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面君很是无聊,沉默寡言,无趣的很。青元故意逗他,终于用他只言片语,拼出了倦山的大概情况。
这倦山共有四位上神。除了邱月,还有商君、通伯、兀擎。
邱月上神座下共有3000女弟子,她们修习的是御剑术。新弟子加入后,要从1级开始修习,共9级。星姐是5级弟子,与她一样5级的弟有一百多个。倦山历史上也曾经有过跨级修习的弟子。但这种历史毕竟比较少。因为御剑术难度极高,除了修行人的努力,更依据个人潜质与属性而千差万别,另外跟剑也有关系。修行弟子拜师后就要要无涯顶的“剑池”去选选一把剑。那里埋葬了历届剑神,各种仙剑受着天地精华的滋养而更增加了灵气。人选剑,剑也挑人。只有人与剑属性脾性一致,使用者方能得心应手,剑术进展迅速。正常而言,练到人剑合一境界就要到6级,一般人的潜质,达到6级基本上就要耗费上百乃至千年。
不过也有例外。世界本来就因人而异有人垂垂老矣,剑术平平。也有人,因缘巧合,获得意外人生。根据倦山规矩,每年的倦山比武胜会上的前三名胜出者,有资格申请跨级修习。具体跨级多少,也是因人而异。
商君是倦山之主。他虽然比通伯、兀擎年轻,但是处事老练果断。另外也由于商君父亲尚方乃千年前平叛冥界翼界的暴乱时战功赫赫,所以天帝授命尚方之子—商君掌管倦山。倦山仙境无限,奇幻美景无边。这些年来商君与通伯、兀擎、邱月各处倦山一隅,多年来云淡风轻,自得其乐。每年一届的比武盛会是倦山最热闹的日子。上万名弟子聚在一起,天上地下,排兵布阵,蔚为壮观。
这一晚,斜风细雨,暗夜无边。窗外雨打芭蕉,青元被雨声惊醒后,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眠。
突然,听屋外有动静,她小心翼翼开门,听到远处隐隐约约有打斗声,便顺着声音去寻。衣襟很快被打湿,贴在身上。头发也尽湿,雨水不停地流到眼睛里。青元手无束鸡之力。怕惊了坏人,但又按耐不住好奇心,轻手轻脚,倦山高手如云,不想被人发现,生出事端。
有几人大殿外的空旷处激战。一群高大的黑衣人蒙面,还有邱月上神,星姐等几个弟子也在。
细雨淋漓,刀剑凌厉,邱月上神的利剑黑夜中勾勒出紫色弧线,散发出绚烂的紫色光晕。几个回个下来,黑衣人只剩下两人,背靠背手足无措,但仍试图负隅顽抗。逃走不迭,最后被擒。星姐用刀剑挑去其中一名黑衣人面纱,发现他们脸面鳞片覆盖,瘦骨嶙峋,丑陋不堪。这些人是翼族无疑。
邱月上神命星姐将此二人关押到无涯洞,连夜拷打,并用倦山的“迷魂万神散”,让其神志混乱,最终得到信息说是翼族的天龙即将从被封印的磐石塔中破茧复出。这些兵卒受了金龙的二儿子金珫的命令,前来打探倦山防备。那金珫历来骄纵放浪,傲慢无礼,做出这种挑衅行为也没什么稀奇。
虽然这样想,邱月却还是放心不下,一晚上心绪不宁,不断回忆起千年前冥界破土而出,魑魅魍魉喷涌进入人间荼毒生灵,血流成河,血腥场面历历在目。
那一次,冥界也联合了翼族,翼族自天而降人间。凡人所在处血流成河。是商君带着三位上神,历尽艰辛,最终斩尽冥界妖魅和翼界残兵。
记得当时,商君第一时间就上报了天帝,天帝却认为不值得大动干戈,只命尚君带倦山摆平,后来见损伤太大,才派了天兵前来助阵,最终那一战,酿成了无数人间惨剧。倦山和天兵最终将翼界的首领—天龙封印在内有烈火灼烧的磐石塔下。而冥王无极受了重伤,逃脱后销声匿迹,退隐地下,天帝也没有再追究下去讨伐冥王。
第二天一早,邱月便去找其他三位上神商量。
如往常一样,在商君的“盘古殿“商议。
邱月猜测,因为天龙挣脱封印是真的话,那么冥王无极一定按耐不住,必然天龙和无极联手。再加上天龙的两个儿子金琰,金珫已经成人,整体实力将大增。提前了解倦山情形,是为大战做准备了。冥界翼界已经沉寂了2000年,如今蠢蠢欲动,同时出击,是巧合?难道还有大的阴谋?
邱月觉得此事应早上报天帝。早作准备。而兀擎对此提议却轻蔑地哼了一声表示不屑。兀擎认为,只是翼界毛贼捣乱,何必大惊小怪,冥界也没什么力量,根本不足为惧。1000年前经一战它们元气大伤,这些年又派人暗中观察翼界和冥界,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再者,天帝以往的态度,偏袒纵容恶势力,也许还有什么秘密。
通伯善于打太极,老好人一个,变态应再等等看。
商君最后决定,先派人去冥界翼界了解情况,并让各处加强倦山的防备,有情况随时来报。
邱月回来后,郁闷小酌,又抚奏古琴。最后手持碧玉樽,边饮边弹,肆意汪洋的落寞随琴音四处飘散。
邱月起身舞剑。
无情兮天地,
大难兮倦山。
我心错付兮,
谁堪怜?
青元现在身后。邱月问道,你可曾爱过一个人?
青元迟疑摇头。其实青元也不记得有没有过,大概是没有。
邱月又自言自语:不爱好啊!不爱好!爱又有什么好?
又苦笑道:可怜的人,你到底算是什么!她凌厉舞剑,意气难平。
多少年了!数不清的春秋,数不清的思念,在凌乱的剑影中思绪纷至沓来。
青元也不知道如何劝慰邱月,其实也不难猜,邱月能爱上的,只有可能是尚君。只好说:若真心喜欢,为何不争取?
邱月:争取就够了吗?我已努力了2000多年。小时候,我们青梅竹马,我保护他,我想早晚有一天他会喜欢我的。可是我得到了什么?
青元:后来呢?
邱月冷笑一声:没有后来。现在,我甚至不知道他每天在想什么。
邱月黯然道:小时候,他笑过,也哭过。那时我们是真实的。我甚至想不起来,他多久之前冲着我笑过了。—我们离得好远!
青元隐隐有些同情邱月。邱月也有些疲乏了。她闭着眼睛,月光流泄到她美妙的脸庞上,剔透的眼泪如珍珠般滑落。
青元把温热的汤茶递过去。说道:上神请保重身体!
哐啷一声,汤茶被推开,碎了一地。邱月横眉星目,指着青元说: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出去!
青元缓缓退出去。伤口还要自己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