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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黑暗之中却看得更清楚

眼前甬道似乎已到了尽头,看起来像是死路,可是中途却又没有任何岔路。叶凡举着火把环绕一周,嘟囔道:“难道有什么秘密通道吗?”

“我们先走到底看看吧。”阿什莉举着火把继续往前走,脚一踩下,地面却瞬间消失了,阿什莉踩空了,掉了下去。

叶凡转身才看到阿什莉要坠落,慌忙扑了过去,想拉住她,结果力气不够,抓不住地面,反被阿什莉拉了下去。两个人像弹子机里的小球一般,跌跌撞撞往下落,火把也不知在何处被打掉了,幸好两人紧紧牵住对方的手,才不至于分散。

“唰”地一声,两人如同坐上了只有上坡没有下坡的过山车,齐齐飞了出去,朝看不见的深渊中坠去。阿什莉想运风拖住两人,可是两人下坠的势头太凶,已经来不及了。

“啪嗒!”

叶凡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仿佛背脊挨了记重锤,然后有些许咸腥味的水一下子灌满口鼻,呛得他头一股阵痛,幸好是坠落在水里。不知下潜了多少,叶凡才掌控住了自己的身体,他右手抓了抓,才发现,自己松开了牵住阿什莉的手。

该死!

叶凡蹬起腿往上游,蹭的跃出水面一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叶凡强忍住口腔里弥漫的血腥味,大喊:“阿什莉!阿什莉!”

没有回应。

叶凡大脑一懵,朝空中瞎乱挥了挥手,企图抓住什么东西,可是全都挥空了。

怎么办?

叶凡心脏怦怦直跳,脑子一团乱。

该做些什么?

叶凡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灵光一闪,双手捧起一抔水。

“幻化作光!”

手掌中的水缓慢地旋转起,然后升腾而起,变成蓝色,又迅速凝聚,变成了一根蓝色的荧光棒。叶凡抓住荧光棒往四周照了照,勉强看清周围,但很明显没有阿什莉的身影。叶凡咬住荧光棒,扎了个猛子,往水底潜去。幽幽的蓝光为他引路,可是这水却深不见底。

叶凡越来越慌,就在这时,身边突然亮起了一个蓝色水母,然后又有一个,接二连三的,水底的水母全亮了起来,这些水母应该是被叶凡口中的荧光棒吸引了,所以一一亮起。有了充足的光源,视野一下子清楚了,叶凡轻轻拨开身边的水母,那些水母随着他手臂的摆动,优雅地游开,就在这时,叶凡看到了。

阿什莉正飘荡在水底一块巨石之上,他赶紧游了过去,把她扶起。她被刚才坠落到水面的冲击给撞晕了,现在应该又呛了水,叶凡揽住她的腰连忙向上游。

谁料水母突然散开,叶凡瞬间便感觉到一股杀意袭来,回头一看,一条铠甲黑盾鱼竟从不知何处出现,追了上来。叶凡咬紧口中的荧光棒,拼命向水面游去。这条铠甲黑盾鱼没有先前见的那么大,只有鳄鱼大小,不过移动速度也更加快了!

叶凡抱住阿什莉挣出水面,但是铠甲黑盾鱼并没有放弃,看着水母四散奔逃的样子就能感受它的凶猛,水母们接二连三地熄灭。叶凡抓住荧光棒,深吸一口气,手中荧光棒瞬间变作一把细长的捕鱼叉。

水底突然归于平静,水母的荧光全都消失了。叶凡一手抱住阿什莉,一手抓紧捕鱼叉。

现在没有光了,可以依赖的只有自己的特质系魔法了。

真是狡猾的生物,竟然能隐藏自己的杀意,它一定在下面等待我放松的一瞬间吧?可惜,你碰上了我!

铠甲黑盾鱼猛地从水底窜出,如一颗鱼雷一般,它的杀意尽显,足以让叶凡恶寒到呕吐。叶凡用力一蹬,下半身提了上来,手却执着捕鱼叉直刺水底。

金属碰撞的声音……

刺入皮肤的手感!

成功了!

叶凡和阿什莉被黑鱼顶出了水面,那鱼的牙齿就在脚趾前合上,咬了个空,叶凡抓住钉在铠甲黑盾鱼头上的捕鱼叉腾空而起。

“谢谢了!”叶凡嘲讽地说道,然后松开抓住捕鱼叉的手,脚底生风,飞了起来。那丑陋的大鱼坠入水中,又跃出了水面一回,但这回叶凡早已飞到高处了。

阿什莉还在呼吸,但应该了呛了不少水,她的呼吸明显是不顺畅的。叶凡伸手在周围摸了摸,抓住了墙壁,找到了一块凸起处,恰好能容两人躺下的大小。他赶紧放下阿什莉,捡起周围的小石块变成荧光棒。

要做什么来着?

人工呼吸?

不对,阿什莉还有呼吸。

叶凡张开阿什莉的口鼻,并没有异物堵塞。他一腿跪地一腿屈膝,将阿什莉的肚子置于屈膝的大腿上,让她头往下垂,然后不停地拍打她的背部。

“咳咳……”

阿什莉吐出一大口水,然后缓缓张开双眼。她又咳了两声,水突然缓缓从口鼻流了出来,她翻了一个身,倒在巨石上,长舒了一口气,说:“居然被你救了一命,就和之前的约克一般。我还真没用呢。”

叶凡心有余悸,躺在墙壁上,喘着气说:“救你不是应该的吗?我可是你的管家啊。”

阿什莉眼眶微微湿润,她身上的水慢慢蒸发,她坐起身,冷不丁笑着说:“那你可以要一个奖励。”

叶凡一愣,看着阿什莉,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想要个拥抱。”

话音刚落,阿什莉紧紧抱住他。

叶凡一脸茫然,仿佛一只大猫扑到了自己身上。

她的湿发在自己的脸上摩擦,她的呼吸就在肩上,那么沉重,她的身体很是炽热,就和自己的一样。

“为什么要一个拥抱?”

叶凡缓缓用手抱住阿什莉的后背,轻声说:“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劫后余生的真实感。”

阿什莉的身体微微颤抖,说:“我害怕了。”

“谁都会害怕。”

“我以前不会害怕的,但我现在真的很害怕。没有什么值得失去的时候,人就会无所畏惧,即使毫无意义地死去,也不会感受到真正的恐惧。我原以为临死前,我反而会开心,因为可以再见到妈妈了。但刚才,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间,我只剩下恐惧,我发现我很想要活下去,我不能死在这儿。不是因为我要追求什么维瑟尔什么的虚名,我只是想起了你和希斯卡的脸庞……”

叶凡轻轻拍着阿什莉的背,心脏却跳个不停。

只是为了拥抱而拥抱,这还是第一次。

这是什么呢?

友情?主仆情?战友情?

阿什莉似乎流泪了,泪水掉在叶凡的肩上,像一股暖流。阿什莉抓住地上的荧光棒,往下一扔,“扑通”一声,荧光棒坠入水底,而周围又归于黑暗,阿什莉靠在叶凡的耳边说:“再稍微等等,这里很黑,谁也看不到我,我想更诚实地活一小会儿。”

然而很快,阿什莉却松开了手,叶凡不情愿地也松开了。

叶凡心里瞬间空落落的,突然他的脸好像被阿什莉捧住了,可是周围太黑了,他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感觉到了急促的呼吸。

然后,一双柔软的唇吻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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