不是罪,你谈恋爱还有闹掰分手的时候,离婚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哎,我是给郝姑娘介绍对象,又不是给你刘佟冶介绍好基友,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滚一边去,郝姑娘还没说什么呢......”
“行,我去见,明天吧,周六我有空。”郝姑娘觉得自己的两万元是要起点作用的。
夏兰兰抱着郝姑娘的脸使劲吧唧了一口,刘佟冶赶紧抽出湿巾帮她把脸颊的口红印子擦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拘小节呢,人黄花闺女的脸岂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触碰的?”
夏兰兰一脸要吐的表情。
当天晚上7点,夏兰兰把失婚男的姓名电话连同见面时间地点发了过来。
“周六上午10点,胜利公园湖中亭,尚延卿,电话号码......”
胜利公园离郝季宁家大概2站路,9点20,她从家门口扫了辆共享单车,悠悠骑着上路了。
郝姑娘当天散了一头深棕色的大波浪,贴耳鬓别了一对细细的珍珠发卡,上着纯白棉质弹力紧身一字肩长袖T,斜背一只鹅黄色压花皮半圆马鞍包,下着欧式复古米色底橘黄深蓝竖条纹印花单边高开叉拼蕾丝雪纺高腰阔腿裤,长飘带在腰间系了温柔的蝴蝶结,脚蹬了一双蓝色尖头玛丽珍带方跟鞋。
9点40,郝姑娘穿过晨练的人潮、放风筝的孩子们已和一群排练合唱的大爷大妈稳坐湖中亭中了。
湖中亭双围柱重檐八角,虽然牌匾叫湖中亭,但其实周围并无湖无水。相传以前这个地方确实是个湖,有一对恩爱的小情侣得不到双方亲人的认同,半夜相约到亭子,一同跳湖殉情了,再后来就传的很魔幻了,说是亲属连着找了三天三夜也没找到两人的尸身,快要放弃时,湖水却自行枯竭,两人的尸身便浮现出来,所以人们给亭子命名为湖中亭。
所以约到这里,是为了得到至死不渝的爱情吗?郝姑娘盯着亭子里进进出出的人出神。
9点50,郝姑娘的手机应声响,失婚男打来的。
“季宁,我这会公司有个紧急会议,你能等我一会吗?”这话说的好像我跟你认识了八百年一样,不过声音真是清新温润的好听,春风拂面,余音袅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