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景勋带着一身比窗外秋意还要冷的寒意走出了房间,他这才发现自己依然在酒吧里面,根本就没有出去。
回头再次看了一下这个房间,原景勋嘴角冷冷一笑胆子还真是不小。
纵然酒吧是一个通宵玩乐晚上永远都是灯红酒绿的地方在太阳即将升起的黎明前夕,酒吧里人也已经寥寥了。
吧台上只剩几个醉的人事不知的酒鬼,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的酒精味道和暧昧的气息令原景勋不由得皱了一下眉,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快步向酒吧大门走去。
只是在路过吧台的时候一个不知死活的酒鬼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扑鼻而来的宿醉的味道令原景勋这个有轻微洁癖的人立刻眉头大皱。
“放手!”原景勋冷冷地开口,刚刚没有在凌君越身上全部消化的怒气和杀意在此时凛冽地展现了出来。
如果此时他的说话对象是一个正常人的话那么这个人恐怕早就害怕地松开了手远离这个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撒旦。
只是他面对的是一个酒鬼,所以听了原景勋的话之后哭他反而抓的更紧,还口齿不清地道,“你,送小爷回家,知道小爷是谁吗?我跟你说……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酒吧,惊醒了正在打盹的调酒师,他揉了一下还没有完全睁开的双眼,向声源望过去。
只看到了一个男人冷冷的背影,他再定睛望去才发现男人刚刚站着的地方地上还有一坨蜷缩着的背影。
待看清地上的男人的面孔的时候他不由得一惊赶紧从吧台离开向男人走过去,看着看着男人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的五官,他轻轻地倒抽了一口气,赶紧开口唤他“林少,林少!”
“把那个人给我抓住!啊……帮少爷我叫救护车啊!叫救护车!我的手啊,疼死我了!”地上的男人左手捂着右手不住地惨叫着。
“是是是!”调酒师听到他的惨叫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叫救护车,只是手机刚掏出来就被人从后面拿走了。
“唉,你……”感觉自己手机被人突然拿走调酒师赶紧站起身,恼怒地向后看。
“……凌少。”只是在看到身后男人的脸之后他赶紧低下头乖乖地站好,低声叫了一下来人。
“不用叫救护车,直接给他家里人打电话让人来接他。”凌君越把他的手机在手心里转了一圈才重新递给他。
“可是林少被人打成这个样子……”调酒师只是这个城市里最平凡不过的一批人,他知道这些少爷们的身份是他这等人永远惹不起的,躺在地上的人和站着的人都是他惹不起的,可是现在他该听谁的呢?
“不就是脱臼了吗?你叫个什么劲!”凌君越不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蹲下身,手上使了巧劲轻而易举地就把男人捂的紧紧的左手拿开。
凌君越目光一凛,抓住躺在地上的男人的右胳膊,一使力只听到毛骨悚然的清脆的一声,男人再次发出惨叫,比刚刚那一声还要凄惨,然后就晕了过去。
调酒师下意识地离男人远了一点,看到凌君越平静中带着一丝冷意的面孔眼睛闪了一下,“凌少,刚刚那个男人……”
“刚刚那个男人姓原,等这家伙家里的人来接他如果问起的话你就这样告诉他们。”凌君越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衣袖,慢慢开口。
“是。”调酒师习惯了遵从命令,听到吩咐就下意识地点了头,等凌君越走远他才反应过来。
姓原?
“啊!”年轻的调酒师吃惊地睁大了双眼,脑子里不由得出现了自己刚刚睁眼的时候看到的一个残影,男人一身黑色的风衣,纵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依然能窥见几分风华。
原景勋!
他刚来这个酒吧不久但是也听说过原景勋的名声,B市里有名的花花大少,但是他玩女人的手段和他在商界的手段不相上下,而最出名的就是一颗无情的冷硬心肠,得罪他的下场绝对会让你余生都后悔。
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一阵风调酒师打了一个冷颤,他赶紧摇摇头把自己脑子里那些可怕的传闻給消除,颤颤巍巍地掏出地上男人的手机拨通了他的家人的电话。
……
原景勋降下车窗冷冷的秋风立刻钻了进来,温热的皮肤与冷风亲密接触之后立即泛起了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也让原景勋内心的烦躁稍微降下来一些。
他回头再次看了一下光彩夺目连名字都散发着一股暧昧的气息的子夜,凤眸里闪过一丝寒意,不管你是谁我都会找到你的。
黑色的法拉利迎着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慢慢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
原景勋抬头看着眼前那几个闪着红光的瞩目的大字,“第一人民医院”,不禁苦笑了一下,他只是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但谁知道还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这里。
在车上待了差不多有一分钟原景勋还是下了车,他的步子迈的好像不是很大也不怎么急可还是很快就消失在了医院的大门口。
白雪在刘主编的极力挽留下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辞职信,她本来想请假几天好好陪一下肖梓潼但是最近报社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报社已经有肖梓潼这一员大将伤病在身,白雪实在没有办法再休长假所以明天就要回报社上班。
肖梓潼知道之后非常开心坚决让她回家不要在医院过夜,佟嘉也是有工作所以也被她一起赶了回去。
整个病房里就只剩下吴琼和肖梓潼两个人,肖梓潼白天说的话太多了所以今天晚上早早的就睡了,吴琼一直看着肖梓潼睡着之后才开始睡觉,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所以她这次没有在沙发上睡觉只搬了一把椅子睡到了靠近门的地方。
她又刻意没有让自己睡得太沉所以当门那里传来响动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惊醒了。
吴琼下意识地想喊出声但是看到站在门口的身影的时候却立刻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原先生。“她的轻声呢喃很小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嘘……“原景勋看了一眼站起来的女人对她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吴琼点了点头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放下来然后低下头把自己眼里的惊喜和雀跃掩在了低垂的眼底。
原景勋放轻了自己的脚步,慢慢向病床那里走过去,从进入这个病房开始他的眼底就只有病床上那个苍白的女人。
在经过吴琼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了一下,他一靠近吴琼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低垂的眼睛也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只是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她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来。
“你出去。“原景勋的声音很轻很轻,这种声音的大小很容易给人一种情人间的呢喃的感觉但是吴琼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淡薄。
“是。“她除了是这个字说不出第二个回答也没有资格说出。
吴琼慢慢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步,虽然她很慢很慢但是病房的门口离得是这么近所以她还是很快就走到了病房的门口,原景勋此时已经走到了肖梓潼的床边。
在关上病房门的时候吴琼还是不死心地向里面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个原景勋的侧脸,完美硬朗的五官流露着的是显而易见的温柔,因为这一丝温柔所以更显得那侧颜如玉。
吴琼却不自觉地盯着那侧颜看了好久,眼里慢慢出现了一丝她自己都察觉不出的痴迷,看着看着她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一句在大学时期很流行的一句话。
我喜欢的人有着这个世界上最英俊的侧脸。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一出现她就不由得羞红了脸赶紧关上了门,身体紧靠着医院走廊冰冷的墙壁才慢慢把脸上的温度降下去,只是那双眸子在灯光的照耀下却越发地亮了起来。
看着肖梓潼苍白瘦削的脸原景勋情不自禁地抬起了手,可是在即将碰到她的时候停住不动了,他修长的指尖动了一动还是慢慢地蜷缩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握成了一个拳头被他收回到了膝盖上。
你已经看到了我和安然要订婚的消息了,你心里是不是特别恼我,或者厌恶我,或者觉得我恶心,又或者根本就不在意?
原景勋苦笑了一下,看着肖梓潼的目光中温柔中增添了一丝苦涩,又看了她好久还是没有忍住抬起手轻轻地拨开了粘在她脸颊上的一根细软的头发。
窗外已经有了隐隐的光亮,眼看天要大亮了,原景勋才站起身,专注而深沉的目光在肖梓潼身上又停留了好久,才轻声道,“童童,等等我,拜托你,等等我。”
他的声音放到了最低,好像只让房间里静止的空气起了一点轻微的可以忽略不计的波澜就又归于平静。
看原景勋要向外走,吴琼才立即收回视线向后退了一步,身体重新紧紧地贴着了墙。
原景勋无声地关上了门,又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向里面看了一眼才把视线移到了旁边的吴琼身上。
“今天肖小姐有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或者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因为还在病房的门口所以原景勋依然没有放大声音还是压着自己的声音,只是他不知道他这样的金嗓子,刻意压低的效果听上去有多么地令人痴迷。
吴琼一听到他的声音好像大脑就丧失了反应的能力,直到原景勋又不耐烦地问了一遍她才惊醒过来,立刻抬起头。
只是她一抬头就和原景勋看过来的视线对上了,原景勋看到她的眼神不由得目光一冷,凤眸微微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