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天已泛灰,我冲到家明的怀里,惶恐不安。
家明轻拍着我的后背小声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抖的这样历害?”
我抓着他的衣襟,脑子里乱成了浆糊,舌头似打了结,“我杀人了……不……不是我杀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警察要抓我……”
家明抓住要害问,“谁死了?”
“艾美。”
“你杀死了艾美?”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清楚。
家明抓着我的肩膀直视着我的眼睛,“那么……就是你误杀了艾美。”
我微微一愣,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已经混乱了,“当我清醒时艾美已经躺在楼下了,是不是我误杀的艾美我也说不清楚。”
家明语气温柔地安抚我,“亲爱的,不要怕,我们去自首好吗?”
我死死的摇头,“我不去。”
家明又说,“你有间歇性的神经疾病,只要法医鉴定结果一出,在法律上你是无罪的。”
我有些歇斯底里,“我是渐忘症,不是精神病。”
家明扳正我的身子,“方方,当年萧强强奸你后,你的精神就出现了问题,渐忘不说还有了暴利倾向,有时还会调戏女生。后来,药物控制住了你的病情,但难保今天不是你病发!”
我看着桌上那瓶写着维D的药瓶,那是我经常吃的药,家明那时候告诉是为了补充我营养。
家明叹了口气,“那里面是抗抑郁的药,医生说,只要你的心情不压抑就不会病发。”
我怔怔的不说话,家明果然知道我被强奸过,我不想让人知道我被强奸过,那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都必须死。
我看着茶几上水果盘里的小刀居然有些心动,我想把它刺入家明的心脏,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我颤颤的欲要拿起那把刀,家明冷笑一声惊了我的动作,他说,“你又起了杀死我的念想吗?”
我的心脏漏跳一拍,木讷地看着家明。
家明收起水果刀冷静地坐在我的身边,“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想杀我了。”他掀起衣服,肚子上有一条丑陋的疤痕,像一条蚯蚓趴在他的肚皮上。我记得我曾经问过他,他说是大学时与人打架留下的疤痕,我信了。
原来这是我伤疤是我造成的,可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真是疯了,我的头很疼,我想扯光我所有的头发。
家明按住我的拉扯头发的手,指尖缠绕了一团发丝。“你别激动,这不是你能控制的。”
我有些喘,彷徨的问家明,“你怎么知道我刚才要杀你。”
家明说,“你每次要杀人的时候嘴角都有一个冷漠的笑容,很怪异。只有左边的嘴角微微上扬,而右边的嘴角是下垂的。”
原来如此,我在杀人前还给了人家信号,我是个失败的杀人者,十足的精神病。
家时抓着我的手用了力道,彷佛我一挣脱又会失控,然后失常的杀掉他。“你一定怀疑艾美知道了你的过去,所以你动了杀机,没想到你真的干掉了她。”
“是你告诉艾美,我一旦露出这种笑容就是杀人前的征兆,所以她吓得跑掉,而我却鬼使神差的追上了她,又杀……”我收了口,时到如今我也不敢相信是我杀了她。
家明很坦白的点点头,“没错,但我并没有告诉她你的过去,还有……不能吃西瓜。”
我瞪大了眼睛,我就是在艾美家吃了西瓜才失控的,“我为什么不能吃西瓜?”
家明迟疑了很久说,“因为你看到了萧强死相,鲜血迸裂,当时你嘴角就挂着一笑一哭的笑容说,像个摔碎的西瓜。从此,你一吃西瓜就激动,不能控制的吃到吐为止。然后,精神就会失控,我肚子的伤就是这么造成的。从那以后我就不会再让你碰西瓜。”
“这点你没告诉艾美?”
他垂下头像一只丧家犬,“没有,我忘记提醒她了。”
我冷笑一声,这样病态的我,在街上都是西瓜的夏天,家明的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我整理好激动的心态问他我最在乎的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我被萧强强奸了?”
“一次他喝醉了酒,说漏了嘴,他说……”家时轻叹一声又拍拍我的手试图平复我的心。“他说知道你不喜欢他,可是他很喜欢你,喜欢你求救的叫喊声。”
我双手握紧成拳,“你知道的时间是你追求我之前的事,还是之后?”
“之后。”
我拍掉他要摸我脸的手,大步离开。
我躲在房间里大声哭泣,无论家明怎么说爱我我也没有打开。家明一定以为我很难过,其实不,我很开心,很开心。
家明那样爱我,即使我被强奸过我有精神病,他却一直与我在一起不离不弃,这足以证明他爱我胜过一切。
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家明受不了萧强对我的性侵犯以及不明所以的酒后炫耀激怒了家明,所以家明杀了他。
我打了门,看到家明一脸的泪痕。我抱住家明说了一句,家明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