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从拉着妹妹走到三楼,拉开房间门,放好瓶子,洗完手,就一边跑着一边喊:“妈,我们回来了,饭好了没?”
“一天到晚就知道疯跑,还拉着妹妹,鼻子也是属狗的,饭好了就知道回来了。”一个听起来并不温柔的女声从中间的房间里传出来。
白小从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在灶台边忙碌的身影,还有一桌可口的饭菜,这个七八平米的房间被厨房用品和餐桌霸占的满登登的。白小从一溜烟,坐上椅子,开始扒拉自己跟前的米饭。
林园转过头来,就看到女儿埋头扒拉米饭,端起菜走过去,顺道用筷子敲了下手背:“手洗了没,一上桌就开始吃,又不是没让你吃饱。”
“妈,洗了洗了。”白小从捡起被打落的筷子,夹了个腊肉往嘴里塞:“妈,对面搬了新的人来啊。”
林园一边给铭铭剥虾,一边说:“吃饭的时候别说话,要说吞了再说,含着饭,都听不清楚。铭铭,赶紧的,自己吃饭,剥着虾呢,你就别光坐着了。”
白小从咽了饭又问道:“对面搬了新人家过来啊?”
“是啊,开裁缝店的,哎,也不知道手艺怎么样,你知道的还挺多,人家昨天才搬过来,你今天就知道了,虾你自己剥啊,光剥一个都剥不过来了。”林园说完,站起来,去给自己盛饭,回头看了眼白小从衣服裤子又是脏兮兮的,忍不住说道:“你呀,别来回跑了,小姑娘都没个样子,你爸买了个字帖,也不少钱,你没事就坐那好好练练字,上学了总有用的,每天都是各家来告你状的,你爸脸都不知道搁哪儿了。别把铭铭给带坏了,回头还你姑一个假小子,我可没法交代。”
“知道了,知道了。”白小从又含着饭,漫不经心的应和着。
白小从的父亲白亲礼是信用社的主任,年纪倒是不小了,生白小从那年,就已经是35了,这在镇上都是快当爷爷的年纪了,因为早年去当过兵,身体不好,就下放回来给安了文职,在那个年代,当兵都是光荣的,一个镇上能有一个参军的也是很难得的事情,这些年也凭着努力勤奋,升了职。白小从的母亲是十里八乡能干的好手,被媒婆介绍到了白家。那年他俩也才18岁。一直想要个娃,也没有要上,后来去求了菩萨,说随了天意吧,要就真的没有孩子了从妹妹那领养吧,结果两个月后,就有了白小从,白小从的名字也是那时就定下了。
白小从从小就是被当男娃养大的,白亲礼这一辈就他一个男丁,骨子里还就是想要个男娃,可惜,白小从是个女娃子,没办法,有总比没有强,所以白亲礼也是希望女娃有出息,没想到,家里这个女娃比男娃还能野,满山遍野的跑就算了,随便谁家的房子都敢进,谁家的墙头都敢爬,眼瞅着要上学堂了,这姑娘家家的一点样子都没有,自己这边工作事情一大堆,顾不上管教,只得空闲下来嘱咐林园,这个姑娘得好好板板了。
林园也知道丈夫的意思,可从小当男娃养大的白小从,这从哪里下手,倒是难住了她。
“白小从,明天开始在家练字了,你夏叔叔开了个学前班,就是上小学前先学点字啊什么的,你过去听听,别野的到时候上学跟不上趟,听到没有。”
“好,我吃饱了,先回屋了。”
“你桌子上的字帖拿出来练练。”林园刚坐下,白小从就跑了。摇了摇头,看着身边的铭铭说道:“别跟着你姐瞎跑,好好地女孩子都不成样子了,来,吃口菜,多吃点。”
铭铭瘪着嘴一口口的吃着饭,心想在家无聊,还不如跟着姐姐跑,多有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