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她带下去好好地看管起来吧!如有闪失,定当严惩不贷!”他扔下这句话,衣袂摩擦翻飞的声音之中迅速地转身离去。
面具男,你留下我干什么?难道是想牵制住晏楚漠。这你可就错了啊,我又不是他什么人,我死了与他又有什么相干,你把我当筹码那是个大大的错误啊!
傍晚时分,圣龙天献帝正依在御书房的龙椅上瞑目假寐,这时就听得帘外传来二声轻微的响动,随即一名面带银色展翼面具的黑衣男子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昏君,把玉玺交出来,可饶你不死!”面具男子直逼近天献帝。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宫闱,该当何罪?”天献帝一见来人面带煞气,不由地心中一惊,强作镇定地问道。
“我是什么人?这块牌子上你亲手所刻的字应该能表明我的身份了吧!”说着啪地扔过来一快方形的玉佩,上刻着天献帝魂梦里萦绕的一个字:“焚!”
“你是焚羽?”天献帝惊问。
“对,我就是你不分清红皂白,以三丈白凌了结了无辜被株连的的罪妃上官茹雪之子晏焚羽。你听信谗言杀我外祖父上官侍郎家大大小小三百余口,实乃昏庸之极,不配为人君。今日你把玉玺交出来,我或可饶你不死。如若不然,刀剑无眼,休怪我狠心绝情!”面具男子长剑抵在天献帝咽喉之上,恨声说道。
“焚羽!”天献帝语带呜咽地重复,竟也不顾咽喉上抵着的长剑,俯下身子向下一探。
“你!”面具男子一惊之下,长剑往回略撤了撤。
“焚羽,当年你母亲雪妃死后,宫内遍寻你不着,还以为你被歹人掳去,尸骨无存了呢!每每想起,都是痛澈心扉。不想如今却能让我们父子重逢,你也长得这么大了!”天献帝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手从地上拾起那块玉佩,一边百感交集地细细抚摩着,一边迷蒙的老眼端详着面前一身黑衣的健壮青年。
面具男子随着天献帝的动作长剑渐渐地向后撤退,终于无奈地收了回来。
“不是你怕我外祖父上官侍郎家势力日大,捏造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趁机剪除吗?你以三丈白凌结束了我母亲的性命,就连我你也不打算放过,在你派人杀我时幸亏爷爷经过,就下了我。这些你都不打算承认吗?既然狠下了心要杀我们,现在又来假惺惺地惺惺作态做甚?”面具男子愈说愈激动,长剑又抬起头来指向悲喜交加的天献帝。
“当年之事如今也已查明,实乃是朕冤枉了上官侍郎一家,连带你母亲也被无辜株连。朕愧对死去的上官侍郎家三百余口。可是朕并没有要你的命啊!派人杀你这又是从何说起啊!你是如何出宫的,朕也毫不知情!”
“上官家三百余口人命又岂是你一句惭愧就能打发的!快废话少说,玉玺拿来,饶过你的性命!”面具男子软下声来,但态度还很强硬。
“羽儿,我不知道这些年来你是如何度过,被谁抚养长大的。不过我想这人能从皇宫大内把你私拐了去,又歪曲事实来污蔑朕,此人实乃包藏祸心之辈。当年上官家一案是易相上疏密奏,列举事实证据坐实了上官侍郎的谋反事实。朕一时激愤,未加祥察,被人得逞,铸成此大错!只是,羽儿,你把面具摘下好不好,让为父好好地看看你!”面具男子,也就是易展扬,现在应该叫他晏焚羽了,持剑的手一颤,失声叫道:“是爷爷密奏弹劾我外祖父上官家?怎么可能!”
天献帝闻言急忙拉住晏焚羽的衣袖道:“这么多年来你竟是被易相收养的吗?可恨老贼竟隐瞒得滴水不漏,把朕的龙子占为己有。此人心机难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快把面具去掉,让为父看看长大后的你。”
晏焚羽一听害死自己外祖父一家的竟然就是自己称为爷爷的人,长剑呛啷一声跌落到了地上,不由地浑身发抖,神思不属,抖索着好几次才摘下遮面的银色面具。只见面具内露出的是尽显阳刚英气的一张俊脸。
“羽儿,你的身份竟然是易相府独子骠骑将军易建德之子易展扬。可笑易相一生老谋深算,临到了下下一辈,却全都是女儿身,还涎着脸掳去我的一个儿子接替他易家的香火。”天献帝纵声笑道,快意地抚上了晏焚羽白皙的俊脸。
“你说的可是当真?当年上官家枉死一案确是被易中天这老贼所陷害?”晏焚羽语带激愤,不习惯地拍掉天献帝的大手,连爷爷也不叫了,直呼易相老贼的大名。
“羽儿,父皇金口玉言。岂会学那些狡狯。朕这里尚有当年易相上疏弹劾的奏折,羽儿不信,尽可拿去观看。”天献帝说着,转身从书架上抽出来一本泛黄的奏折,递到了晏焚羽的手中。
“果然是老贼!”晏焚羽边看边咬牙切齿。可笑的是自己这些年竟认贼作父,将鬼蜮魍魉认作了好人。
“羽儿今次来此逼宫,是受了老贼的指使吗?”
晏焚羽低声答道:“老贼命我潜入宫中盗出玉玺,他和挥军回旅的养父在外接应。”
“怎么骠骑大将军也从驻地赶回和他父亲一起要谋夺朕的江山吗?他俩父子明知朕对他们已有了防备,竟还让你前来,存心是让你来送死的吗!”天献帝说完,随手一挥,大殿内顿时涌出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人。
“不错,老朽今日就做个好人,让你们父子死前相认吧!黄泉路上彼此不孤单也有个说话的伴儿!”易中天大笑着从殿外昂然而入,微眯的眼中却是丝毫笑意也没,从逢中散发出的是摄人的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