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安哪想到魏子琛会在自己睡觉的候来,醒来之后后悔不已,她自是了解自己睡觉的时候气性大,可对魏子琛说了僭越逐客的话,恐怕不能打哈哈玩笑过去。
“对了,把赵姑娘的信拿来,我给王爷送去!”李明安说着就翻身坐了起来。
殷离看着李明安要下床,“阿令不睡了?”
“我现在可清醒了,还睡什么睡。”
。
吱呀一声打开屋门看见楼下元吉在搬令王爷的箱子,大小箱子在院门口摆了一地。
“令王爷……也忒夸张了,住个边陲驿站还要带这么多东西……”
李明安听了殷离的话撇了撇嘴表示赞同,对着元吉喊道:“元吉,令王爷在哪呀?”
元吉抬头看见是李明安,放下手里的箱子回道:“王爷星夜兼程赶路疲了,正在房里休息呢!”
这时李明安才意识到,蔺江上的桥塌了,令王爷是怎么过的江,难不成桥这么快就修好了?
“那我们还去么?你睡觉他来,他睡觉你去,倒也算得上礼尚往来了!”殷离笑出声说。
李明安听着殷离的逗笑羞得耳朵红,“不去不去!快回房!”
李明安回了房间越来越坐不住,冲着殷离问道:“可是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殷离回说:“现在还早,再者说了,令王爷既来了我们还是要一同吃饭的。”
李明安撇了撇嘴:“那好吧。”
好不容易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却没能等到令王爷。
“王爷病了,有点烧,说就不和明安少爷一起吃饭了。”
病了?李明安心里纳闷,“下午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呢?”
“估摸着是睡觉的时候没注意,有点着凉。”
听元吉这样说,李明安拿出赵因的信:“这是赵二小姐托我捎给王爷的信,元吉你给王爷拿去吧。”
“好嘞。”
一顿饭没吃完,元吉又回来了:“王爷说请李小公子过去一趟。”
李明安想到自己懂些医术,关切道:“可是病的重了?”
元吉有些难堪,硬着头皮说:“倒不是,是赵小姐的信,王爷说既是李公子拿来的,要给李公子去处理。”
李明安知道接了这封信他心里不快,左右是自己给他添了麻烦,答应到:“好,我膳后就去。”
李明安想着魏子琛大抵是不喜欢赵因的,恐怕是嫌自己多管闲事。既然如此自己过去让他骂两句就是了,起码全了赵小姐的一番心意。
到了魏子琛房前扣了两下门,就听到门里的人发话:“进来。”
这驿站大概是修了有些年头了,门口的大红灯笼倒还算“健全”,红彤彤的给这里一片荒凉的景象添了不少喜气,只是这驿馆的木桩子木柱子呀,也不想着修一修,若是你听的仔细了,还能听到那些小蚂蚁小虫子啦,在木头里钻来钻去的声音。
吱吱吖吖的开了门,屋里虽点了全部的蜡烛还是有些暗。
魏子琛穿着一身白色的内衫,披着满头的青丝,站在齐腰的书案前。听见李明安的声音,左手秉起桌上的烛台,右手指尖夹起桌面上那封棕黄咖色的信,光着脚向李明安走来。
后脚跟先着地,前脚掌缓缓落下,脆弱的的木质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这是什么意思?”
李明安抬头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出这许多的魏子琛显然是动了怒:眉头锁在一起,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睛里闪着粼粼的光。
“是赵二小姐写给你的信。”李明安声音低得像蚊蚁一般。
魏子琛看她这副认错的样子,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刚刚明明心里气得想把这信撕掉,然后狠狠地扔李明安脸上,再大声的质问她:我对你的心意就容这般糟践么!
可而今只剩了心软。
把烛台放在门口阴昏的窗柩边,腾出手在李明安的腮脸上轻轻捏了一把,还没等李明安质问就把信递到了她手上:“拿着。”
“这是赵二小姐给你的信,我不拿。”
“你不拿我就撕掉。”
李明安只好气鼓鼓委屈巴巴地接过了信,心里还正气着不知怎么向赵二小姐交代,没想到魏子琛一弯腰把自己抱了起来!
李明安把头抬起奋力和魏子琛平视,抬声质问:“登徒子!你……你行为放荡!举止不端!快放我下来!”话罢双脚狠狠地蹬了起来,手也一下下重重的捶在魏子琛的胸口上。
“只准你一次次的让我伤心气侮,我偏要你也受一次罚!”
李明安听他这没羞没臊的话更是脸红,虽然殷离就等在门外,可是这样的情形,怎好意思把殷离喊来救场?
好言好语的商量:“我们有话好好说,这样也不是个谈商量的架势不是?”
魏子琛不理睬她,又往上抱了抱,“我早就看透你了,嘴上说的谁都敌不过,黑的也让你说成白的,我不要跟你商量。”
“你!真是气侮死人了!”话毕又是一阵乱蹬。
蹬累了,只能扮老虎,摆足了威胁人的架势,说:“你放不放!”
“不放。”魏子琛无畏地看着李明安。
“不放……你不放我……我咬你了!”李明安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
魏子琛不为所动,“那就咬吧。”
李明安气急了,一口咬在魏子琛大臂上。
疼啊!
魏子琛撑不住,往前走了两步,砰的一声,和李明安一起摔在了榻上。
李明安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魏子琛:“你这!你这个小人!亏我还想着跑这么远来帮你!”
说着从床上坐起大步向门口走去。
“帮我什么?”魏子琛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给她拉到了床上,撑着下巴问道。
“哼!”李明安瞪了他一眼,起身又要走。
“我错了。”魏子琛示弱。
这低声下气的,说的李明安好奇回头看了一眼。
好家伙,这小人王爷凌乱的仰面躺在榻上,一副“我被眼前这个无耻小人蹂躏了”的模样。
李明安不再想理会,一转眼走到了门口。
魏子琛从榻上捡起信举起来,冲着李明安说:“信,你给我读我就听着。”
“你爱看不看。”李明安没好气地回道。
吱呀一声打开门,一转头和门口的殷离对上了眼。
“簪子呢?”殷离提醒到。
李明安往头上一摸,苍蓝玉簪没了,大概是刚刚挣扎的时候掉在了榻上,头发也松松的。
慌忙搪塞过去,“断了,我们快回去吧,我的发髻也松了。”
。
等李明安回房沐浴后,坐在镜前理发梳头的时候,殷离在旁边边擦佩剑边问道:“令王爷特意把阿令叫过去一趟,是不想收赵二小姐的信么?”
李明安看着镜子里自己晕红的双颊,一不小心挣断了两根青丝。
“大抵是吧。”含糊的回应到。
殷离放下手里的剑,难掩语气中的诧异,“那怎么又收了?”
李明安放下手里的梳子,一个转身躺在了一旁精致的雕花小榻上,理着头发回答:“管他呢,我把信送到了就是了。”
说着又转过头盯着殷离:“阿离你以后离那个王爷远点儿,他不是什么好人。”
“啊?”殷离不解,“你看那个为人轻荡的城守是个好人,可又看这彬彬有礼的令王爷不是好人,阿令你可真怪!”
李明安抱着布枕从床上腾地坐起,只见她眉毛皱成一个结,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你怎么会觉得他……他彬彬有理呢?”
魏子琛这个人,在她看来是世上最无礼的人了!
殷离头一次见李明安这样,耐心地回道:“你去外面问,谁不说令王爷是个正统一等一的君子。就今天下午,他还对我说,说我辛苦了呢,真是温柔呀!”
殷离是故意这样说给李明安听的,可看着李明安满脸的嫌弃,越发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李明安五官皱成一团:“阿离,怎么你看人的眼光这么不行。”
她抚了扶额头,顿了顿打趣道:“你大概是把这辈子看人的好眼光,都用在了在相中我父兄的那一次!”
殷离看着李明安满脸的不怀好意,气得冲她喊到:“阿令!”
话罢跑到床上和李明安滚到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