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有缘人,恰逢月圆之时心念所想,便会走到一府邸门前,高墙大院,红灯墨门,其上悬三字牌匾:雲丹府。
有缘人不同,所见府主竟也不同,有人所见为博学老者,有人所见为青年才俊,亦有人所见是位娇俏娘子。无论所见府主是为何人,你寻何物,那府主便给了你何物,只一样,若想留下此物,需另拿一物来换。
时值初夏,天明风和,高柳新蝉,池荷榴花,琼珠入清泉,潋滟映芳盛,层层花草步障,处处红绿相称,愈发衬得夏日浓烈。
此时芙蕖临水蜿蜒,嫩叶新绿,秀粉初绽,清风拂来,香艳参差交错,相映成趣,百姓多爱在水边聚了,三五成群,观景赏花,谈天说地,好不惬意。
“茶叶蛋!新出锅的茶叶蛋哩!”一七八岁的女童挎着篮子沿河边叫卖着,初夏天气已有些燥热,女童仍穿着洗得发白的夹袄,细细密密的汗珠浸湿了发帘儿,紧紧贴在脸上。
“瘸子!哈哈哈!瘸子!”“打他!打这个瘸子!”几个顽劣小儿拿着石子合伙欺负一个坐在岸边的男童。
女童闻声急急赶了过来,尖叫道:“你们这群混蛋!不许欺负我弟弟!青松不是瘸子!不是瘸子!”她冲上前去同那几个顽劣小儿厮打在一起,势单力薄哪里敌得过一群人,几下女童便被按倒在地。
自一旁忽然冲过来一红衣小童,拎起一个为首的小混混甩到一旁,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一干人等摔了个七荤八素。
女童顾不得满脸泥泞爬起身来看到一篮子茶叶蛋滚得到处都是,脏的脏、破的破,不禁“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得正伤心,只听一女子柔声道:“小妹妹,别哭了,可是伤到了哪里?怎生就你自己带着弟弟?”
女童抬眼看去,来人乃是一妙龄女子,杏眼含笑,亲近可人,鼻子一酸抽噎道:“我叫青莲,那是我弟弟青松,家中就只有我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弟弟从小腿脚便不好,这是我俩攒了一个月的鸡蛋,本来是想换了钱给弟弟拿药的,不成想……”
女子取出一方帕,细细将青莲脸上擦净,又掏出一块银锭塞在女童荷包中,轻声道:“小妹妹,你那茶叶蛋我买了,莫要再哭了。”
青莲摆手道:“这如何使得?我不能收的……”
女子笑道:“你先拿着无妨,待制好了新的,再送给我便是,”又掏出一枚纸符递与青莲道,“我名为翡鹂儿,你燃了这纸符自可寻到我。”
一旁的红衣小童跑上前来,塞给青莲几块糖道:“青莲姐姐,我名为火童,这糖可好吃了,你吃完了便来找我。”
翡鹂儿笑着牵了火童道:“小妹妹,时候不早了,我们改日再叙。”
几日后,雲丹府。火童见丹娘正在缝制小孩子衣物,蹦跳着上前道:“丹娘!你可会缝女孩子衣裙?约莫着这么高、这么瘦……”
丹娘奇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回来竟未急着要吃的,反倒问起女孩子衣物了?”
翡鹂儿将几日前青莲之事细细说了,丹娘点头道:“不过是多做一人的,本就不是什么大事,难得火童有心了。鹂儿,把彩线再拿过来些。”
翡鹂儿取了彩线凑过来道:“你倒奇了,素来不喜女红,今日怎么做起这个来了,不过大半日的工夫,竟做了这么多。”
丹娘道:“远行船近日便来了,我略尽些绵薄之力。”
翡鹂儿道:“远行船是何物?竟未听说过呢!”
丹娘道:“世间常有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天尊慈悲,造远行船,一来沿途所遇善心善行之人助其避难渡劫,二来船上生有佛陀莲,可圆所得之人心愿,还阳重生,无所不能。
“再过几日远行船刚好路过此地,我缝些衣物,又让师弟制了些点心一起送上船去,遇那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穷苦人家亦能帮衬着些。”
火童道:“师弟?丹娘竟还有师弟?”
丹娘抚了火童笑道:“我师从天山一派,有个同门师弟,照理你应喊声师叔,只是他素来不喜俗礼,你便随我唤一声‘雪老板’罢了。近日师父派他下山处理俗务,便在后街置了处‘张记点心铺’接应各方,正巧今个儿提起他需些新鲜莲叶,你二人若是无事便去采些送与他。”
二人应了便提了竹篮去摘莲叶,沿水边走了一阵,绕到一幽静之处,垂堤风淡,新荷漫沼,点点红玉始绽,田田碧云初飞,一片胜景,好不引人。
翡鹂儿转头对火童道:“我去那深处采些嫩的,你自己仔细着些,莫要走远了。”言罢,提气凝神,飞身而起,秀足踏叶,衣袂轻扬,如彩蝶翩跹起舞,晃入莲叶丛中。
火童扯了水边几处叶子,正觉无聊,瞥到一牙白色蝴蝶绕着自己盘旋而飞,不禁提了兴致。
可那蝴蝶甚是灵巧,扑了几次都落了空,走走停停间不知不觉便追得远了,待回过神来,惊觉四周杂草丛生、阴气重重,头顶艳阳都暗了几分,似有一股气力引着向前走去,大惊之下欲运功挣脱,不想周身气力竟被莫名抽离,用力一分便虚弱一分。
尸鬼婴乃是集天时地利而生,加之火童天赋异禀又得了雲哥丹娘引路,虽是人小,功力却是深厚,寻常鬼怪自是奈他不得,眼下见对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到底是个小儿心性,急得扁着嘴大哭起来。
再说翡鹂儿采了莲叶回来,岸边却不见了火童,又惊又急,此时隐约听着一处有火童哭声,急急向着那边寻去。
翡鹂儿寻着哭声向前行了一阵,火童似总在前方一处,却总也到不了一般,便定心向四周一看。
方才急着赶路并未注意,原是自己不知不觉又绕回至原地,心下暗道:按方才哭声之处算去早该寻到了,眼下走了这一会子却仍不见近了,一路之上并无岔口,连来时的那条小径竟也消失了,看来是入了迷阵。
此时日头偏西,一阵风起,竟夹了些许凉意。
火童的哭声戛然而止,四周一片寂静,翡鹂儿心道不好,暗自掐诀,旋身化作彩羽鹂鸟,腾空盘旋几圈,半空处依稀可见一处裂纹,一个仰冲飞向裂隙,只听冰破之声,翡鹂儿冲入阵中,又是一阵风来,眼前光亮了许多,燥热之气扑面而来。
只见前方火影重重,有人歌曰:“妖鬼恶,人情薄,贪无度,心所托。都说神鬼无情,敌不过人间冷漠,你要福禄寿禧,一念提婆修罗,好戏登场,看尽这荒唐娑婆。”一遍欣喜若狂,复又一遍肝肠寸断,不断有人和之,一时间鬼哭之声不绝于耳,怨气冲天。
翡鹂儿循声而望,数十名男童列队立于岸边,或大或小,队伍末尾处一红色身影甚是熟悉,正随着众人闻歌起舞,细细一辨,可不就是火童。
翡鹂儿摇身一变缩小了数倍,飞入火童耳中道:“火童!火童!我是翡鹂儿!”喊了数声,火童丝毫不为所动。
翡鹂儿飞至其正面,只见火童双眼翻白被控制了神志,一时急中生智,鸟喙化作细针,照着火童人中狠狠一扎。
火童原本昏昏沉沉,刺痛之下清醒过来,见周遭情形唬了一跳,翡鹂儿忙又飞入其耳中道:“火童,我在你耳中,切莫打草惊蛇,悄悄随我逃出去。”
火童一面依旧随着众人舞动,一面趁无人察觉随着翡鹂儿从结界缝隙处逃了出去。
翡鹂儿又化作人形,又气又喜道:“你这小鬼头,跑到哪里去了?可是急死我了!方才可遇到什么?伤到没有?”
火童挽着翡鹂儿胳膊道:“我方才看见一蝴蝶有趣,追着追着竟迷路了,而后听闻一阵歌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翡鹂儿道:“还好未伤到你,此事甚是蹊跷,我们速速送了荷叶回去禀告丹娘。”
二人急急赶到张记点心铺,一年轻男子迎了出来,圆脸长眉,秀目挺鼻,逢人未言先笑,平添许多亲近之感,此时笑道:“许久未见鹂姑娘,看气色愈发好了。”低头又看了看火童笑道,“这孩子天赋异禀,日后定有所成……”神色一凛,蹙眉道,“这孩子方才可是遇到了什么?”
翡鹂儿见状忙把所遇之事说了,雪老板转身递与火童一雪白糕点道:“此糕点名为雪蜜,我以天山雪为皮,鬼谷冰混同盛夏正午时分采集的花蜜为馅。
“你身为鬼胎,却于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幻化,体内阴阳之气共生共存,据鹂儿姑娘所言,方才所遇阵法为鬼咒阵,故使火童体内鬼气大盛,破了阴阳之和,需仔细调理一阵才是。”
火童依言接过咬了一口,一股凉意绵延而下平抚焦躁之气,而自四肢传过一阵暖流周身经络大开,一凉一暖两股力量交融,汇于体内,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翡鹂儿道:“方才雪老板所言鬼咒阵是为何阵?可是有人故意为之?”
雪老板道:“此阵我只是略有耳闻,其中缘由并不清楚,眼下师姐要的点心都已备好,我便同你二人一同回府与师姐商议此事。”
三人回到雲丹府将此事告与丹娘,丹娘思索半晌惊道:“早些年曾听闻师父提过此阵,此阵……乃是鬼母所创,以七七四十九名童男为祭,可在人间……开饿鬼道……”
众人只觉后脊一阵冰冷,雪老板道:“师姐,此事若是真的,可非同一般!若饿鬼道与人间相连,必是生灵涂炭之灾。”
丹娘掐指一算,心中一惊,手中的瓷杯落到地上,咬牙道:“不止如此,远行船今夜便到了,想来鬼母不只是想打开饿鬼道,而是为了远行船上的佛陀莲!”
三人正说着,忽闻府外传来一阵急促叩门声,翡鹂儿忙前去应了,开门一看竟是青莲,此时双目红肿,披头散发,好不狼狈。见翡鹂儿开了门,扑通一声跪下道:“神仙姐姐,我知你不是凡人,求神仙姐姐救救我弟弟!”
翡鹂儿忙扶起青莲入了前厅,安抚道:“这是丹娘,有她自是不怕的,你莫要哭了,到底出了何事?”
青莲哭道:“今日我将弟弟一人锁在家里便去赶集了,待我回来时门锁亦是原样,可……可弟弟却不见了!我沿街问了可有人见过弟弟,不只青松,竟同时不见了数十个男童!我一时没了主意,便来求神仙姐姐帮我找回弟弟!”
翡鹂儿一怔,惊道:“莫不是河边那群男童!”
丹娘看了眼天色道:“晦月暗,阴风起,百鬼行,今日之事不那么简单,又逢雲哥去药王处不知何时回来……罢了,来不及了,我等见机行事罢。”翻掌幻出一捧花瓣,碾成细末,轻念口诀,双掌合力一推,花瓣细末随风而散,落在地上映出一串脚印。
丹娘对火童道:“火童,你与青莲留在府中,切记莫要出门!”言罢与雪老板、翡鹂儿沿着脚印寻到水边一处,眼前芦苇丛看似寻常,却已与外界相隔,别有洞天。丹娘轻扬手中花瓣,点点花雨,粘于结界之上形成一面花墙。
丹娘左手向上一挑,右手速速向前一劈,口中喝了一声“破!”生生自花墙中裂开一道缝隙,将三人吸了进去,外面的花瓣腾空而起,汇成一股荧光,七彩斑斓,盘旋而起。
三人行了不久,只见一处空地,一血衣女子立于正中,四周围有若干孩童,皆是双目呆滞,举止僵硬。
只听那女子道:“今日起,你们便都是鬼母之子,以尔等肉身祭奉了鬼母,那便是无上荣耀,尔等魂魄将在噬灵殿得到永生,成为我饿鬼道的勇士。”
一阵风起,血衣女子双手合十,指尖燃起火焰,渐渐在空中烧成一个火圈,当中深不见底,隐约透着黑气。
血衣女子揽过身边一小童阴声笑道:“好孩子,去罢,去罢,走进去……”
那小童依言一步一步向火圈走去,四周一片寂静,面无表情,双目空洞,直直向前,正待其欲踏入火圈中,只见数条彩绸自一旁飞出紧紧缠在小童腰间,丹娘用力向后一撤,众小童相互挤着退到了一旁。
丹娘上前道:“这不是鬼母信使叱云鬼女么?不好好在你饿鬼道待着,来这里做什么?自己作恶多端投不了胎,便也要拉上旁人?”
叱云鬼女挑眉笑道:“丹娘,许久未见,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我鬼族原本就与仙族、人族共存于天地,而我鬼族却寄居于饿鬼道和地狱道,试问凭何仙族占尽上道,而我鬼族就要任人踩踏?今日,我便要打开饿鬼道,取了佛陀莲,让鬼族统领世间,让你们也尝尝受人宰割的滋味!”
丹娘道:“世间因缘轮回、互为因果,你作恶因便要食恶果,如今仍执迷不悟,既叫我撞见了,便不会遂了你的愿!”
叱云鬼女冷笑道:“那便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血衣飞起,燃燃烈火混着恶臭向丹娘袭来。
丹娘侧身一躲,反身掷出一绳索束住鬼女,叱云鬼女低头口中喷出一束火光,绳索熔断,丹娘双手一引,自一旁池塘引出一条水柱,丹娘又念了一句咒语,喝了一声“冻”,水柱汇成一个冰球,将鬼女裹于当中。
一旁雪老板与翡鹂儿飞身而下,散糯米桃木,将中了鬼咒的众小童围于当中,踏七星阵法,星宿随阵法变幻,一时斗转星移,熠熠生辉。
眼看阵法即将布成,空中一星宿黑气大盛,化作一阵阴风搅乱了阵法。
翡鹂儿与雪老板不及反应,被阵法反噬击中胸口,一口黑血呕了出来瘫软在地。又忽闻身后冰破之声,一阵地动山摇,叱云鬼**笑道:“别白费力气了,远行船来了,你们便好好看戏罢!”
水中缓缓行来一艘双层船,通体牙白,上缀白红两色曼陀罗,虽无月色映照,却是莹莹自彩,光晕层圈。
叱云鬼女笑道:“孩儿们,回家了。”霎时鬼火四起,连成一巨大火圈,所至之处寸草不生,一众孩童齐齐起身,接连向火圈涌去,丹娘见状忙盘坐在地,双手捻为莲指,口中急急念了几句,双掌合力,无数花瓣汇成一堵围墙,将众小童与火圈隔开。
叱云鬼女冷笑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双手一弹,将火圈增大了数倍,反手一拧,火圈旋旋而转,当中渐成一深邃洞口,裹着热浪形成一股吸力,众小童站立不稳,眼看离洞口越来越近,有几名小童瞬时竟已被吸到边缘,而一旁水中随火圈旋转形成一巨大水涡,远行船于涡心处岌岌可危。
丹娘眼前一黑,喉咙一阵腥甜,几口鲜血咳出,花墙刹那崩塌。
“丹娘!”“弟弟!”两个小小的身影自一旁闪出,竟是火童与青莲。青莲冲上前去,死死拽住混在众小童中的青松,无奈势单力薄,亦被那吸力拽得一步步向前。
火童一声怒吼,冲上前去,云叱鬼女不及反应被撞得踉跄,抬眼再看火童,周身鬼气森森,双目却是正气凛凛,不用一震,惊道:“这是……鬼王?!”
火童虽是孩童模样,此时气力大增,一阵胡乱猛打,倒是让云叱鬼女施不开拳脚。
待回过神来,她抽身而退,抓住火童后心,狠狠将其甩到一旁道:“原是我多想了,不过是个寻常尸鬼婴……这般也不能大意,送你一同祭奉了鬼母罢!”双手化作利爪,狠狠向火童袭来,鲜血喷薄而出,溅了火童一脸,一个身体软软倒在火童面前,“青莲!”
众人惊道,方才竟是青莲挡在火童面前挨了叱云鬼女致命一击,青莲惨白着脸笑道:“多谢你……当日救了我和青松……”气若游丝,身体渐冷。
一阵天雷大作,两人急急踏风而来,一人牙白长衫,正是雲哥,抬手飞起一符,风卷残云中裂开无数闪电,正击于火圈正中,一阵气浪滚滚,火圈四分而散。另一人宝蓝长袍,此时肃面隐隐带着怒火,右掌一握一提,叱云鬼女惨叫一声,自半空直直摔下,左掌发力一推,水涡消失不见,远行船停于水中。
众人抬首一望,心中又惊又喜,纷纷拜倒道:“参见太乙天尊!”
叱云鬼女俯首跪地,抖如筛糠,口中不住道:“天尊饶命!天尊饶命!”
太乙天尊双指一弹,众小童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面色红润,呼吸亦平稳起来,天尊转身冷笑道:“本座坏了你的好事了?鬼咒阵,你饿鬼道好大的胆子!今日之事,必让冥君好生处理!”翻掌一收,叱云鬼女一声哀嚎,化作一缕青烟附于太乙天尊袖中。
火童拜了一拜道:“天尊慈悲,这女童方才被鬼女重伤,危在旦夕,求天尊医治!”
太乙天尊道:“人各有命,此女魂魄离体已是回天乏术,不过本座虽改不得凡人命理,今日却恰逢远行船行至此处,船上生有佛陀莲,可圆所得之人心愿,还阳重生,无所不能……”
他右手托起青莲,左手轻轻一抓,一青白光影自远行船翩然飞至太乙天尊掌中。淡青花瓣盘旋排列,莹莹而绽,中有鹅黄花蕊,密密而生。
太乙天尊将佛陀莲放于青莲眉心处,对着渐渐聚起的青莲魂魄道:“佛陀莲开,所遇之人亲口许愿,便可圆满,孩子,即刻返阳,莫要耽搁了。”
青莲轻声道:“我娘说,她生我之时……曾梦见一朵青莲,想来也这般好看罢……”捧起那盛开的佛陀莲,对着众人一拜道,“小女青莲,心有一愿:吾弟青松病腿得以痊愈,如常人一般康健,此生再无伤痛……”
“青莲!”众人一声惊呼,青莲与佛陀莲化为一体,飞花漫天,一阵花雨过后,不远处的青松病腿渐渐丰盈,与常人无异。
火童哽咽道:“丹娘,青莲她去哪了?我还能再见到她么?”
丹娘道:“青莲……已入阴司,自有人引路转世,来世有缘,自会相见。”
太乙天尊静默片刻道:“今日之事险些酿成大祸,多亏诸位相助,本座自当重谢!后会有期!”
丹娘道:“天尊留步!我雲丹府向来一物换一物,天尊也不必准备什么谢礼,只消答应我一个请求便可……”
雲哥蹙眉道:“丹娘!胡闹!”
太乙天尊道:“哎,但说无妨,只是可想清了要什么?”
丹娘道:“丹娘只求天尊允诺,青莲来生投个好人家。”
太乙天尊转身,嘴角上扬,笑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