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昌惊恐地看着蒋老头耍大刀,江海人从不习武也不玩枪弄棒耍大刀的,每户人家里除了菜刀、镰刀再也没有其它刀了。
在江海岛玩枪弄棒耍大刀会被人看不起,被视为歪门邪道。
蒋老头竟然会武术,有关蒋老头传说中从来没这内容。他怎么有这样一把大刀,难道从江滩上捡来的?
陶昌胡乱想着,鱼内脏带着呼呼风声嗖地飞来正中面门。陶昌脑袋昏昏沉沉地整个人倒在了芦苇丛里。
蒋老头见这来路不明,行动鬼鬼崇崇小子连一团鱼内脏都躲不开,怔了怔,心想幸亏没有发力只是想吓唬他一下,不然这小子起码丢了半条命。
蒋老头看到陶昌就如临大敌,因前几天一伙海盗来抢夺这块高地,这是蒋老头漂泊东阴沙二十年来第一次看到海盗来。被蒋老头击退。蒋老头现在对每个突然出现的人很忌讳。
蒋老头喝道:“什么人,草棚镇这几天没有船来东阴沙,你又是怎么上来的?鬼鬼崇崇地想干啥?”
陶昌用劲甩了甩头脑袋清醒了些,听蒋老头问话知道他怀疑自己是坏人,于是马上对他说道:“蒋大伯,我是草棚镇人,是好人。我昨天被潮水冲到这里,也不知道这里就是东阴沙。刚才涨潮了想找高地避汛,顺着这条港叉就到了这里。”
蒋老头从陶昌口音确定是草棚镇人不假,语气缓和些。草棚镇人没胆量做海盗。于是又问道:“这两天潮汛是一年中最大的,你真是漂到东阴沙来的?”
陶昌明白蒋老头怀疑他来路不明,居心不良。不相信他没有船什么的渡海工具能漂到东阴沙。自己沉浸在捕捉到大江口大鲤鱼喜悦高兴中,那有一点点死里逃生的惊惶失措和落难神色,也怪不得蒋老头怀疑了。
陶昌把自己和妹妹昨天摸蟹捉虾遇上四个外地人,经历过程如实给蒋老头说了。说到妹妹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陶昌两手掩脸大哭。
蒋老头听陶昌说了这些,招呼他上了高地,又问了些关于草棚镇人和事。蒋老头问这些情况是进一步察查陶昌是不是从草棚镇漂过来的。听得陶昌所说不错,才对他放了心。
蒋老头説道:“饿了吧,锅里还有剩饭,你先扒一口充饥。我先把这条青鱼用盐硽一下再晒起,然后一起弄中午饭吃。”
陶昌确实饿了,饭锅在露天灶台上,陶昌揭开铁锅盛了碗饭,没要菜就狼吞虎咽般吞下了肚。蒋老头也不看他,只顾盐鱼虾。
陶昌现在看鱼虾品质眼界可高了,蒋老头现在弄的鱼虾全是大路货。他手上这条青鱼更属于最普通鱼。晒干了卖不起价钱。别看它有八、九斤重,不如陶昌篓子里一条半斤重籽鱼能卖钱。陶昌把鱼篓子拿到他面前道:“蒋伯伯,我一路上过来也捉了些鱼虾蟹,你把这些也用盐漂一下全晒成干货吧。”
蒋老头头也不抬只是唔了声。陶昌把篓子里鱼和虾倒了出来,蒋老头一看楞了,揉了揉眼睛叫道:“这,真是你抓来的?”
陶昌点点道:“嗯!”心想不是我抓来的,这里还有谁能抓?
蒋老头喃喃地道:“清一色大时虾,全是最大籽鱼,这条大江口鲤鱼更是值钱。这你是那里抓到的?”
陶昌这下不好回答了,说是这条港叉里抓的,话是真的但蒋老头肯定不信,他可能从没有捕到过这么好东西,特别是这次好东西数量也太多了,有点惊世骇俗。
陶昌想了想说道:“我经过一个芦苇荡里看到一个大水洼,它们躺在这水洼里我顺手捡了回来。”
蒋老头一个劲地摇头説道:“稀奇,真稀奇啊,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等好事!”
陶昌看着蒋老头痴迷模样,心想这种好事对我来说以后随手可得。陶昌看到潮水已到了平潮,水平面距这小高地不到半米。想这时我搓揉玄铁螃蟹让水里鱼虾自动跳上来,蒋老头只怕要吓晕。他一定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陶昌有些冲动,想把双手藏在衣襟里面搓揉几下玄铁螃蟹,让蒋老头见识鱼虾自动跳上来的壮观景色。但后面怎么收场?只好按捺住激动,看着蒋老头激动。
蒋老头说道:“可惜了可惜了,要是周老大船今天来,把这些东西带到东方大都市一定卖出好价钱,就这条大江口鲤鱼能卖半个光洋。”
周老大是草棚镇驶小帆船的,当地人把船上撑舵人称为船老大。陶昌听到这条鲤鱼就能卖半个光洋,张大了嘴合不拢了。
蒋老头、陶昌两人沉醉于半个光洋时,水面上扑啦啦跳出一条鳗鱼,接着连续有十多条鳗鱼跳上了陆地。
大江口鳗鱼又是高品质鱼,这又得益于大江口水质一半是淡水一半是海水,口味营养完全可以与大江口鲤鱼和籽鱼一比。
蒋老头看到鳗鱼跳上岸,马上扑上去抓。这鳗鱼比黄蟮、泥鳅还溜滑特难抓。江海人抓鳗鱼黄蟮通常是用食指与中指弯曲成蟹钳状去夹,使出全身力气也抓不住几条。蒋老头刚钳住一条鳗鱼,鳗鱼滑溜出他手里逃回了水中。蒋老头干脆不用手抓和身扑上压住一条较大鳗鱼,费了好大劲才弄住了。
陶昌也经常在摸蟹捉虾时碰上鳗鱼,十次抓不住一次,所以他只看着蒋老头抓。蒋老头整个人象一个大肉球,在地上与鳗鱼纠缠,滑稽形态让陶昌忍不住想笑。
蒋老头看到陶昌右手食中两指分开弯曲蓄上了劲,想抓鳗鱼,却迟迟不动,于是大声喊叫道:“动手啊,抓到一条算一条。”
陶昌无奈只好动手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这刚钳住一条鳗鱼,这条鳗鱼就动弹不得被甩到了窝棚前,窝棚离水面很远,鳗鱼再蹦哒也逃不了。
陶昌看到成功抓住一条,信心大增,又钳住一条,又被他甩到了窝棚前。陶昌暗暗惊奇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钳一条就抓住一条,这也太神了。
蒋老头开始没注意陶昌,这时候发现陶昌钳住一条就能抓到一条,窝棚前一会就有近十条鳗鱼了。蒋老头看得呆了,忘记了自己去钳鳗鱼,只看着陶昌抓。每看到水中跳上一条鳗鱼就大声喝道:“又来一条,快钳住它。”
陶昌也抓得兴起,随着蒋老头一声声叫喊,一条条鳗鱼被陶昌钳住甩到了窝棚前。简直就象玩儿似的,蒋老头声出陶昌手到,又一条鳗鱼被悲惨地甩到了窝棚前。
这时一条比较大的鳗鱼从水中窜出,在空中划过一条孤线朝陶昌站立点落来,蒋老头大叫着道:“这条鳗鱼好大,不要让它逃了,抓住它!”
陶昌鬼使神差伸出右手在空中钳向这条鳗鱼,陶昌本是想钳鳗鱼七寸要害之处,鳗鱼与蛇一样身体七寸处是最脆弱之处。只是陶昌却钳到了鳗鱼下半身,这几乎不可能抓住。奇迹发生了,陶昌钳住鳗鱼本能地往窝棚方向一甩,这条大鳗鱼悲惟地被甩到了窝棚前,与它先前到达的许多同族兄弟姐妹一起在陆地蹦哒了几下就不动了。
蒋老头感到不可思议,陶昌自己也奇怪。鳗鱼上身粗大下半身逐渐细小,它身上特有溜滑液在下半身被夹住时不费力就能滑脱。它被甩到了窝棚前,说明陶昌右手瞬间钳住它的力量大到它无力滑脱地步。
陶昌呆呆地看着右手食中两指,心想我什么时候两指钳劲这么大了。昨天在草棚镇附近河沟里摸蟹时,也撞上了几条小鳗鱼,可是一条也没有钳住。
蒋老头自言自语道:“你这小囡有点古怪,怪不得卷进大潮还能飘到东阴沙不死。”
陶昌听蒋老头这样说心里安定了许多。蒋老头终于相信自己被大潮卷来的,而不是被什么人偷送到东阴沙图谋不轨。
大将军突然説道:“臭小子,这是本大将军看家本领蟹钳功,想当初本大将军战北海龙王属下魟鱼将军,就用这蟹钳功钳断了魟鱼将军脖颈,取得了大胜。”
陶昌自言自语道:“这功夫不错,我有了它以后捉鳗鱼、蟮鱼就容易了。”
大将军大怒道:“我这蟹钳功可不是用来对付它们的。虽然我以前和它们不对劲,经常抓住它们小的当美食。蟹钳功可以帮你报仇,帮你建功立业。你找到仇人钳住他们脖子,然后用劲卡嚓一下,仇人喉管就断了。以后凡有人害你害妹妹,你卡嚓卡嚓让他们做鬼,这才能扬我蟹钳功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