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衡熙游觉得自己仅仅是站在这凤仙楼的门口,旁边的那些人为何都用一种奇怪的,说不出的眼神在观望着自己呢?难不成是这凤仙楼有古怪?
正要拦下往内走的明瑶,就见那人已经是不见了踪影,衡熙游往红棕色大门看去,原本是半合着的门此刻已经开了大半,那个失踪的人想必是钻了进去。
衡熙游只好无奈地一笑,打开玉扇,翩然走了进去。
一跨过门槛,他便嗅到了一股女子独有的胭脂水粉的味道,许是女子多了,所以有些呛鼻。他微不可见地皱眉同时往四周观察。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台子,上面铺满了红地毯,半空之中悬挂了不少的红绸缎。
衡熙游神色未见有任何的改变,他往四周瞧去,许是临近中午时分,没有到凤仙楼营业的时辰,所以这里并没有一个人。
他扇了下手中的折扇,寻了一个方向就往里边走去。
好在没有走几步路,就遇见一个端着水盆的丫鬟,那丫鬟眉眼清淡,梳着双丫髻,想着心事所以突然撞见了一人,被吓得不轻。丫鬟手中的铜盆也给摔在了地上,“砰哒”一声,将她的意识给拉扯了回来。
“公子怎的来这么早?”
丫鬟弯腰行了一礼以后,又将铜盆捡起。
“如今还未到时辰,姑娘们都在歇息,若是公子有意来游玩,便稍晚些来。”
见自己被误会了,衡熙游浅笑摇头道:“我并未是来寻欢作乐的。”
“那是?”丫鬟歪了下脑袋,这来烟花之地却又不是来寻欢作乐的,难不成是来办正经事的。
“我来寻人。”
丫鬟连忙笑道:“那不就得了,你既是来寻人的,又怎么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哎呀……”衡熙游皱了皱眉,“我与你说不清了。”
丫鬟见他脸上飘来一抹薄红,捂嘴笑道,她如葱段一般的玉手往另外一个方向指去,道:“我也不打趣你了,往这个方向走去便可以见到姑娘们的房间,只是你小心些且别被妈妈给瞧见了,否则她又要敲你竹杠了。”
没成想这丫鬟还算是好心,只是衡熙游又不确信明瑶是沿着那个方向去了的,一时之间竟然还有几分犹豫。
“你不是来寻人的,快些去呀!”
话落,丫鬟便伸手轻推了衡熙游一把。
作罢,他既然都已经走了进来,便进去看看吧。
衡熙游看了眼那郁郁葱葱的树丛后边露出来的一方阁楼,心中有些敲鼓,却还是走了过去。
那些树上开满了白花,味道清新扑鼻,总算是将那些俗不可耐的脂粉味给冲刷了一些。
还未走近,便能够听见有姑娘的巧笑声,还有浓浓的烟火气。
衡熙游掐指算了一下,没有做声地钻了过去。
“哎,明哥儿,你的朋友呢?怎么这么久了还未赶过来?!他不是走丢了吧。”
“不会吧,我不是让欢儿去领他进来了嘛,怎么还会走丢。”
小饮了几杯酒水的明瑶从人群中站了起来,举着酒杯摇摇晃晃的往唯一的出口走去,在见到树丛中露出的一方白色衣摆,她眉眼顿时舒展开来,大笑道:“这不是来了嘛!”
见明瑶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踪迹,衡熙游也少了几分要作弄她的想法。
他提步走了过来,“你不是说带我吃好吃的,怎么来了这凤仙楼里?”
据他所知,这凤仙楼可不是什么食楼,而是一家再正宗不过的青楼了。
若是让他去孟氏食楼里待一会儿,他倒是能够接受,可这是青楼呀!明瑶这是在搞些什么花样。
“凤仙楼里的吃食也不算少,这位公子您若是不嫌弃,就先在这儿坐下来,我家公子待会儿就上他的拿手好菜了。”
香米是认得衡熙游的,只是他不知道这人的姓名罢了。
明瑶笑了笑,见他脸上有犹豫之色,便一把将其给拉了过来。
“你就在我身边坐下,待会儿用了餐以后,咱们再回去便好了。”
这次做东的人是凤仙楼的掌勺段青山,只是他有了名气以后,便鲜少会亲自来做菜给其他人品尝了。
明瑶见他上次所做的菜肴十分符合自己的口味,所以这才炤台坏了以后,便立刻过来蹭吃蹭喝的。
没有等多久,段青山便让香米去旁边的厨房内端菜过来,他今天所做的乃是新创的一道菜,味道算不上特别的可口,但是胜在惊喜,那上面点缀用的花朵栩栩如生,但并非是真正的花瓣,而是用水萝卜给雕刻而成。
一瞧见菜上来了,明瑶便知道为何会花费那么长时间了。
她心里有些羡慕段青山的厨艺,却又忍不住感慨起来,这人以前可是位真正的公子哥,可当初家道中落以后,便坠入深渊;好在他一直都没有放弃,最后还是寻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酒足饭饱以后,明瑶借着帮忙收拾碗筷的功夫,陪着段青山一块儿去厨房,她也因此见到了段青山的另一面。
这个外表看似清风明月的公子哥,穿着一件自制的围裙将衣袍给遮盖住,免得被油污给弄脏了。
他低下头认真的用丝瓜囊洗刷着铁锅,那些用脏了的碗筷就放在另外一个木盆内,细长而又白净的手指泡在污水之中,看着就令人头疼不已。
“怎么不让香米来洗呢?”明瑶在一旁看了半天,最后实在是忍不住问道。
香米本来就是段青山收在身边的小厮,段青山负责赚钱来养活他们二人,这点儿小活儿,他不应该来完成吗?
段青山抬了下眼眸,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顺手将洗干净的瓷碗放在了一旁。
“以前他总吵着要来帮忙,是我自己不让的。”
“为什么呀?”
段青山的手一时没有停歇下来,他鬓边的发丝略微有些缭乱,额头上有了细密的汗珠,可是他的眼神却在发光。
那里边有明瑶现如今还不怎么懂得的东西。
“左不过就是一个爱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