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嫁到城里》
作者:中兵.玊玉
忘不了故乡、忘不了故乡的水,更忘不了故乡的人。
故乡那条小溪,水量不大,严格地说应该叫小河。因为是一种自然形成的水道,生命力自然流畅,水平面相差不大,也有的小河是人工凿就的。所以,说河更亲民、更贴切。
小溪一般指山涧、林中涓涓细流的那种水,它的生命力顽强,没特别的干旱总是由山上向下常年的流水。
故乡的那水,围绕着大半个村。
水系由村北、村西、村东向南流去,东侧有唯一的石头桥,距离村子不过两三百米的样子。天气好的时候,河里洗衣服的、洗澡的、打鱼摸虾的、扎蛤蟆的什么人都有。
我在小河边,最大的乐趣就是“穿”青蛙,用一根很长的竹子杆儿,或树干,头上插一个很锋利的“铁串子”,竖起耳朵,听青蛙叫。然后,寻着声音,猫着腰,沿着河岸边,光着脚丫子,穿个小短裤,小心翼翼地找青蛙,看到青蛙后,慢慢的,一点点靠近,甚至屏住呼吸用力一穿,就把青蛙穿到铁穿子上。收成好的时候,从早上到中午,能穿几十个。太阳高悬在头顶,就与小伙伴们找个阴凉的地方,挖一个洞,搭上架子,找些干草、干柴等就地进行野生烧烤,那滋味,至今仍有回味。
因为是城里人,相对知识点多一点,小伙伴都用崇拜的方式对待我,一个暑假,我就像一个小头目一样,带着一帮子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孩子们玩耍。当然,我不忘惦记着琴儿,也很希望琴儿每次都能参加我们的行动。农村女孩子十三四岁,也不懂得害羞,多半时间琴儿能约出来,但也有的时候家长干涉不让外出,这是例外。
有一次,我们准备早上去捉鱼摸虾,我就想到叫上琴儿。
当我鼓足勇气走到琴儿家的门前,战战兢兢地敲了门,看见开门的是琴儿的母亲。
“三婶”,我胆怯地喊了一声,三婶瞟了一眼我。“什么事啊”!我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说,想找琴儿一块去玩。“玩什么呀,她还要学习呢,不像你们城里人,读不读书也会有工作。她需要努力读书,才能考上大学去城里,将来到城里找工作,哪有时间陪你们瞎跑。”说完,就关上了门。
我吃了闭门羹,心里怨恨起三婶,觉得这个平常温文尔雅的女人,怎么吃错药了一样。虽然这么想,但也没办法,毕竟女儿是人家的。
三婶说话时的神情,让我一段时间都处于绝望。
过了几天,想想三婶的话也许有点道理,农村的娃子,不学习真是没有出路。
后来,学习紧张了,我回去的越来越少。从家长的相互联系中得知,琴儿通过努力再努力考上了大学,上大学的琴儿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花容月貌的大姑娘了,毕业后留在了省会大城市,才明白了三婶的坚持是对的。不过,当得知琴儿在城里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十五六岁的男人,一时间难以接受,知道琴儿肯定是不情愿的。据说,那个男人素养还是比较高的,是个知识分子文人,也是个挑剔的人,而且,对琴儿百般照顾、精心呵护,也就慰藉了许多。
生活不是梦,生活很现实,我理解了琴儿,还有琴儿的家人。
“当年曾见未开始,如今已是花落去,绿叶成荫子满枝”。直到有一天,再次与琴儿见面,她已经是孩子妈了。交流中才得知琴儿当时也不是很情愿嫁给那个干瘦如柴的男人。为此,她挣扎过,反抗过,但为了生活,还是没有摆脱命运的安排,也只能认命了。结婚的那天晚上,当那个“咸鱼干”一样的男人,龇牙咧嘴地压在琴儿身上的那一刻,琴儿绝望地在那个男人身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生活在这个万花筒一样的世界,什么故事都有可能发生,生活就是零散、平凡的事情交集在一起,有的时候,人找不到生活的方向,甚至,不得已迷失了自己。
人生短暂,选择消磨中,时光就走过了一程又一程,不经意间,一草一木一枯荣就过去了。许多人原本应该艺术一样的人生,不得不变的走了型、变了味。缺乏激情的生活,让很多人变得宛如行尸走肉,残酷的现实让美好的青春也会发霉。
琴儿嫁到城里,她的男人得到了“幸福”,似乎,对未来也失去了追求。家庭就像个团队一样,如果这个团队里的一个人跟不上步伐,另外的队员也会行进的很艰难,这样的日子就开始缺乏安全感了。起码,现在这样的生活节凑,不论男女,要想靠自己的力量使生活变好,得用尽全力去拼搏,无论多无论少,最起码无愧此生。
琴儿生活的城市,离故乡比较远,难得有空回家一趟,但每次回家,她的家人还是很骄傲的,毕竟城乡差异还是很大的。
生活是最好的老师。平淡的生活方式,有没有爱情无所谓,关键是许多像琴儿一样的人在现实中懂得了,其实,在城里也一样,婚姻与爱情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峥嵘岁月。写到这里,真想奉劝那些自己给自己披上枷锁的人,如果看不到诗和远方,就该学会放下,做个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