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郭勋看着同僚好友被杀,怒从心起,他这些年悉心维护的人在不断的突破他的底线,如今,面前的人只是在告诫自己,若是自己不从,那么下场就如刘卫一般。
郭勋看着他的发妻,此刻刘氏的眼中充满了怜悯,好像是有些不忍心,想要给他一条活路一般;郭勋又看向了她的妻弟,刘平嘴角微翘,一副高高在上、势在必得的样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将无辜的辛起定罪为叛逆,让一家老小遭殃,他杀死了自己过去的同僚,甚至为了迷惑郭勋下手击杀自己所率领的黄巾。郭勋觉得以前自己是瞎了眼,竟然从未看出此人的蛇蝎心肠。
突然,郭勋冲向了正要进门的一个黄巾教众,想要夺走他手中的兵器,刘平身边那满脸胡渣的大汉一刀向郭勋砍去,封住了郭勋抢兵器和攻击刘平的道路。
高手!郭勋心中清楚,眼前的人,武艺即便不如他,但也和他相差无几,且那人有刀在手,又人多势重。
而自己呢,手无寸铁不说,如今已经是孤家寡人了,郭勋的眼中涌出了一丝决绝,他冷笑着,用这绝望而愤恨的目光看向了刘氏和刘平,二人从没见过郭勋这样,被吓得一哆嗦,紧接着,郭勋猛的朝刘氏一步跨去,双手用力,直接扭断了刘氏的脖子。
刘氏脖子断掉的一瞬间,胡渣大汉的战刀也已经砍在了他的背上。
郭勋仿佛并没有觉得疼痛,他回过头来,猩红的双眼看向了刘平,而后闪过了胡渣大汉的第二刀,向刘平冲了过去。
刘平知道他姐夫有些武艺,却不知道他姐夫可以徒手杀死他姐姐,此刻刘平心中对郭勋的恐惧更甚了几分,“你…你…你别过来!”他害怕的后退了几步,但是该来的还是来了,郭勋硕大的左手擒住了他的脖颈,掐得刘平无法呼吸,死亡,刘平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哗!——”的一刀,胡渣大汉的刀是把好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胡渣大汉的臂力和他的刀一样优秀,刀锋划过,竟将郭勋的身体和胳膊分离,郭勋回头看向了大汉,大汉从未见过如此坚毅之人,断臂都没能让他倒下,甚至没有喊出一声,大汉在郭勋的目光威慑下,忍不住退后了一步,这便是一方大员的气场,绝非那些江湖草莽可以比拟的;而郭勋的手,依旧死死的擒着刘平的脖颈。
此刻的刘平脸色乌青,他看着那胡渣大汉,挤出了两个字:“救…我!”
刚刚反应过来的胡渣大汉,一把从刘平的脖颈上拽掉了那只大手,也许是刘平命不该绝,虽然大手的指甲在刘平的脖颈上留下了几道长长的血痕,但他活下来了。
而失去左臂的郭勋,此刻不断的挥舞着右臂,和众黄巾教众厮杀着,失去了左臂,岂止是失去一条胳膊那么简单,疼痛让他的身体完全丧失了往日的协调,左颠右倒;郭勋的伤口鲜血直流,疼痛异常,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头脑越来越不清醒。
郭勋就这样战斗着,战斗着,慢慢的,他的眼睛闭上了,慢慢的他的动作慢下来。
“咚!”的一声,郭勋跌倒在地,他的手臂还在挥舞,但是是那么的绵软无力,是的,即便如此,他仍在战斗。
虽然看到郭勋对他已经没有威胁,刘平仍然不敢向前,但是他不想在手下面前表现的太过狼狈,便朝着郭勋的方向出言道:“远志,他毕竟是我的姐夫,帮我给他个痛快的吧。”
说完刘平回过了身,好像非常不忍心一般,但是当听到战刀扎入人身体内的声音后,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等到徐奂等人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两个月后了,仇人以这样的方式死了一个,对于王氏和辛义来说,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天下大乱,王氏也大胆了许多,他为亡夫辛起制作了排位,带着辛义祭拜一番后,将郭勋已死的消息告诉了辛起,如今他们的仇人只剩下了刘平。
黄巾起义的战火燃遍了大汉的大江南北,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处处告急,随着势力的不断壮大,越来越多的官僚地主开始像刘平一样,混入了黄巾军中,并且很快通过平日里熟悉的手段,占据了高位,在他们的教唆下,黄巾中的部分将领,忘记了自己的的初衷,开始将矛头转向了下层的普通百姓,黄巾军的性质开始改变。
这日,徐奂正在教授三个徒弟习武,见那日送徐晃上山的两个青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上来,见到徐奂后,求助道:“徐先生,山下来了一队黄巾,要百姓交出财物,若是不交,黄巾大军就会来此,血洗岔上村,刘老让我们来请先生出手相助。”
徐奂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知道黄巾军的构成参差不齐,很难长久,但是他没有想到,黄巾这么快便开始做劫掠百姓的事情,山下村民和他关系密切,他怎能放任不管,便出言道:“我这就随你们下山。”
而后回头看了三个徒弟一眼,停顿片刻后,说道:“你们也随我走。”
如今三人虽然年幼,但是经过了几年的苦练,对敌一两个普通成人应该是不在话下了,三人跟随下山,可以增加些许助力。
四人走的飞快,徐奂在前,三子在后,很快便将那两个健壮村民甩在了身后,约莫两个时辰过后,四人便进入了村内。
此刻的岔上只能听到村中骂骂咧咧的声音,村内道路空无一人,想来村民都被赶到一处去了,四人循声而去,在老刘家的门口,发现了众人的踪影。
一百多手无寸铁的村民,被十五六个手持钢刀的黄巾集中在了此处,地上躺着几个村民的尸体,想来是想要反抗却惨遭杀害的村民,一个满脸满足之色的黄巾从老刘家中走了出来,他紧了紧腰带,老刘家的院子中,传来了无助的哭泣。
徐福正要动手,却被徐奂按住了肩膀,说道:“我来!”
说完,徐奂一跃而出,杀向了那一队黄巾。
黄巾见突然冒出个剑客,迅速集结上前迎敌,但是他们哪里是徐奂的对手,徐奂顷刻间便砍下了四条臂膀,四条手握带血的兵器的臂膀散落在地上,顿时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徐奂大喝道:“不许叫!”
那些人见杀神一般的徐奂,生怕命难保,只敢低低的呻吟着。
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对峙。
“你们谁是首领?”徐奂质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首领低着头不敢应声,他怕他一承认,下一个死的就是他,其他人也都不敢回答,因为若是说了,他们的首领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是你吗?”得到不到答案的徐奂将剑指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教众。
“不是我,不是我。”那人慌乱的摇着头。
“哗!——”的一声,一声惨叫传来,地上又多了一条臂膀,一样的是,他的刀上也带着血。
那人的惨叫激发出了刚才几人的痛苦,徐奂的剑架在了那人的脖颈上,说道:“我刚说过了,不许叫!”
那人赶忙紧紧的咬住了牙关,徐奂托着长剑,在泥土地面上滑动着,突然,他的剑尖一挑,剑再次对住了一个黄巾,出言道:“谁是首领?”
“他,就是他!”那黄巾吓得失声大喊,他的手指指向了那个从老刘家院子中出来的黄巾。
“哗!”又是一剑,帮徐奂指认首领的黄巾一根小指落地,他不敢喊,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徐奂出言道:“你可以走了,给你个教训,以后别再做伤害百姓的事情。”
那人虽然痛苦,但是依旧如蒙大赦般,飞快的从此处逃离而去。
徐奂看了看留下的几人,将目光锁定在了那黄巾首领的身上,他慢慢的走到了黄巾首领的面前。
生死存亡之际,那首领拼死一搏,持刀向徐奂砍去。
“嘭!”那人的刀连同他的右手,一同跌落在地,紧接着,又是嘭的一声,他被徐奂踹倒在地。
“啊!——”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徐奂的剑将那黄巾首领的手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徐奂朝着徐福们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徐福三人飞快的跑了过来,徐奂下令道:“看住他们!”
而后便大步流星地走进老刘家的院落,院落内已经没了哭泣的声音,徐奂清楚,那女子已经不能再哭泣了,就在他和黄巾交手的时候,他已经听到院内传来的血滴落地的声音,凭借多年与人交手的经验,徐奂知道,这个女子,已经选择了自刎。
徐奂走到了那女子面前,将她的衣服收拾好,而后用一条布被把她裹起来,抱到了门外。
刘老汉一家看见被徐奂抱着的人,瘫软在地,徐奂来之前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他清清楚楚,没能救女儿,没来得及进去看一眼女儿,就已经这样了,他爬了过去,抱着女儿的尸体,嚎啕大哭。
徐奂的脸上蒙了一层寒霜,他再次走到了那首领面前,拔出了他手上的长剑,然后从他的双腿之间刺过,那首领便这样被徐奂阉掉了。
那首领再也顾不得徐奂禁止他们出声的要求,不断的在地上打滚这,徐奂丝毫没有理会他,而是回头看向了已经痊愈的老刘的儿子,刘狗子,说道:“狗子,杀了他,为你妹妹报仇。”
双眼猩红的狗子,早有此意,他恨自己没有早点站出来拦住这个禽兽,此刻,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他决对不会放过,他拿起了那首领断手中的战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那首领砍去。
身体羸弱且从未习武的狗子怎么会这些杀人的手段呢,他砍了两刀都没能砍到要害,反倒是激起了从痛苦中缓和过来的黄巾首领的杀意。
那黄巾首领缓缓起身,怨恨的看向了狗子,狗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