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没有给小女孩任何喘息的时间,它直接扑向了钰儿,它太饿了,先吃掉这个小东西,补充点体力也是极好的。
但是野狼扑到的并不是钰儿,而是冲上来的辛义,徐福和他说过,保护他的母亲和钰儿,所以,他绝对不允许钰儿受到任何伤害,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野狼的利爪,野狼在他的背部划下了深深的伤痕。
正当野狼张开血盆大口要咬断辛义的脖颈之时,徐福将手中的斧头扔了过来,正巧砸在了野狼的头部,就在野狼晕厥的这片刻,辛义忍痛转过身来,一拳打在了野狼的脑袋上。
然而他的一拳并没有给野狼带来多大的伤害,野狼很快恢复了神智,它的眼神,就如同那日离开的狼王一般,辛义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要冲破胸膛跳出来一样。
而另外一边,失去了斧头的徐福只能不断躲避着野狼的攻击,险象环生,根本无暇顾及辛义和钰儿。
而更为危险的是,那只被徐福击倒的狼此刻已经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如果它加入战局的话,后果必然是不堪设想。
不大的石屋内,墙角是护着钰儿的辛义,他们的面前是低吼着准备扑上去的野狼,门口是徐福在和野狼战斗,而他的身边,另一头野狼正在悠悠转醒,而他却丝毫没有办法。
绝望的心情笼罩着徐福,但是他的动作却丝毫不弱,他记得父亲的话,面对敌人,不到最后,绝不可以放弃,他现在便是在做最后的坚持。
“嗖!”长剑破空,穿过了扑向了辛义的野狼,带着野狼的身躯钉在了石壁上。
“嗖!”剑鞘突至,击打在了正要偷袭徐福的野狼的脑袋上,野狼再次倒地。
而此刻,徐奂已经出现在了徐福的面前,他飞起一脚,踢向了正在和徐福对峙的野狼,野狼在空中哀鸣几声之后,跌落在地。
“杀了它们!”徐奂一面对徐福说话,一面快步向屋内走去,他来到了钰儿和辛义的面前,蹲下身,轻轻擦掉钰儿脸上的眼泪,出言道:“钰儿不怕哈!”
钰儿哭着将手指向了辛义的后背,徐奂将辛义翻了过来,这才发现辛义的整个后背已经被野狼撕裂了,此刻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但是这个孩子却至今一声未吭。
徐奂对着身边刚解决掉挂在他的长剑上挣扎的野狼的徐福说道:“去打一桶水来。”
徐福听话地捡起跌落在地下的水桶,跑去打水。
徐奂将一根树枝放在了辛义的嘴中,而后让辛义趴在了地上,小心帮他止血,处理伤口。
待到徐福打回清水后,徐奂将辛义的伤口认真的处理一遍后,将辛义放在了王氏身边的草席上,此时的辛义早已疼的昏死过去,但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死死的咬着嘴中的木棍,一声不吭。
等徐母回来的时候,徐奂已经带着徐福剥下了三只狼的狼皮,将狼肉挂了起来,又用清水将家中冲了个干净,安好了门窗,又用火把再次驱逐了家中的寒气。
徐母的脸色有些慌张,因为她在路上看到了被山中的动物糟蹋了一半的粮食,此时看见狼皮和狼肉的徐母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着躺在草席上,盖着被烘干的狼皮的辛家母子,摇了摇头,真是苦命人。
徐奂接过了夫人手中的药材和布被,说道:“还好有惊无险。”
徐母长疏了一口气,而后来到王氏的身边,拿出了王氏的手,片刻之后,出言道:“奂哥,看来你的内力又有所精进,王氏的体内的寒气已经被驱赶了不少。”
“什么?驱赶?”徐奂惊讶道,而后快步来到了王氏的身边,拿起了王氏的手,结果和徐母说的果然一般无二。
“奂哥,有什么不对吗?”徐母看着神情焦急的徐奂,出言询问道
“我只是用一丝内力,压制住了王大娘体内的寒气,却不想寒气竟然少了,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徐奂疑惑地说道
“奂哥,不要多想,你去给大娘熬药吧,今晚有狼皮御寒,明日应该便可以苏醒了。”徐母出言道
徐奂自是应允,拿起药走了出去。
徐母揭开辛义身上的狼皮时,一道道血痕映入眼帘,徐母能够想到,三匹饿狼,这对于三个孩子来说,是一场怎样的恶战,她将狼皮再次盖到辛义身上,而后从屋外取回了今日买来的一味止血的草药,咬碎之后敷在了辛义的背上。
昏死过去的辛义感觉到背上一疼,忍不住哼了一声,然后便再无声息,徐母知道此刻的辛义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在咬牙坚持,便也没有点破,上完药后,将狼皮再次盖到了辛义的背上。
第二日王氏果然早早的便苏醒过来,徐母给王氏讲了昨日的经过过,王氏重重大喘着粗气,仔细的看着儿子,生怕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
随着王氏的好转,众人的生活也算的上是否极泰来。
徐奂修缮了房子门窗,又学着关外的样子,给石屋内泥了个土炕,有时间还会去山中打些野味,不像个江湖大侠,倒像个山野猎人。
徐母每日去山中采一些可以食用的根系植物和一些草药,填补众人的伙食的同时,余下的草药准备开春后卖到山下。
王氏则每日看管几个孩子,顺便给众人做饭,她将伤害他儿子的饿狼和徐奂带回的猎物剁成了肉块,烧到半熟挂在了屋外。
活蹦乱跳的徐福除了帮徐奂干活外,还得负责劈柴火,劈的满手是泡,叫苦连天的小家伙,却不知道这是父母对他的磨炼。
屋内更多的时候只留下还不怎么懂事的小钰儿和卧床休息的辛义,辛义背上的伤口太深了,确实得好好的长一阵子。
这日徐母为已经能够下地的辛义把脉后,出言道:“还是小孩子恢复的快,辛义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便可以出去走走了。”
辛义毕竟是个孩子,这段日子他早已经憋不住了,听到能够出去,开心的笑容不自觉地爬到了脸上。
一旁的王氏不好意思的出言道:“妹子,劳烦你再帮我看看,最近我这干活挺多,却也不觉得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徐母将手搭在了王氏的手腕上,片刻之后,徐母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她将屋外正在干活的徐奂叫了进来,出言道:“奂哥,你看看姐姐的脉象。”
片刻之后,徐奂的脸上亦是有了惊讶之色。
王氏见二人的神情,心中模棱两可,便出言道:“妹子,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倒是说啊。”
“不碍事!”徐母出言道:“只是姐姐的脉象比前日强壮了许多,身体好着呢。”
王氏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第二日,徐奂追上了正要去采药的妻子,出言道:“夫人,我有一事不解。”
徐母的脸上露出了俏皮的微笑,而后出言道:“我想了一夜倒是有些眉目。”
“夫人快说!”徐奂追问道
“你那日为了压制姐姐体内的寒气,可是用的至阳的内力?”徐母出言询问道
“正是!”徐奂回答道
“那便有可能了。”徐母出言道:“你那一丝至阳的内力,没有去压制姐姐体内的寒气,而是和姐姐体内的寒气合二为一了,阴阳融合之后,开始在姐姐体内游走,她现在也算是有一丝内力了。”
“什么?”徐奂大惊道:“这是你的猜想,可有其他证据。”
“你昨日为姐姐号脉之时没有感觉出来吗?”徐母出言道:“姐姐的脉象要比普通人强劲许多,像极了初学内功的脉象。”
“哈哈哈!”徐奂大笑道:“看来辛义的娘也不算苦命人,我八岁习武,寒暑不歇,自负天赋异禀,可在十五岁才由外入内,修出了一丝内力,她却只得了一场病便修出了内力了,这世间的武学果然是奇妙啊。”
“是啊!”徐母赞叹道:“你本就是由外入内的第一人,如今你又创出了以病入内的第一人,厉害,厉害。”
“我听娘子这可不是在夸赞我啊。”徐奂出言:“不过此事若是真的的话,我倒是有个想法。”
“不可以!”徐母出言道:“依我看来,习武还是日积月累,厚积薄发的好。”
“确实,确实。”徐奂回复道。
伤愈后的辛义和徐福兄妹玩闹了几日后,小脑瓜中再次浮现出拜师的念头,那日徐奂的飞剑给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一剑飞出,可以刺穿饿狼,而后将饿狼挂在墙上,若是自己有了这样的本事,何愁大仇难报。
心中所有谋划的辛义,第二日便以想要打猎为由,和徐福跟在了徐奂的身后,徐奂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三人走了一阵后,徐奂停下了脚步,主动出言道:“小义,有的事情我没确定之前,我还不能收你为徒,不过你可以像福儿一样跟着我学一些基础。”
学一些基础,此话一出,便掩盖了前面那句我还不能收你为徒给辛义心中带来的失落,辛义跪倒在地,给徐奂磕了个头道:“谢徐叔。”
徐奂教给辛义的,在辛义看来和刘备教给他的完全不一样,徐奂更像是交教给他如何生活,但是知道徐奂身负绝学的辛义并不敢多说什么,依旧每天到半山腰砍柴、背回家中后再劈柴、偶尔和徐奂会抓一些活物进行搏斗,不久,随着一场封山的大雪,王氏最不愿意过的节日--年来到了。
这是众人来到山中过的第一个年。
也是辛家经历变故之后,王氏和辛义过的第一个年,每逢佳节倍思亲,失去了一家二十三口人的王氏每天都趁众人离开后偷偷的躲在家中抹眼泪,她思念她的丈夫,也思念她的其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