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我沉痛地答应道:“我想去山中拜访老丞相,那就有劳你了!”小女子也能屈能伸,只是还希望到时候随奚不要妨碍我畅所欲言才是。我心中苦笑。
看来带着随奚前来,也不算完全失败的决策,至少……我事先真的是没有考虑过两岁的长命怎么才能抵达那座山中小屋……
远远地看见竹屋近了,我不由得激动不已。大步朝屋前走去,我四处搜寻了一番。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我早前在这种的菜呢?我的黄瓜呢?一时怒火中烧,我踹开岌岌可危的竹门,朝着屋中的某个方向怒视而去!
咦?白白浪费了表情。竹屋中竟然是空荡荡的。不好好做学问,那老丞相又去哪里鬼混了?奔到书桌前,我拿眼睛四处搜寻了一番,只见桌面上一张墨迹似乎还未全干的书简上,赫然写着:避难中。暂不会客。
这老小子!居然畏罪潜逃!气血上涌,我将书桌上的书籍一股脑儿抱入怀中,气呼呼地朝外面走去。双眼无神地看了一眼随奚,我闷闷地说道:“可以回去了!老丞相不在。”
似乎丝毫不好奇。随奚抱着长命,跟随在抱着一堆书的我的身后,便朝山下走去。重重地踩下脚去,我心中忿忿地想:这次,我还非要做小人,等着那老小子自投罗网不可。我就不信了,这一堆书中,就没有一本是那老小子在乎的!
从山中回来之后,竟是几乎被禁足了。府中戒备森严,行动处处受制。在难以忍受的低气压之下,我倒也能暂时的淡然处之,醉心于后院的一亩三分地。正是春耕十分,怎能白白虚度了这大好时光。只是奇怪,似乎是越发难以寻到与曜照奚独处的时间,就连早晨短暂的相处,也竟是难得了!书房中日夜都有人来回穿梭,甚至有时,他竟是彻夜不眠不休,处理公务到深夜。本是无心过问朝中之事,可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还是知道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王上病危,朝中各势力皆蠢蠢欲动,曜玥王朝即将风云变色。
一时唏嘘不已。虽说并不知晓个中详情,可是心中亦是忐忑。不知曜照奚又将会被卷入怎样的窘境?再看见他时,不免为他眉梢的那抹倦意而心疼。最近一段日子没有收到囸新的信件,我心中牵挂不已,天天翘首以盼。派出去打听的人很快便传来了消息,边城已于半个月前全面封锁。情况更是难以揣测!
老丞相并没有如预期般到府中来自投罗网,只是他的信件倒是有收到一封。不过就是软硬兼施,恩威并列,让我念在过往的情分,一定要好好保存某本通鉴,否则他必要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类的精神发扬光大。将信件直接忽略,我仔细地研究了一下那本通鉴,觉得实在是本好书,倒是可以留下一看,便顺理成章地将之纳入了自己的百宝箱。
府中也是人人自危,茫然地看着大家不时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我的心中却是有如止水。由谁接管曜玥王朝,又与我们这些平常人有何关呢?悉心地照顾影儿,并努力地搜肠刮肚,将自己所学的那点琴艺倾囊相授给长命。闲暇之余,也会趁着春风,带着孩子们去放风筝,孩子们间或露出的浅笑,便是我心中最大的安慰。囸新早先送来的萱草,也早已种下,只是孤零零的一棵,不免还是有些萧索之感。播种的季节,今年总算是没有错过。
“真真!”
一声轻唤,我猛地回过神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我掠开的碎发,望向声音的来源。一见来人那和煦的笑容,我立即笑靥如花,只是看着他默不出声。
弹开了肩膀上的鸽子,他大步走了过来,抱起了躺在小竹椅上正好奇地看着天空的影儿。似乎是突然注意到了我身边的长命,他蹲下身,笑得一脸灿烂:“你好,我是祁叔叔,敢问小姐芳名?”
不由得捧腹大笑。这样的搭讪方式,还真是史无前例!努力地咽下连串的笑声,我打趣道:“祁枭弘,长命自是小姐,可是你又凭什么认为她会认你为叔叔!”
傻笑着摸了摸脑勺,他只是笑而不语。
“对了,枭弘,怎么半年期限已到吗?”拔指一算,却是怎么也凑不够六个月。影儿不过才四个月大,先前还以为要等好久才可以再见祁枭弘呢!
“没有。等这段日子过后,我还要回去。”他淡淡地答道。
不免心生愧疚。顿时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影儿突然瘪了瘪嘴。心中大呼不妙,我赶紧警告祁枭弘:“影儿想是憋着尿,还是由我来抱吧!”
“哈哈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将影儿交还给我,他转而抱起身旁的长命,一本正经地问道:“长命,你知道吗?影儿他娘曾经也……”
猛地意识到他想起了什么,我赶紧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气呼呼地道:“祁枭弘!你很闲吗?”不就是曾经尿在他身上了吗?下次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任何与之有关的字眼了!我闷闷地想。
龇牙咧嘴,祁枭弘无可奈何地看着我。突然,他的脸猛地严肃下来,抬头望向从屋檐上直冲下来的白鸽。
伸出手去,他接住依旧兴奋不已地扑腾着翅膀的鸽子,面庞上闪过了一丝复杂之色。不过眨眼的功夫,头顶上又是一阵扑腾,又有一只鸽子飞了回来,停歇在他的肩膀之上。
“枭弘……这两只鸽子……似乎有些陌生……”疑惑地看望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