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夜一时有些吃惊,他本以为钱羽璟也是来为钱枫找场子的,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给自己道歉,“怎么?害怕这里面有阴谋?”白夜笑笑,“时间。”这下钱羽璟倒是有些诧异,不过片刻后,他眼里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神采,“三天后。”
“好,三天后我一定会来。”白夜承诺。钱羽璟点点头,临走时对老板再行一礼,翩翩而去。“小子,你过来。”老板此时起身,招呼白夜。“老板,怎么了?”老板的嘴角勾起一个莫测的微笑,“咱们商量个事。”白夜心里顿时有了不详的预感,警惕的问道。“什么事?”“你三天后去钱家,到钱家后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白夜追问道。老板眼睛明明被布条蒙着,头却左右转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人,然后凑到白夜耳边,悄悄的说,“我要你去钱家帮我取一个东西。”“偷东西?”白夜问了一声。“嘘嘘,别那么大声,那不是偷,是去取,取一下。”老板好像很紧张。
老板看白夜面无表情,气氛有一些尴尬。“怎么样?”白夜摇头,“不怎么样,除非……”白夜笑着看着老板。“不行,药不能给你。”老板一下子就猜到了白夜的要求,斩钉截铁的拒绝。白夜耸耸肩,“那就爱莫能助了。”“你……”老板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臭小子,要不是我帮你,你的伤能好那么快?要不是我提醒你,你怎么能把螺旋劲修炼成功?现在你不仅不知道报答我,反而敲诈我……你你你。”
老板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捂着眼睛哽咽。白夜撇撇嘴,貌似老板只有在碎碎念的时候才符合他的声音和他那一身儒雅装扮的设定。不过白夜并不为之所动,静静的看着老板在那儿演。老板装了一会儿,看到白夜依旧没有反应。
“唉,真是没意思。”老板恢复正常,“小子你要那个药是要强化你的经脉,药不能给你,但我有办法可以强化你的经脉。你帮我去钱家取个东西,我帮你强化经脉如何?”白夜思考了一会儿,“可以,不过你必须先帮我强化经脉。而且,今天你要把重剑造好。”
老板无奈的摇摇头,“你这臭小子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好吧,就这个条件,成交。”“成交。”老板接着又说,“现在我把重剑铸造好,明天你去药店买一些药材,我来给你强化经脉。三天后你去钱家,临行前一天我会告诉你取什么。”“好。”白夜一口答应。
他想要强化经脉,是要在全身修炼螺旋劲,如果成功,他的实力会提升一大截,到时候他去钱家的把握也会更大一些。他不知道老板会让他去偷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抓住。如果被发现,他就要逃出枫林城,所以他必须在离开之前把赵雨烟的重剑给她。
“臭小子,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要不要造剑了。”老板已经在准备了,“好,来了。”只见老板手一挥,锻造炉里火光大作,熊熊烈火闪烁燃烧。“把这些铁块全部丢进锻造炉。”白夜慢慢的靠近炉火,调动着全身的墨抵御着高温,将铁块丢进锻造炉。
这一次离炉火更近,尽管有墨在抵抗,但白夜身上的衣服直接化为灰烬,露出一副精干的身体,肌肉都被烧的红通通的。他倒入铁块后连忙后退,身上的颜色这才修炼转变过来,他喘着粗气,刚刚靠近的一瞬间,他就已经精疲力竭了。他第一次觉得火焰的温度还可以这么高,想想那天的火刃,比不上炉火的十分之一。
炉火温度非常高,铁块基本是刚一进入就已经融化成通红的铁汁,“把重剑的模具拿来。”白夜强忍着身体的虚弱,拿出了重剑的模具。老板将铁汁浇在了模具上,至此,就等待重剑冷却成型再除杂。
炉火还在熊熊燃烧,白夜抓紧时间休息调整。差不多半刻钟,老板从腰上取下锤子,用指腹轻轻抚摸着锤子,白夜没有看到的是,老板的一滴血滴进了正在凝固的铁汁里。神奇的是,血滴并没有被铁汁融化,而是以颗粒状保留在铁汁里面被凝固。
接着,老板拿出凝固成型的重剑,再次放到炉火上。炉火的温度没变,但此时的重剑却没有完全被融化,老板扬起手里的锤子,“当当当”开始敲击除杂。那种对心灵的压迫感再次传来,白夜感觉他的心跳又在复合老板的敲击。
他连忙用刚刚恢复为数不多的墨护住心脉,这才好受了点。接着他仔细看着老板的手法,上一次他就觉得很诧异。因为正常铁匠铺除杂都是从剑尖一点点锤炼下来,而老板却是东一下,西一下的乱砸。
上一次白夜和赵雨烟来时,长剑的锻造已经接近尾声,所以并没有仔细观看。而这次白夜从头观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刚开始看,是在锻造,但接着看,又不像是在锻造,长袖的舞动,锤子的敲击,就像是一曲奏在心灵上的乐篇。
白夜慢慢的沉浸入其中,而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护住心脉的墨早已消失,他就这样没有任何防护的暴露在了锤击之声中。但此时的他却没有再受到锤击的影响。
老板没有回头,在白夜心脉处的墨消失的第一时间,他好像在笑。而白夜此时的感觉却是非常奇妙,他感觉周围没有任何声音,他的心神进入了他的身体,他能够清楚的看到身体的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穴位。
白夜感觉他的思维特别灵活,他不自觉的演算起鬼手,双臂处的鬼手已经圆满,但他此时觉得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修改了几条小经脉流向。而他双腿的经脉流向也被修改,当他感觉鬼手已经到极限了,打算试试螺旋劲时。
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鬼手可以从双臂推演到腿部,那……可不可以推演到全身,形成鬼体。白夜都被自己的大胆想象惊呆了,但在他现在的这种状态下,他刚有想法,大脑就已经在推演了,将鬼手和鬼腿的经脉与身体整体串起来,形成鬼体。如果是在正常情况,白夜只能是有心无力。但现在他所处的这种空灵的状态,让这一切成为可能……
重剑里的杂质在老板的敲击下尽数被砸出来,造剑快要临近尾声。而白夜也在抓紧时间推演着鬼体,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老板“滋”的一声将重剑浸入冷水,而白夜也同时睁开眼睛。他刚睁开眼睛,一股疲倦感就席卷而来,白夜直接体力耗尽晕了过去。老板走过来提起白夜,把他直接丢在了躺椅上。
……
白夜的睫毛微颤,徐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美丽迷人的大眼睛,只是此时带上几分忧愁,更显几分诱人。看到白夜醒来,那对大眼睛顿时雾气弥漫,“白夜,你是个混蛋,你怎么总是这样吓我。”白夜定睛一看,原来是赵雨烟。
看到白夜醒来的赵雨烟有几分欣喜,几分担忧,也有几分生气。她直接扑到白夜的怀里,泪眼汪汪。白夜看着外面深沉的黑暗,顿时明白了。他轻轻抚摸着赵雨烟的头,“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担心的。”“你是个坏蛋!大坏蛋!”“好好好,我是个大坏蛋,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因为白夜这一次的昏迷,两人也终于迈出了那最后一步,直面自己心中的那份感情。赵雨烟抬起头,撅着小嘴,白夜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好啦,不哭啦,我的雨烟笑起来才是最好看的。”
赵雨烟红着脸,“谁说是你的?”接着她问,“你没事吧?怎么突然晕倒了,是不是他让你干了好多好多的活?我替你教训他。”说着身上就有红光闪烁,隐隐有透体而出的感觉。白夜第一次见赵雨烟,她是八阶灵凡境的修为,现在看来更进一步,九阶灵凡境了。
可怜的老板,刚刚被秀了一脸恩爱,现在还要承受莫须有的罪名。幸好白夜拉住了赵雨烟,“和老板没关系,是我自己弄的。”赵雨烟这才停下来,旁边的老板心里则是一阵无语,“你霸占我的躺椅,还秀恩爱,还想让你小情人打我,你等着,明天我会好好让你享受的……”
正在和赵雨烟谈话的白夜莫名打了一个寒颤。“对了,雨烟,你的重剑造好了。”“造好了?这么快?”“老板没告诉你吗?”“嗯。”“那行,我带你看看。”白夜站起来,将重剑交给赵雨烟。
重剑长五尺,重七百斤,阔两尺,重剑无锋,刃利。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就是一把黑漆漆的铁剑。赵雨烟喜欢简朴,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把重剑,更别说还是白夜送她的。
“喜欢吗?”“嗯,喜欢。”赵雨烟甜甜的回答。“既然喜欢,那你不打算给它起个名字吗?”“名字……”赵雨烟想了想,脸色一红,“就叫它……夜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