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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算什么?我算什么?(四)

市二模刚考完,我的感觉不是很好,但是刚出考场,班主任便急匆匆地跑来通知我:“接下来两天讲试卷,你不用待在学校了,马上去县医院,你妈妈明天动手术。”我仿佛遭遇晴天霹雳,也有一串疑问: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通知我?要动什么手术?班主任告诉我:“你妈妈一个星期前在打工的地方突然肚子疼得滚地,在当地医院检查后是卵巢肿瘤,你家里的情况在县医院治疗花费不多,所以她回来了,知道你快考试,她便让我先不通知你。”我的心里瞬时间愧疚了,迅速回宿舍收拾好衣服和生活用品后赶往医院,自从和廷确认关系后,联系妈妈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都没有关心她的身体状况,而且她在外面努力打工供我上学,我却分心想情爱之事,越想越对不起她,到医院后,看到病床上的母亲眼泪又留下来了,有相思有愧疚。

她在做手术时,我在手术室门口拿着高考模拟卷做题,我的能力的确是退步了,反应也迟钝了很多,拿着母亲的手机,接到了班主任打来的电话:“成绩已经全部批改出来了,你这次只是刚超过二本线,这绝对不是你的水平,我也不管你这学期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你可以看出最后一个学期你的压力有多大,你妈带大你不容易,你不能对不起她。”我又流泪了,一是为成绩,二还是愧疚,我不能对不起我妈。三个小时,医生出来给我看了切下的肿瘤并告知我切下了妈妈的卵巢。妈妈清醒时,我告诉了她我市二模的成绩,她没有责怪我,“听说高考很难,咱努力。”她从来都是这样,把我所有遇到的挫折都归结于没有一个好的家庭,一直觉得我已经够懂事了,从那一刻,我必须清醒过来,他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我没必要为他费心费力。我们的新年是在医院度过的,母亲出院那一刻,我又必须返回学校。在医院的日子,我拾回了丢去的许多东西。

因为母亲这次的住院,也花费了一定的钱,但是给我的生活费依旧没少,但是我想为家里省钱,常常吃饭都舍不得加一块肉,就这样精打细算着,我又一次被调到了最后一排,但是他再也吸引不到我的目光了,这次不一样,我多了一个同桌,班上视力最好的男孩子,我请求和他调换,这样他就能帮我挡住廷那个混蛋。有一次课间,同桌跟我聊天:“其实高二的时候我看出了你和他的关系不一般。”我怔住了,继续听他讲,“也不是我说他的坏话,你难道没有发现他跟高一的一个女孩子关系密切吗?他们经常在二楼一起吃饭,也看他和那个女孩一块走,我们曾经问过他那个女孩是谁,他直接就回答是他的女朋友。”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廷,说是不能公开我和他的关系,我们没有一起吃过饭,也不会并排一起走,我从来不去二楼吃饭,是不是如果我去一次,结果就会是我大义凛然地甩开他。自己很卑微,任人宰割似的。

我同桌还告诫我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不了解的男生,因为极有可能他只是想占你的便宜,他也看出来我成绩的急速下滑定是被他伤害了,他明白这个寒假我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也看出了我生活上多么拮据,他一直鼓励着我,帮助着我,他的父母虽然离婚了,但是都会来给他送水果,他的高考营养一直没断过,坐同桌一星期后,他每次削苹果都会分我一半:“你对自己也太不好了,我爸选的苹果都太大,你也补补,到时候考上好大学也有我的功劳。”他有任何东西都会分给我吃,托他的福,我的气色变好了,而他对我暖心的举动,也会惹来同学们的起哄,但是很奇怪,他们都知道他对我没有那种感觉,他对我解释:“他们都知道我是什么人,喜欢或者讨厌都会直接说出来,而不是像某些人那样欺骗人。”不得不说,他的真性情,让我感谢上天有了这样一个好同桌,直至高考后,我也认为我的成绩有他的功劳。而廷最后一个学期感觉过得也很丰富,之前做他邻居的那个高个子女生和他的关系很密切,之后我们看到那个女生穿他的校服,坐在他的位子睡觉,还给他洗了衣服,毫不掩饰,有一次只有我们三人在教室,她故意在廷身边说话,而他们俩的互动就像是做给我看的,我的心中当然是生气,但是喜怒不形于色。而同桌就这样闯进来变成了第四个人:“嘿,阳光,我老爸给我买了大半个菠萝蜜,今天咱又有吃了。”我差点把这认成榴莲,怔住了,他的出现让那两人尴尬起来,各自坐在各自的座位,而同桌一个劲地让我吃菠萝蜜。我俩的友情也成为了班上很多人羡慕的。

和我一起吃饭的晓燕看我每日吃的没有油水也很是心疼,每一次她都多打两块钱,然后夹到我的碗里:“姐妹,你要好好吃饭,考好了也有我的功劳。”我的心里很感动,感动有那么多人对我好。母亲来县里复查,顺便来看我,因我还在上课,她竟坐在了楼梯间,被班主任请到了办公室坐着,待我中午下课本要去吃饭,看见了母亲,“我在家里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白切鸡,还有一些小菜,在教室吃吧。”我便跟晓燕打好招呼留在教室,而晚去吃饭的同学都跟母亲打了招呼并且询问病情,弄得母亲很是开心,“果然还是在学校好,那么多同学都陪着你。受过教育的人更好相处。”,我懂得她说这话的意思,毕竟,家里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一群人。母亲等着我吃完饭,很快同桌也吃饭回来了,母亲是坐在他的凳子上的,而他做到廷的位子跟母亲聊天:“阿姨你好啊,我是她的同桌,她的英语老是和我争第一,我很不爽诶。”虽是埋怨的话语,但也是活泼的语气,母亲也知道我的成绩肯定有所回升,便看向后面的成绩单:“进步就好,你要向你的男同桌学习,听班主任说他的理综很厉害,希望你们互相进步。”“好的好的。”我应付着,“阿姨,很多男生都羡慕英语第一坐我旁边呢,我的英语多亏了她,是第二了。”这点我不否认,抓着他记单词已经是乐趣了,而母亲走后,晓燕告诉我,廷在门外看得生气。

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只知道我自己过得很愉快,理想的大学在向我招手。高考完后,我知道了很多我当初不知道的事情,关于同桌,关于晓燕,关于廷,关于班主任,关于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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