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脸色一变,看着奔过来的李大虎等人,咬牙道:“要走一起走!”
“来不及了,你下去后这藤蔓必须弄断!”林枫头也不抬,说话间,已经系好了最后一个绳结,看着已经不到五十米之遥的李大虎一眼,手中猛然发力,毅然把她推了出去。
“如果可以,帮我照顾好窅娘!”
夜空中远远飘来一句话,周小姐听着耳边呼呼地风声,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就连飞在空中的危险一时也忘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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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林枫模模糊糊地醒来,第一感觉就是痛,全身上下钻心地痛,手脚竟连移动半分的气力都没有,他不知道李大虎为什么没杀自己,甚是连眼下所处何地都不知道,只记得那晚,等那些人追上来后,他忙解开了绳结把藤蔓全都抛到了山底,然后被追上来的李大虎等人围在地上群殴,最后实在忍受不住痛晕了过去。
“来,小兄弟,喝点水!”
林枫虚弱地斜着眼望去,就见一位披头散发的男子捧着一碗缺口的瓷碗递到自己嘴边。他张了张干瘪发裂的嘴唇,终究没能吐出半个字。
“你已近昏迷了三天,伤势过重不宜说话,来,张口先把这碗水喝了!”
“咕隆咕隆!”
一碗水下肚,浑身清爽了不少,头脑一阵犯困,不由得闭上眼再次昏睡了过去。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时醒时睡,那中年人每天都来会喂他两碗清水,直到第六天,林枫才感到身体总算恢复了些气力。
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已经弄清楚,这里是黑虎寨的大牢,没错,就是大牢,不过不同于电视里放的那样,这个大牢四面都是墙,只有一扇木门,根本没有机会逃走,估计就算迈克·斯科菲尔德在这也无可奈何。
而那位男子正是黑虎寨原来的大当家樊若水,当日中方那一刀没有要了他的命,经过近一个星期的修养,身体虽然还很弱,但比林枫要好点,几天的相处,两人年纪虽然相差十多岁,但谈得倒也颇为投缘。
这樊若水原本是南唐的一位郁郁不得志的士人,被逼无奈之下,转投吴越,混了两年依然受不到重用,只是地方上的一个里正,也就相当于后世的村长,后来在当地组织了百甲军,保卫地方安全,他读过书,加上身手又好,便当上了这支白家军---后来的黑虎寨的头领,一年前他觉得当盗匪始终不是个办法,便带领了一些人游走在中原和江南之间,丈量长江的宽度及水性,如今诸事已毕,正准备带着图纸献给中原的郭威时,就听到黑虎寨做下的那些惨案,于是马不停蹄地带人赶了回来,却不曾想到会落得这般田地。
“喂!吃饭了!”门口喊了一声,接着就从底下的‘狗洞’里递来两碗清寡寡的‘饭’!
林枫接过递去一碗给樊若水,看着碗中飘着的几粒煮的几乎快要融化的米饭,不解的摇头道:“奇怪,这些天我俩每日就喝些清粥,竟然也不觉得饿!”
樊若水微微一笑,低头把碗中的粥喝完后,很斯文的擦了擦嘴角,笑道:“快喝吧,这‘粥’...”说着,看了门外一眼,压低声音道:“这粥是用秘方调制而成,不仅能充饥,而且还是治伤的妙药!”
“哦,当真,怪不得我每次喝下去都觉得身体都清爽无比。”林枫一仰脖子,咕咕喝了个碗朝天。说起来,他也是学中医的,按理应该早就能猜到,只是此刻深陷牢房,哪想到会有人给自己送药。
喝完后,林枫打了个饱嗝,嘴里咀嚼了两下正在回味,突然,感到喉咙里有东西堵住了,忙伸手抠了出来。
“这是何物?”樊若水见到他中的东西,上前好奇地问道。
一个小布卷,比筷子还要细,长短也只有一厘米不到。林枫缓缓把它地摊开,就见上面写了六个字---‘中午设宴速逃’,既没有署名,也有没落款,他看的一阵迷糊,递给樊若水道:“什么意思?”
樊若水却没有接,只是在那皱眉低低地念着那六个字,林枫见状也不好打扰,只好坐在一边帮忙想。
半晌,两人同时惊呼道:“我知道了!”
林枫和樊若水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樊若水看了眼门外,低着嗓子道:“看来是有人想救我们出去!”
“恩!”林枫点点头道:“估计这段时间这些药也是他送来的,我开始还以为是李大虎送的,想养好我们的伤在慢慢折磨呢!”
樊若水凝神道:“李大虎留你一命的确就是为了折磨你,留下我则是为了显示他的仁义之名,恩,不说这些,看这字条上的意思,中午山寨定有酒宴,到时寨中空虚,正是逃走的好时机。”
“恩,对了,你能否看出这字迹是何人所写?”
樊若水闻言拿起字条,仔细看了半晌,摇头道:“不认识!”
“我倒是想起一人,极有可能是他!”
“哦?你连我们黑虎寨的人都不认识,又怎会看出这人的笔迹!”
林枫摆手道:“我不是说笔迹,我是说有可能,那****手炸油锅时.....”当下,便把自己上山及其后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接着道:“那中方没有当众揭穿,显然是想救我,而且你想,他身手那么好,那一刀竟然没有刺死你,估计是手下留情,故意留你一命。”
樊若水听后,沉思半晌,叹道:“你这样一说大为可能,那一刀离我心肺只有毫厘,我还当自己命大呢,哎,妄我这些天一直怪他,不过...”说着,看着林枫敬佩地道:“小兄弟敢只身上山,并且还救了那两名姑娘,当真是有勇有谋,想来,那两名姑娘一定是林兄的红粉知己吧!”
想起周小姐的那态度,林枫苦笑着道:“我倒是想呢,不说了,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就算中午他们喝的铭铭大醉,眼下我们也出不去呀!”
樊若水站起身来,傲然道:“这区区一道木门还难不住我,只是门外的守卫,万一惊动他们招来其他人,想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哦?”林枫也跟着爬起来兴奋地道:“这么说,只要不惊动外面的守卫,我们就能出去了?”
“恩!”
听到肯定的答复,林枫不停地在屋中踱着步子,直过半柱香的功夫,忽地心中一动,停下脚步问道:“樊大哥,你这山上有药房吗?”
“没有,不过倒是有两名大夫长年住在山中,你问这个作甚?”
林枫笑而不答,凑到他耳边,低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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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只听‘牢房’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喊,接着就传来了林枫那鬼哭狼嚎的嘶叫:“不好了,大...大当家他,快...快要死了。”
屋外的两个看守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掀开底下的‘狗洞’俯身望去,就见樊若水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浑身不停地抽搐,嘴角还泛着白泡。
“吵什么吵,死了更好!”
“啊?真的要死了?”另一人闻言吃了一惊,忙跟着凑过头去查看。
林枫抹了把眼泪,对外喊道:“你们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大当家怎么说也当过你们的头领,如今竟然下毒谋害于他,简直没有人性!”
“你胡说什么,我们从来就没有下过毒!”
“哼,那一定是你们寨主指使别人干的,他早就想杀了樊大哥,哈哈,这下你们两人的脑袋也要保不住了。”
其中一个笑道:“放狗屁,寨主就算要杀他,管我们两什么事呀!”
林枫回头从‘狗洞’里打量了那人一眼,摇头叹道:“我说你们两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