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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爷心思

等龙毅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晌午了。

他从来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身旁还有两个小丫头服侍,她们左一句“少寨主”,右一句“少寨主”,长这么大龙毅都没想过原来被人服侍居然是这么别扭的感觉。

他尝试说服她们喊自己龙毅就行,但是这两个看上去跟自己同龄的小丫头却只是笑笑,并没有改口。

龙毅拗不过她们,便询问了下自己晕倒后的事情。

据说龙毅晕倒后,熊老爷就放弃了迎娶秀兰,并且把婚礼改成了“认亲礼”。

之后熊老爷派出一队人马带着秀兰回八方寨了,同行的还有天地人三官长老,是负责去给龙毅办理“过寨礼”的。

“过寨礼”就是过继到其他寨子时的一种必要礼仪,是四山十八寨极其重要的传统礼仪,一旦过继到其他寨子,这个人从此就不再属于原来的寨子,更不能轻易重回原来的寨子,否则就会被认为是一个反复无常之辈,会被所有人瞧不起,永远抬不起头!

八方寨是个小寨子,熊老爷又如此大张旗鼓委托三官长老一同前去给龙毅办理“过寨礼”,首先给足了八方寨面子,其次也彰显了黑风寨对龙毅的重视,如此一来四山十八寨人尽皆知,龙毅今后再也别想回去了,否则龙毅在四山十八寨就会彻底名誉扫地。

龙毅得知此事后不禁苦笑一声,但心里却莫名的一阵感动,熊老爷取消婚礼并送走秀兰是怕双方难堪,又让三官长老一起去给自己办过寨礼,如此大阵仗着实让龙毅感动不已。

吃过午饭,得知龙毅已经苏醒后,熊老爷便急忙前来看他。

还没进门便听他欣喜若狂的喊道:“乖儿子,老爹来看你了!”

熊老爷神采奕奕更胜婚礼当日,龙毅听他喊自己“乖儿子”,一时还有些难以接受,毕竟是他“强迫”自己的,自己还没答应呢。

熊老爷来到龙毅床前,似乎看穿了龙毅的心思,他大笑一声道:“乖儿子无需窘迫,老子我脾气直,不会拐弯抹角,你若暂时无法开口喊我爹,那也无妨,你就喊我老熊便是!”

龙毅大囧,心想若真喊他一声“老熊”,岂不乱了辈分?

四山十八寨对礼节辈分看的极重,乱叫可能会被长辈们给打死不可。

他左思右想,最后只得喊了一声:“熊......老爷,好......”。

熊老爷满口答应,他觉得龙毅能喊他一声熊老爷,这就是他们父子二人的一次进步,他非常满意。

他屏退两个丫头,坐到床沿上对龙毅道:“乖儿子,虽然我耍了点手段让你认了爹,不过老爹我是真心的,你这小子胆子够大,有老爹当年的气魄!我喜欢的很!”

“另外我已经请三官长老们给你去办‘过寨礼’了,今后就安心的留在黑风寨吧!”

龙毅看着熊老爷,这短短的几次会面,几次交谈,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熊老爷除了说话粗了些外,人却是很真诚,不似外界传言的那么不堪。

龙毅心知已经无可奈何,只得爽快的答应。

熊老爷见龙毅爽快答应,越觉喜欢,便开心说道:“要做好寨主除了会打刀还不行,还要有武艺,明年开春我准备送你去‘月华门’学艺,等你学艺有成,回来接了我的位置,我才能放心!”

龙毅打小都没离开过八方寨,更没听过什么‘月华门’,但是看着熊老爷兴奋的模样,龙毅也不忍心拒绝他,遂只好答应下来。

熊老爷见龙毅答应,高兴的不得了,当天便邀请寨中的少男少女们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将龙毅正式的介绍给众人。

之后龙毅陆续的认识了黑风寨中许多同龄人,其中就包括婚礼当日那个叫做阿大的伴娘。

她是天官长老的长孙女,因为天官长老地位极高,所以阿大从小在寨中就是小公主一般的存在,熊老爷也特别喜欢她,平日里待她也如待亲闺女一般,所以阿大对熊老爷也了解的很。

后来龙毅通过阿大得知了熊老爷为何会娶亲,以及为何会收他做儿子。

原来这些年黑风寨与另外一个大寨子白虎寨之间时有冲突发生,白虎寨的佟老爷虽然很多地方不如熊老爷,但是佟老爷有子嗣,而熊老爷没有,这件事一直都是熊老爷的心病。

不久前更听说‘月华门’给白虎寨还有黑风寨开放了学艺的名额,如此一来白虎寨的少寨主肯定就是名额之一了,熊老爷为此感觉自己不及佟老爷,所以才有了婚娶的年头,盼着百年之后,有个孩子继承寨主大位,保佑村寨平安。

然后经人介绍相中了秀兰,据说秀兰跟熊老爷过去的一位故人长得颇为相似,熊老爷看中了这点才把她买了回来。

再之后就是龙毅的一顿胡闹,熊老爷觉得龙毅一个少年,胆敢独自前来黑风寨找他决斗,勇武不凡,而龙毅又无父无母,年龄又跟佟寨主的儿子相仿,熊老爷当时便觉得这种巧合是天神的意思,是天神在恰当的时机,赐予了他一个恰当的儿子!

所以他不但不杀龙毅,还收他做了儿子,据阿大描述,熊老爷从没这么高兴过,他逢人就说龙毅是天神赐给他的礼物,都快着魔了!

这之后村寨便时常举办年轻人的篝火晚会,起初是阿大等人组织,后来就是龙毅组织,一直等三官长老从八方寨拿来了龙毅的过寨文书,龙毅少寨主的身份才算彻底坐稳。

之后熊老爷还给龙毅安排了一个打铁铺,这个铺子可比八方寨那个大太多了,之后龙毅就给寨里人开始打刀,他打的刀连寨里老辈打刀人都赞不绝口。

后来村里的年轻人就都已能得到少寨主亲自打的刀为荣,龙毅也很快就在寨子里混开了。

.....

时间飞逝,凛冬过后,繁花盛开。

不知不觉龙毅在黑风寨已经度过了大半年,这半年他也对黑风寨有了全新的认识,对熊老爷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按照四山十八寨的习俗,磕头认了爹,那就如亲生一般无二!

又因为龙毅打刀的影响力极大,人们见了龙毅都会主动上前喊他一声“少寨主”。

起初他还不适应,但是在熊老爷不断的教导中,龙毅也慢慢的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开始了全新生活。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对龙毅很友好,比如熊老爷的小侄子熊思山就对龙毅多有嘲讽,让龙毅颇为无奈,后来听阿大说,是因为熊思山觉得龙毅抢了他未来寨主的位置,所以对龙毅始终缺乏好感。

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后,龙毅也哭笑不得,但是又无可奈何,熊老爷对他期望极大,龙毅也不能寒了熊老爷的心,所以很多时候,龙毅也只好硬着头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半年来龙毅重新找到了久违的父爱,虽然他还没有改口叫熊老爷一声爹,但是在他心里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粗鲁率真的熊老爷。

某日,龙毅正在跟阿大学习识字,突然听闻寨子上空一声惊天大喝:“黑风寨熊老爷听令!”

这声音好像被什么东西放大了无数倍直刺耳膜,龙毅听了微微皱眉,感觉来人语气极为傲慢无礼。

寨子里的人不由的抬头向天上看去,只见蔚蓝的天空中一个蓝衣青年脚下踩着一柄青铜古剑,他神态高傲立于空中,寨中的少年郎们何曾见过这等情景,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

龙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异能,不禁看的心潮澎湃,心想这或许就是那月华门的弟子吧,一想自己将来也能像这人一般御空飞行,就对上山学艺忍不住充满期待!

阿大呆呆的看着那蓝衣青年,脸上露出浓烈的向往之情。

熊老爷当时正在屋里喝茶,听人这般喊他,一个机灵连忙跑到屋顶,见到那御剑的青年,他激动的连忙跪倒大声道:“黑风寨熊大成拜见武者大人!”

那青年扫了一眼熊老爷,傲然说道:“我月华门开宗立派已有几百年,今年是第一次主动到四山十八寨收徒,望你在寨中选出最优秀的三名少年,七日后随我上山学艺!”

熊老爷激动万分,连忙说道:“熊大成领命!”

那青年傲然一笑,转身御剑而去。

熊老爷呆呆的看着那人远去,不禁对下面的人大声喊道:“通知全寨,三日后大摆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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