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滚烫,泪水再度溢出了我的眼角。我们非亲非故,萍水相逢,若非因为我,老婆婆的女儿也不会被抓,可是,在这个时候,她还不忘要保护无依无靠、命垂一线的我……
“真儿,真的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重重杂音,不敢置信地在我耳边叫道。
很快,一只熟悉的大手探向了我的额头,慌乱地问道:“老婆婆,这位姑娘到底怎么了?”
“你是?”老婆婆由始至终不忘要保护我。
“我是新任的护粮官,也是这位姑娘的表哥。”真的是祁枭弘来了,看来,我还没有完全烧糊涂。在心里,我自嘲地想。
“大人,那太好了,这位姑娘病得很重,得尽快治疗啊!”
“谢谢您,老婆婆!我现在要带真儿离开,非常感谢您对她的悉心照料。这里是三十两银子,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这家伙,又拿银子砸人。
“大人,老妇只为这姑娘花了不足一两银子,怎可接受大人如此厚礼。老妇只希望可以早日放小女回来……”老妇人说着,声音又哽咽了。
“行,我会即刻让人通知县官。”匆匆说完,我已被他抱了起来。
“真儿,咱们现在就去看大夫!”祁枭弘怜惜地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我很想对他笑一下,无奈头脑晕沉,他又把我抱得是如此之紧,以至于我放弃了最后的努力,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是,我的麒麟环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话放在祁枭弘的身上再也合适不过了。我承认,先前我病得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严重,所以当时不管他做任何事情我都只能尽量无动于衷,因为的确是无能为力。可是,问题是,我现在已经大好了啊!我力气大的已经可以踩死一只蚂蚁了!他如果还这样小心翼翼,好像我是个易碎娃娃,是可忍孰不可忍,可别怪我发飙了啊!
“真儿,你怎么又下床走动了?你的伤还没有痊愈,赶紧回去躺好!”才刚得以成功地从床上逃逸十秒,就被发现了。
“报祁大人,小女子伤的乃是胳膊,而不是腿。”盈盈一拜,我一言中的。
“好了,喝完药赶紧躺下休息。”爽朗地一笑,这家伙还真是固执。天知道,如果继续躺下去,我恐怕就要对我曾经眷念不已的温暖被窝深恶痛绝了!
苦着脸,我接过了药碗,垂死挣扎地问道:“可不可以只喝一口。”请原谅我形式主义,反正只要喝过就好嘛!多与少又有什么关系。
“你说呢?”好像是不可以耶!
“那喝完药有什么好处?”心有不甘,讨价还价总可以了吧!
贼兮兮地一笑,祁枭弘那臭小子居然得意地说:“不喝其实也没关系,那我就上书朝廷,另择贤良负责运粮草,顺便我还可以多照顾真儿一段日子了!”
就这点追求,还真是不敢苟同。先鄙视他一番,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一口将药全咽了下去。
伸着舌头,我赶紧拿手不停的扇。还真是良药苦口啊!刚才大脑都成黑白状态了。总算是缓了过来,我边灌白开水边问道:“这几天都忘了要问你,你怎么说来就来了呢?”
“哈哈,真儿,你是在关心我吗?”给他一点色彩,他居然就灿烂起来。
翻了翻白眼,我翻扣药碗,威胁道:“你说是不说!”
“嘻嘻……这个说来话长,但是反正,我换来换去,就被换到东北来了!”还想跟我嬉皮笑脸。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给我老实交代!”摆出三审会堂的姿态,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真儿,你去床上躺好,我再告诉你,行吗?”这家伙,还真是喜欢讲条件。
“不行!不交代清楚绝不妥协!”绝对的大义凛然啊!
宠溺地看着我,他一把将我按坐在桌子旁,仔细地研究了一下我受伤的胳膊,温柔地说道:“把胳膊搁在桌子上吧!这样抬着时间久了你会累。”
低头看了看,好像有点道理。呸呸呸,差点就被打乱阵脚,让这小子转移了话题。猛地抬头,犀利地望向他,就见他正含笑望着我,目不转睛。
脸不由得有些红了,这家伙居然又在发花痴。清清嗓子,我踢了踢他的小腿,别扭地吼道:“祁枭弘,你到底要不要讲!”
摸了摸我的头发,他淡淡地笑着说道:“不要生气,对伤口不好,我讲就是了。”
由于此人说话喜欢颠倒黑白,语无伦次,我只好勉为其难,为大家解释一番。根据我的理解,反正就是一系列荒唐事迹将祁枭弘送到了这儿。
祁枭弘的荒唐事迹之一:欺骗幼小。
我还正在奇怪,怎么蔚子玉这次没有坚持跟着他同来,虽然说国家大事,不能等同于儿戏,可是蔚子玉人小鬼大,又出奇的固执,对于祁枭弘这样的好脾气先生,是绝对不可能成功地拒绝那小丫头的要求的。所以我很好奇,他到底是如何摆脱蔚子玉的。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话说,眼看着回京复命的日子近了,祁枭弘还没有成功地说服年幼的蔚子玉就此留在他家中修身养性。在曜玥王朝,由于武官一般是要被派遣至各地镇守,因此,武官们在赴任之前都有一段或长或短的调适期;而文官则是得在任命后即可赴任,家中老小与妻妾可另行安置,难怪长风隽走得是如此匆忙。俗话说,穷则变,变则通。祁枭弘也不是一个顽固不化,只会固守旧思想的人。在百思也不得其法之下,为了毫无羁绊,写意生活乃至建功立业,他卑微地选择了尿遁。蔚子玉果然还是不够老练,脸皮还是没有修炼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