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伢,去告诉二伢子,这个月要烧一千斤炭。全部要雪梨木的,不可有杂木。上次掺杂了杂木差点毁了我一炉丹!”
师父说这话的时候,二伢子就在他身后站着。二伢子已经习惯了师父的这种态度,他在师父眼里一直是空气般的存在,师父甚至懒的和他直接对话,有什么事情都是让大伢传话。
“师父,你放心。这次二伢砍回来的木材我会一根根的验收,保证不会出现一根杂木。”大伢谄媚的陪笑着,拿起酒壶给师父碗里斟满酒。
“二伢,附近山上雪梨木都不成材,你跑远一点,取那笔直的树干回来烧炭。手脚放麻利点,别误了师父炼丹的大事。”
一千斤炭,至少三千斤木材,还就一个月的时间!二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争辩除了引来大伢变本加厉的训斥,不会有任何效果。
二伢默默的拿起扁担和砍菜刀,说了句:“我这就去山上,一个月后把木炭送回来。”说完,便走出这小小的道观。
他抬眼看了下天上,又想起那人说过的话,等待荧惑守心的天象出现,那便是你翻天覆地的开始!
他满怀期待,期待着自己终将扬眉吐气的那一刻!
这是吴越国湾岭山脉的一座不起眼的山峰,在半山腰里有座破败的道观。两年前,师父带着他俩来到这里,看这儿人迹罕至,便在这无人的道观落下脚。
大伢子和二伢子都是师父收下的小道童,有记忆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师父只是说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大伢天赋秉异,才十三岁就到了金丹境二期,而二伢则是那种修道界公认的不能修炼的三种人之一,他属于很少见的经脉纠缠!
经脉纠缠,就是全身的八条奇经是缠绕在一起的。正常人全身正经十二条,奇经八条,这都是修炼丹田的天地通道,育丹养丹全靠经脉贯通输送天地灵气。通道堵死了,何以养丹?内丹修不出,那只能是一辈子与修道无缘!
也因为如此,他在师父眼里等同于废物一般的存在。大伢被师父起了个大名叫钟毓秀,而二伢的名号则是钟二,简单明了,随口拈来!读书写字都是师父亲手教大伢,大伢兴趣好的时候再教二伢,二伢学的好坏师父从来不问。
从小,三人的粗活、重活、杂活都是二伢承包。大伢负责帮助师父炼丹,二伢则负责烧饭、洗衣、烧炭、打理药圃。
永远是大伢的不要的,才轮到二伢。衣服、课本、鞋子,就连烧一只鸡,鸡腿师父一个,剩下一个必定是大伢的。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二伢已经对眼前的一切都开始绝望了。
直到有一天,他外出采药,在一座山峰上天现奇观,好端端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闪电像无数条银色的小蛇乱窜,而震耳欲聋的雷声一个接着一个,都劈在山顶上的一块大岩石上。紧跟着,那乌云散去,风和日丽,二伢却看到一个身影从那山顶上冉冉升起,直奔天际而去。
有人飞升!二伢在书上看到过这种白日飞升的描述。他当即跑上山顶,岩石上空空如也,只是一个肉色的环状物体遗落在上面。二伢知道,飞升时一切关于凡间的修道法器都带不走,有的飞升者甚至连肉体都得留下,在道门这叫着遗兑。
空间手环里放着几个大木柜,分门别类写着各种炼丹材料。二伢在其中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两颗用锦盒放置的丹药,上面写着:脉络再造丹,八级丹药。服之可将全身经脉重新连续,其风险极大。服用者慎之;另外一颗八级丹叫丹田养育丹,功效是培植丹田的厚实度。
二伢看到八级丹三个字,心里已经砰砰直跳。他知道师父一直在炼丹,所练的丹药最高才四级。而这飞升者竟然能练出八级丹,这是炼丹宗师才能做到的吧?
当他看到脉络再造丹时,更是一阵狂喜。脉络再造,那岂不是说,自己的经脉纠缠的问题可以得到解决?可是,找遍了整个大木柜,也没找到使用方法。拿起丹药几次想塞进嘴里,看到那风险提示,却又生生忍住。浪费了这颗灵丹不说,万一弄得不生不死,那可就只能是被师父和大伢他们遗弃的份了,他想,之所以他还能留在道观里,那是因为他还能做苦力的原因。
在抽屉里又找到几根发黄的玉简。一根是让人隐藏自身修为气息的法门,二伢苦笑着将它扔到了一边。自己不用隐藏,连筑基境都未跨进去!另一根是叫做《玄神修炼秘法》,是修精神力的,二伢无心细看,也将它扔到了一边。
拿起手环再度把玩了一下,忽然,阳光照射到里面,有个光点一闪。二伢忙定神,使出净化丹药时所学的功夫,将那转瞬即逝的光点放大,却是一朵小小的莲花,当他把神识灌注进去的时候,那莲花居然一瓣一瓣的打开了,露出了一颗金黄色的小点。那点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六芒星,一下发出璀璨的光。二伢被这道光不由自主的吸了进去。
一个从未见过的新世界出现在眼前:
风和日丽,绿草茵茵,空气中有种流动的质感。右手边是个白玉的两层楼阁,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面前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踩在上面如同踩在厚实毛毯上的感觉。不远处有个清澈的湖泊,湖泊边有个白玉亭台,湖泊对面则是一排起伏连绵的群山。整个空间空无一人,连一只鸟儿都没有。
二伢呆呆的站在草地上,全身沐浴在一种极其舒适的感觉中。
“一百年了,终于有人出现了!”一个狂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二子回头一看,一个由金黄色颗粒组成的人形能量体正满心欢喜的打量着他,跟着他的表情慢慢凝固起来:
“你这孩子,这么好的身体,怎么会是经脉纠缠?你害死我了,这个法则空间怎么就偏偏落到了你的手里,被你误打误撞的打开了!”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长成这种形状?你说这是法则空间,什么是法则空间?我又怎么害死你了?”二伢一脑门的疑问一股脑的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