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盲少女名叫浅雪,和说书先生是爷孙关系,从小在坊市长大,本是一户普通人家。
可惜早年时家道落难,遭遇劫难,只剩得这爷女两相依为命。
平日里,浅雪因为眼盲需要照顾,做不了什么事,便和爷爷一起靠着说书糊口。
正巧爷爷也喜欢说书。
说书先生被打断,引得一众妇孺和小孩不满的叫嚷。
“快说说呀,后面狠人大帝怎么样了?”
“她找到她哥哥了吗?”
“不为成仙,只为在那红尘中等你归来。呜呜……真是好可怜啊。”
“浅雪姑娘,你先候在一旁,让老丈继续说。”
“对对对,继续继续,我要听狠人大帝的故事。”
客栈中呼声很高,要求说书先生别吊人胃口,继续讲狠人大帝的故事。
这并不是一间普通的客栈。
来此的生灵众多,有人族,有妖禽,甚至有无畏狮子。
众人齐聚,并未大起争斗,反而很安分的在听书,只是说书先生的说书被打断,引发了一阵起哄,要说书先生继续。
但并未有人使出武力。
“行了。”
也就在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
“老丈年纪大了,都已经讲了半个时辰,也该歇一歇。”
声音从客栈的正中央传来,听起来像是刚睡醒的人在牢骚。
众人噤若寒蝉,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得在那客栈中央位置,一位少年睁开了眼睛,半瘫在酒桌上,桌上堆满了空酒壶,还有一叠花生米。
而在少年一侧,还有一位呼呼大睡的娇小少女,两耳不闻身边事,睡得很香甜。
“安澜公子,你醒了。”
听到安澜的声音,浅雪拄着绿竹竿,满心欢喜的朝安澜的方向走去,像是遇见了等候已久的心上人,难以掩饰内心的雀跃。
“只是几壶酒,不至于真的醉倒在这里。”
安澜夹起两粒花生米送入口中,无比平静的看着浅雪缓缓来到近前。
纵使少女双眼无神,但那脸上的喜色却尽数表露。
“这位公子是谁?”
安澜的苏醒,引得一些初来乍到的客人心生疑惑,好奇起安澜的身份。
有听书的老顾客哈哈一笑,当即答道:“你连他都不认识?”
“他就是这段书的编写者,你们刚刚听到这段书,里边的狠人大帝便是出自《遮天》,这个故事就是在他笔下完成的。”
客栈小二介绍道。
对于这位名为安澜的熟客,在场中许多人早已熟识。
“遮天,这就是这个故事的名称吗?”
“书名好气派。”
“听说是登天路,踏歌行,弹指遮天。”
“里边的主角是从一个名叫地球的地方来的,被九龙拉棺带到了浩瀚的洪荒异世。”
“原来狠人大帝的故事是他写的,我就说能写出如此佳作之人必是一风尘少年郎,你们还偏偏认定是油腻大叔。”
一众人等议论纷纷,不忘打量起安澜。
“各位不要胡传。”
听得周围的议论声,安澜拿起酒壶在桌上敲了敲,朗声指正道:“遮天这个故事并非在下所写,在下只是代为转述。真正的作者是东哥,记住了。”
安澜话音一落,全场先是气氛一凝,变得宁静,尔后又飞速哗然。
“东哥?云水城中有这号人物吗?”
“没有没有,从未听闻。”
“能写出如此佳作者,又岂非籍籍无名之辈。安澜帝子你不必谦虚,是你写的就是你写的嘛,承认就是了。”
“哈哈,好一个安澜帝子,别人都说你风流成性,不学无术,没想到在编故事这方面颇有才华。难得,真是难得啊。”
听着周围一阵议论,安澜只觉得一阵好笑。
自己给浅雪爷孙俩讲述过一些前世所知的经典故事,就比如这个《遮天》,自己最喜爱的小说之一,来来回回看了不下十遍,早已对剧情滚瓜烂熟。
现在,自己的的确确只是转述《遮天》这个故事罢了,也好让浅雪爷孙俩有故事可说,吸引些听客。
但不得不承认,这一类的故事在云水城中很受欢迎,特别是在这些异域生灵眼中,那是相当的红火。
“小二,安澜公子今天的酒钱,我替他付了。”
浅雪开口叫轻唤,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安澜帝子的名声,她多多少少是听闻过的。
没有对方的帮助,时常向她转述一些新鲜故事,比如故事《遮天》,就没有现在的她和爷爷,能让她们在云水城中安稳落足。
听到浅雪的话,安澜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拒绝。
浅雪有浅雪的倔强,不受嗟来之食,不愿白白凭借安澜的转述故事来赚取报酬,会拿出一些报答安澜。
就比如为安澜付酒钱。
比起说书赚取的报酬,支付这些酒钱还是游刃有余的。
“坐吧,陪我喝两杯。”
待得店小二拿走了酒钱,安澜示意浅雪在身旁落座。
在安澜面前,浅雪不单单是那个说书先生的眼盲孙女,还有着另外一重身份。
同样需要伪装,不被外人所知。
永夜第二成员,玉面罗刹。
是安澜以功法傀偶像控制的第二人。
和红裳儿一样,都暂住在云水城中,为安澜效力。
没有任务的时候,浅雪就是说书先生的眼盲孙女,身世凄苦。
因为体质原因,浅雪自小身负破灭之瞳,无法随意以眼睛观人,只得经常遮蔽视觉,化身一介盲女。
两人面对面而坐,开始小酌。
“说一件正事,需要你去查一查。”
喝了一会儿,小酌了几杯酒,安澜淡淡开口,声音很低,只有浅雪能听清。
“主上请讲。”
浅雪带着浅浅的笑。
由于破灭之瞳的原因,还未能治愈,一旦展开视觉,凝视外人,浅雪的瞳孔中皆会迸发出破灭万物的可怖光芒,夺人性命,所以浅雪不会轻易展开视觉。
“安澜族中可能有内奸,有时间的话去查一查。”
安澜吩咐道。
自从那日离开了安澜族,被白羊剑尊和厉驯半路截杀,安澜便怀疑族中是不是可能存在内奸,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否则,白羊剑尊两人的时机怎么选的那么好?
当初厉峰追杀俞陀至碧空湖,也显得不寻常,存在猫腻。
留个心眼总归没错。
而在大众眼中,瞎子无疑是最容易被忽视,没有威胁感的一个人。
让浅雪着手调查,这很适合。
“嗯,交给我。”
浅雪点了点头,为安澜斟上一杯酒。
清冽的酒水倒映着她那张动人的脸,也倒映着那一双无神的眼睛。
“另外今晚我还有事要处理,先告辞。”
安澜起身,用下巴指了指呼呼大睡的苏嘤:“无需跟随,暂且照顾好她。”
话罢,安澜起身离去,只留得浅雪低着头,仔细聆听安澜的脚步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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