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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婚事

富二代怎么了?富二代就不能够想干点自己想干的事吗?李乾坤似乎堵上了一口气,他对柳杏如说:“只要你没有意见,一切按照我们与婚庆公司的方案办!”

柳杏如抹干泪水,深情地望着破乾坤点了点头。

柳市长又来发话:“如果李乾坤执意要这么铺张,我们就不参加,随你们自己去办,一切与我们无关。”

柳杏如是柳市长的独生女,一生中这么一件大事,父母不参加怎么行呢?看着柳杏如伤心和无奈的样子李乾坤突然改变了主意,只好回头又劝柳杏如:“我们还是按你爸要求简单点吧!不然老头子会不高兴。”

“不行!”柳杏如突然固执起来:“他不参加就不参加。”

“不光是不参加,他还会阻挠的怎么办?”李乾坤试柳杏如的态度到底有多硬。

“阻挠?就是送花圈我也要这么办!还正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靠过他们。”柳杏如嘟着嘴。

“送花圈?”李乾坤瞪着豹子眼。

柳杏如突然笑了:“小时候我在外婆家,就看见我们村有一对结婚的,因为女方父母不同意,结婚的那天,女方父母还真的送产了花圈,哎,那花圈上的祭批写得有意思,你听啊!”柳杏如扯了一下李乾坤的手,让他注意听,她认真地念起了那花圈上的祭批:“左边是红事成白是红白冥婚事,右边是喜缘变丧圆喜丧阴地缘,横披是转眼成鬼。”

“天哪!竟然有这么恶毒的父母啊!”李乾坤听着浑身发抖。

李乾坤小时候,父母忙于生意与创业,他也是吃奶奶爷爷饭长大的,但是,他的父母后来创业成功后,觉得对他有亏欠,总是千方百计满足他,要什么就给什么,想要干什么,就支持他干什么,他父亲说,只要不是贩毒、抢劫杀人等等,其他的事,他们都支持。后来把这么大个公司交给他,他们也一切听他去操弄,一切都不干预,赚钱亏本一切由他。他既然把这么个公司搞得红红火火,不管是200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还是去年的世界金融危机,他都华丽转身,坚挺了过去。可以说,在他人生的道路上,没有太多的大起大落,大波大折,甚至死里逃生的事。今天听到柳杏如讲出这样恶劣的事,让他的心强烈地震颤了一下,突然对结婚失去了信心。

看李乾惶惶惑惑的神情,柳杏如哂道:“还男子汉,这点风浪都经不起。”

柳杏如虽然没有跟父母在一起生活,但是,父母却遥控着她的成长,她走的是一条正统的从政的培训路,先是读书,大学毕业后父母让她到乡下一个乡镇当了副镇长,然后直接提到移动公司当销售部长,接下来她的升迁父亲还有安排,所以,她不能脱离父母的轨迹。但是,在她心里,却又有一种特别想通过结婚这件事挣脱轨的想法。所以虽然她讥讽李乾坤,其实她的内心却充满了矛盾。

就在这时候,柳杏如的母亲召见了他们,那是在乡下外婆家。黄兰兰说,外婆有这个心愿,要亲眼见到外甥女的结婚,那么我们何不就在乡下办,这样外婆不就可以看见吗?至少她的在天之灵可以看见。

母亲的一席话,不亚于给柳杏如和李乾坤打了一剂强行针,他们俩相互对望了一眼,心想,这不就是当初他们两人的想法吗?

尽管李乾坤知道,柳杏如的母亲说的是让外婆看见他们的结婚,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怕场面大了有负面。

这样,一个乡情式传统结婚典礼模式就定下了。

结婚的头天晚上,柳杏如的母亲黄兰兰就住在外婆家,就睡在外婆的床上,她要像她的母亲当年送她出嫁一样,来为自己的女儿亲自送嫁,打造一场既传统又热闹的婚事。

当晚,他们也把村里待嫁的姑娘们请来,那些姑娘都是杏如小时在村里一同玩耍的开口裤朋友,她们叙旧,讲童趣,说笑话。说着说着,就突然哭起来,那是哭嫁,就像沈从文小说《翠翠》里的湘西风情一样。

然后吃先席,吃过先席以后,就围着大树蔸烧起的蓬蓬大火做游戏丢手绢,火光映衬得姑娘们一张张稚嫩幸福的红嘟嘟笑脸。

这一切让柳杏如一下回到了童年,强烈地感受到了原生态的幸福,是的她太讨厌城市那高大的水泥墙和喧嚣的车流了,她渴望一种宁静。特别是晚上宵夜,吃过乡村原汁原味的茴粉条以后,八个姐妹睡一大床,就像民工睡地铺。这些给了她太多的感受。

大清早,柳杏如让母亲亲自给她梳头,在外婆的遗像前,让外婆真正看见她当新娘的幸福模样。

迎亲的队伍来了,乐队真的是市军分区文工团的专业吹鼓手,他们一色的演出服,又整齐又正规。

花轿也抬到了门前,一律的壮劳动力,是准备着等下晃轿的。大花轿是祠堂里那花轿的模式刻出来的,但老花轿因成年已久怕不结实,就用正宗红木照着祠堂的老式花轿样子,一模一样的做了一个。

接着那红盖头也是在杭州专业丝绣坊专门定制来的。还有新娘的旗袍,那是从北京婚事服装公司的高级专家亲手制作的,上面的每一条龙每只凤凰,都是专家们一针一线手工绣制出来的,个个都是栩栩如生。

迎亲的人来得很早,从男方家吃过早饭就上路来了,到女方这边后,女方还给他们甜酒冲蛋,每人两个,吃之前先把筷子放碗上,表示长长久久一百年。

李乾坤的礼帽和大襟长衫,倒算是随便一点,也是上海一家古典婚庆服装公司定制的高级工程师亲手制作的。

抬花轿的人确实很卖力,一上路,吹鼓手的腮帮子一鼓起来,抬着花轿的他们就拼命地晃起来,晃得有点像要底朝天的样子。

柳杏如不怕,她只顾在花轿里格格地笑。小时候她就见过的,她知道他们再怎么晃摇,也翻不了,只要她坐在里面抓紧安全抓手就行。

这一场婚事浩动了四乡,上万人来围观,他们站在道路两边,放鞭炮打三眼铳,嬉笑打哈哈,打和声唱接亲歌,从柳杏如的外婆家一直连接到李乾坤的老家,几里路不断链,整个山乡里都被热闹搅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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