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师兄弟三人入我门下以来,寒暑不歇,也算用功”徐奂出言夸赞道,而后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然而学武一途,绝非闭门造车;学武之后,更应该不负本心,如今你们三人的武艺也算略有小成,为师这些日子在山下给你们三人准备了三件礼物。”
“什么礼物?”徐奂的话音还没落,徐福便激动的问道。
徐奂无奈的看了儿子一眼,徐福总是这么沉不住气,而后继续说道:“为师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一柄宝剑,一个谜题,你们带着谜题下山去寻找吧。”
徐福等三人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一个谜题,一柄宝剑,有意思,三人期许的看着徐奂,等待徐奂的谜题。
“谜题在锦囊之中。”徐奂出言到:“明日你们便下山去,下山之后,福儿去往豫州;瑜儿去往扬州;义儿去往幽州,入境后方能拆开锦囊。”
“徒儿遵命!”三人回答道
今夜是分别之夜,天亮之后,年仅十五岁的徐福和年仅十四岁的周瑜、辛义三人就要独自踏上旅途。
周瑜还好,自从几年前上山之后,周家没有任何人来看过他一次,年幼的周瑜心中虽然也很难过,但是要强的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半点思家之情。
徐福这边,徐福的父母皆是江湖儿女,此事又是徐奂安排的,倒是也早已经有心理准备,徐奂夫妇虽然清楚自己的孩子是个好行侠仗义的孩子,也怕他惹下一身麻烦,但是徐福天资还算聪颖,而且脑瓜也算灵活,倒是让人信得过,徐母又嘱托了徐福一番。
和徐福的父母不同,王氏心中满是焦虑,辛义此行去的是幽州,虽然徐奂专门来嘱咐了辛义一次,此行不许报仇,但是王氏心中依旧是满满的担忧,既怕辛义自作主张去报仇,也怕辛义这么小,独自外出,受了什么委屈,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夜的的王氏,突然想到儿子明天还要赶路,赶忙出言到:“义儿,时候不早了,明日还得赶路,快去休息吧。”
“母亲,我今日就在这陪你!”说完,辛义帮母亲铺好了床铺,躺在了母亲的身边。
自从和师兄弟住在一起后,辛义便没有和母亲一起睡过,今夜,躺在王氏的身边,辛义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之中。
看着睡着的辛义,王氏起身给他盖上了被子,而后静静的看着辛义。夫君,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你看他的眉眼之间,多么像你啊,他要回幽州了,此次幽州之行,你一定要保佑他啊。
想着想着,王氏忍不住轻轻的抽泣起来,辛义虽然入睡很快,但是睡的并不死,这是被徐奂培养出来的习惯,他坐起身来,像小时候一样擦拭掉了王氏的眼泪,说道:“母亲,别担心,义儿不会有事,义儿还要保护你呢。”
“义儿。”王氏看着懂事的辛义,紧紧的拥入了怀中,这一刻,她才发现,辛义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了,他的肩膀宽厚,自己竟然有些抱不住了。
天亮以后,王氏早早起床给三个孩子做好了早饭。
饭后,三人半大的小伙子,各自背了行李,一人提了一把铁剑,对未来的期许将先前的不舍冲淡了许多,相继向山下走去。
三个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经过多年的淬炼,皆可称得上气宇轩昂。
如今的徐福身高七尺,身穿一件兽皮短衣,下衬一件麻黄布衫,脚踏一双乌黑翘头履,为了掩盖年龄,头上戴了一块灰黑色巾帻,昂首挺胸,步履轻快,虽然衣着不是很光鲜亮丽,但是气质却像极了春游的大家公子。
周瑜的个头比徐福略矮一些,但是无论是谁,同时看见三人的时候,周瑜总是最吸引人眼球的那一个,真是一个华美的贵公子,惊为天人这样的词,或许是为周瑜所造,徐母为了不让周瑜一路上太惹人注意,给他缝制了一身粗布衣服,又顺便给他做了个面罩,可是只留下两只眼睛在外的周瑜,却更增了几分神秘之感,他和徐福并排行走,便同好友郊游一般。
相比起两人,辛义普通了不少,他虽然比二人个头低,但是身形却很修长,再加上黝黑的皮肤,虽然不引人注意,但是看向他的人,大多能猜出他是个习武之人,寻常路人,对他敬而远之,他又时常落后二人半个身子,倒像是随行的侍从。
三人一路东行,决定先同行至兹氏县,而后便南北分离而去。
哪知道三人刚出岔上半日,便被一伙人拦住了去路。
如今的龙王山乃至于岔上,无论对于官兵还是对于流寇来说都是禁地,但是出了这个范围便不一样了,被镇压的黄巾很多选择了落草为寇,比如活跃于并州西面大山之中的郭太,比如在此地落草等待郭太一声令下的石果。
石果这几年过的并不顺利,他本是皋狼县的督盗贼,却不受郑琼待见,处处受被郑琼器重的杨全压制;好不容易有机会帮助郑琼抓捕了胡道长,告发黄巾后,却不想郑琼还没等到朝廷的封赏就被起义的黄巾杀了,他也只好和郑琼划清界限,加入了黄巾;在皋狼有些威望的他,身受黄巾器重,但是刚过了几个月,形式急转而下,黄巾很快败落,他只能选择在此落草为寇。
几日没有开张的石果,得知山下有两个少年公子经过,当然决定亲自跑一遭,若真是什么大家公子,也好勒索点钱粮。
石果见三人都带着兵刃,不敢轻易硬来,便选择了较为文雅的方式,出言道:“三位小哥,一路辛苦了,如今日头正盛,不如去小寨稍歇?”
石果不认识三人,当日随在徐奂身边的辛义却对石果记得清清楚楚,他上前一步,小声在徐福耳边说道:“师兄,此人就是当年在山下被师父吓退的黄巾首领。”
若是别人在此拦路,徐福可能会选择不惹事或者直接解决,但是石果却不同,徐奂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了,看来他还不珍惜,在此打家劫舍,想到此处,徐福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起了戏耍石果的心思,便回头看向了周瑜,周瑜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便出言道:“那恭敬不如从命。”
三人在石果的邀请下,一路闲聊,互相做了介绍,转眼间便来到了山寨门口,石果出言道:“三位公子,到朋友家做客,哪有带剑的道理,不如让兄弟们先给你们收着。”
听到此话的辛义,内心有所防备,握紧了手中的铁剑,但是走在前面的徐福和周瑜却直接将手中的铁剑扔给了门口的守卫,而后徐福看着辛义,朝那门卫甩了下头。
辛义虽然心中不解,但是他打小就听徐福的话,便也将铁剑交了出去。
石果的脸上露出来一丝得逞的坏笑,然后说道:“三位公子,请!”
徐福同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随着石果进入了寨中。
那石果并未着急动手,因为从举手投足将看来,三人还真是练家子,如今三人就在他身边,若是自己不敌三人的话,岂不是反被三人制服?
于是乎石果下了血本,将营中仅有的好酒好菜拿了出来,在他看来,在这乱世还有机会修习武功的公子哥,一定不会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而且这三人看起来没有什么阅历,今日被他碰上,他赚定了!
赚定了吗?当然不会,下蒙汗药这种小计策,怎么会骗得过这三人,再加上徐母的多年调教,酒菜一上来,三人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妥。
“请!”石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众人开吃。
徐福出言道:“多谢石寨主招待,那我们便不客气了。”
说完,早已经吃了解药的徐福和辛义便吃喝起来,只有蒙面的周瑜未曾动手。
“周公子,我敬你一杯!”石果见周瑜不吃,便主动敬酒道。
周瑜为难的看了看石果,一旁的徐福赶忙说道:“石寨主,周兄弟性格羞涩,不愿与外人交流,这碗酒,我替他吃。”
“不可!”石果说道:“这是我敬周公子的酒,不知道周公子给不给石某这个面子呢。”
威胁,周瑜佯装害怕,看向了一旁的徐福,徐福说道:“那就喝一杯吧。”
周瑜只能无奈的揭开了面纱,喝掉了碗中的酒水。
这一揭不要紧,全场的目光皆是看向了周瑜,而一旁最不起眼的辛义却是借着众人短暂的走神,从包裹中拿出了一柄短匕,谨防不测。
“先前我还在想,周公子为何遮着脸,原来是个女眷,哈哈哈,徐公子,好福气啊。”石果大笑着说着,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淫色,看来是准备一会儿好好地玩玩周瑜了。
徐福忍住了笑意,回应道:“让寨主见笑了。”
几人推杯换盏,又过了片刻,三人便接连倒地。
“哗!——”一声拔刀的声音让三人有些紧张,但紧接着传来了制止的声音。
“老三,你干什么?”石果制止道
“杀了他们啊!”那人回答道,听声音是刚才石果身边的三当家,林越。
“蠢货!”石果怒斥道:“老子要是要他们人头的话,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吗?让兄弟们轮流进来,看看谁认识这三人是哪家的公子!”
“哦…”那林越弄不明白石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回答的有些勉强,而后憨憨的跑出去叫人了。
“大哥。”当年在石果跟前出谋划策的那贼眉鼠眼的黄巾,此刻依旧跟着石果,也便是这寨子的二当家何自,他出言道:“老三他傻,但是武艺又好,为人又憨厚,咱们还是多哄他,少骂他,省的让其他寨主把他给骗去了。”
石果点了点头,而后慢慢的向三人走去,他走到周瑜面前,伸出手指在周瑜的脸上轻轻滑过,出言道:“就是皮肤粗糙了点。”
何自赶忙上前劝道:“大哥稍安勿躁,等一会认出是哪家的公子来,大哥便可以尽情潇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