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安母快绝望时,她想起了女儿跟自己说过,她想起游乐场玩,马上开车往游乐场去。
可没想到,安母过于激动旧病复发了,安母一直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就这样,车撞到了前面开过了的一辆白车,安母出了车祸。
就连安兮九自己也忘记了,当年自己被绑了之后都发生了什么。只是记得有这几句话:“早死早好,反正她那样的女人只喜欢金钱,她就是为了钱才嫁过来的。”是一个男人在说话,还有一个女人也附和着,“对啊,还有这小丫头片子,经常在我们文川身后叨叨着要让文川哥哥娶她,老安啊,你可要知道,这些人对你来说都是后患,这小丫头片子我看也杀了吧。”再听到一个接近六十多岁的声音,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了,但是这小丫头就先放过她吧,毕竟是啊松的亲骨肉。”
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躺在游乐场的长椅上,她在走回家的路上时,见到了许多人簇拥在一起在看什么东西,小小的身子挤到了最前面,由于太矮小,只能探出头看,看到这番场景时,她呆住了,她见到一辆普通的车,一滩的鲜血,还有一个血淋淋的女人,那个女人正是她的母亲,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在地上,她走到安母面前,她也知道安母发生了什么,她懂得这是什么,车祸,这是一场很血腥的车祸……
才十岁的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车祸,看着满地的鲜血,她哭得更厉害了,慌乱地跟在旁边围观的路人打电话给安父并寻求帮打120。
天空也下起了小雨,她坐在安母的身旁,拉着安母的手不肯分开,她看到母亲脖子上的风筝形项链也沾染上了血,小手摸着安母的脸庞,整理着安母凌乱的刘海,雨水无情地滴在她的身上,她还是泪流满面,雨水和泪水混在了一起。
只有一种感觉。
冷……好冷……
雨水渗透她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这种冷,深入骨髓,刺痛着你,不知道是雨水的冷还是安母手的温度,还是其他说不出的冷。
一刹那,有一双穿着西装裤的脚出现在自己眼前。为她撑着伞。是她的爷爷——安商岳。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同情和怜悯,瞥了眼满身鲜血的安母,再看着泪流满面的安兮九,没有紧张,没有痛心,面无表情地把伞给了安兮九,转身离开,安兮九默默地看着自己的爷爷犹如出车祸的人与他无关地无情离开,不久,那道身影便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第一次,她第一次感到人情冷暖。
她能够看到,爷爷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慌乱和紧张,甚至看到了对母亲的嫌弃和鄙视。冷漠至极。
再看见120的车辆,推着担子,还有一群医生护士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眼里没有了平日里的光亮,黯淡无光,如一个死人一般的眼神。眼泪也不再流了,她静静地坐在车上。
这都是一些不美好而又真实的痛苦回忆,想起就痛心。她的心中又升起一股愧疚感和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