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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也是一年的柔情(二)

他看见我出来后,顺势帮我拉着箱子,我们走出校门,在校园里打不到滴滴,我也是第一次见四点半的老校区,路灯并没有开,我打开手机灯照着前面的路,学校的妖风又在作祟,想让我知难而退,但我还是不惧寒冷,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校门口很明亮,让人吃惊的是,环卫工人已经开始工作了,而我下的单马上就有司机接了,我俩便一齐到了火车站,我拿着学生证在人工窗口取票,得知火车因天气原因晚点了一个小时,天还没亮,我和他便都站在售票大厅,等待天亮,待他搭上回校的公交后我再进候车厅。他又拿出那本小册子看着,我仔细看去,发现那是一本生物化学的习题集,“果然热爱学习!”我不禁感叹,“你的生化复习得怎么样了,作为本学期最厚的一本书,你是否有够重视?”“你这就让我很尴尬。”我怼他。他又不说话了,拿出纸和笔,在纸上写着三羧酸循环,历年的大题考点,很快,我看见有公交车来了,便告诉他快点回校,我要进候车厅了,他没说话,帮我提着箱子到检票口,“给”,他把小册子递给我,“听学长说,这本小册子上的考点和原题会很多,你的三天和我们的三天不一样,生化你就背这本册子上的题吧,其他的如果你有时间复习,我会手机发习题拍给你。”说完他便转身走了,我愣了,对他喊出“谢谢”。

在火车上时,我发消息给他:“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带习题回去?”“你上一学年并未挂科,但你是一个不爱刷题的人,我昨天问了你室友,她表示你只带了较薄的免疫学和寄生虫学的教材回去,我上一学年也未挂科,而且成绩比你好,刷题好处很多,而且这是目前对你来说很好的办法。”很有道理的样子,“我现在很困,要睡三个小时,你莫给我发消息。”这个男生也真的很直接,不过那么早醒来,也确实该补一下觉,而刚好那么巧,我一下火车他就给我发消息:“你到了吧。”“安全到达。”从车站回到家里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在客运车上拿出他给我的小册子,他的笔记做得很全,有标注每个题在书上哪一个地方能解决,计算题也都有计算过程附在旁边,我粗略地翻了一下,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阳光加油!他该是以为我这段时间会很伤心很难过很焦急,然而我只焦急我的成绩,我怕挂科。

这本册子我很快就看完了,题目我都记住了,计算题本来不会算的,看了笔记以后竟然会算了,太神奇了,那我这算不算是复习完了呢?不管算不算,这三天我也没有翻开这本书。我到家以后,堂兄弟姐妹和表兄弟姐妹都在老房子里坐着,爷爷的遗体摆在堂屋,还没有入棺,许是上解剖实验课,胆子越发大了,我直接走到遗体旁边,观察遗体,我发现,他走得很安详,我也听到了爷爷这几天是什么情况。我生活在一个感情十分不好的家族里,爷爷和奶奶也是死对头,分开住,一见面就吵架,谁看谁都不顺眼,爷爷卧床的原因便是和奶奶吵架后摔倒,小便失禁,躺了一个星期,就这样去了,爷爷清醒时嘱托:“不要送医院找医生了,我有感觉,我要去了,也希望打工的(我妈)和读书的(我)能够回来给我戴孝。”我听到后并没有多大感触,他有时候会炫耀自己家里出了一个大学生,但是别人殊不知我上大学前他便想安排我嫁人了,从小没有享受过爷爷的爱,大了便只是出于血缘关系回来戴孝罢了。听说我又当姑姑了,他和奶奶两个老人家都喜欢儿孙满堂,而我的堂表兄弟姐妹们也都没让他们失望,十七八岁就结婚嫁人,一年后就生孩子了,而我,一直都在求学,很小就当了姑姑。

这三天我必须和这些兄弟姐妹一直待在堂屋,白天客人来上香烧纸,我们必须跪在一旁行礼,晚上守夜。我本该换上家族里的孝衣,但是兄弟姐妹的孝衣都是爷爷准备的,唯独我没有,我算是知道妈妈为什么让我拿白大褂回来,我和他们真的很不一样,白大褂成了我的孝衣,临时用白布做了孝帽绕上麻草,我先给他上香,因为我是外面来的游子,随后我便拿出我的书,进行复习,更显得格格不入。小平一直给我发来消息,他像是知道我正在复习寄生虫似的,把他买的资料填好答案后一章一章发给我,我仔细翻阅教材,记住我能记住的知识点,有时也和他发语音讨论某个答案,而身边这些人听见我说“猪带绦虫,牛带绦虫”也很有兴趣,纵使听不懂,也会一直拿着方言问我。“一日三餐我们都是等大人送来吃的,我的注意力也差不多放在书上没有离开过,他的消息也没停过,强行把我拉到他的复习进度上去,事实证明,他成功了,若是在平常有人敢如此干扰我的节奏,我必定狠狠报仇,然而我必须得感谢他,他做的,让我逃过了挂科。因为守夜,我们有夜宵,但是在我吃夜宵的时候,他还是醒着的,押大题让我背,大半夜的记忆力也要逆天了,全记住了,我也怀疑他有毒,毕竟他压的大题在试卷里出现了一半。凌晨三点,我告诉他:“你该睡了。”他没有回消息,许是真的睡了。

外面突然一声响,我和堂哥堂姐跑出去查看,堂屋里只剩下堂弟,只见他很快便跟着跑出来,眼睛上泛着泪光,“你们干嘛全出来,我一个人留在那里看阿公害怕。”十七岁的小伙子,已经带女朋友回家了,里面躺着的人是最疼爱他的,说出这一番话,实在让我唏嘘,堂哥调侃:“阿公最疼你,你陪陪他怎么了。”“谁想让他疼,吓死人了。”如果爷爷活着,也估计会被气死,我和堂哥把风刮下来的棚子搭好,再与堂弟一起进入堂屋。早上七点,小平发来消息:“开始学习了!”

我回复:“你是不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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