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筱筱瞅着全到了自己身上的被子,又看了看旁边可怜兮兮的扯着被角缩成一团的顾粟,有些沉默的思考着自己狂野的睡姿。她把被子盖在毫无知觉的某人身上,下楼陪着顾奶奶晨练。
顾粟醒来时,易筱筱和顾奶奶正在亲亲热热的喝着粥吃着油条。他眨了眨眼,昨天晚上的记忆涌入脑中:他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从旁边伸出一条腿来,压在他身上,瞬间让他清醒过来,等他意识到旁边睡着的是谁时,脸瞬间红了起来。偏偏某人还无察觉,各种踢伸翻身抢被子,一直到下半夜顾粟才勉强睡着。
顾粟揉着眼睛走下楼梯。
“哟,少年醒了啊。”易筱筱咬了一口油条,看向顾粟,“你要加快洗漱的速度了,大概再过半个小时周泽弦就会来接我们了。”
呆呆的点了点头,顾粟慢吞吞的朝卫生间走去。迷迷糊糊的漱完口,直到温热的毛巾贴上他的脸,顾粟才彻底清醒过来。
仔仔细细洗完脸,顾粟走出卫生间,抬眼就看见周泽弦坐在沙发上狼吐虎咽的吃着东西。
易筱筱随手拿起一根油条就往顾粟嘴里塞,“这个好吃,特意给你留的。”
顾粟咬着油条,眼睛看着餐桌上剩下的数量可观的油条,默默的转过身去当做没看见。
跟易筱筱在一起待久了,顾粟吃饭慢吞吞的习惯逐渐被她同化。不消十分钟,就解决了早餐。
由于两人都没有驾照,开车的任务光荣的又一次落在了周泽弦身上。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夕歆农园,距离巫溪县八十公里。
夕歆农园的风景和美食尤为出名,很多人都慕名而来,就是想在星光闪烁的夜晚,在美丽又神秘的曦姐湖旁边支起一个帐篷,烤着烧烤喝着啤酒,与来自五湖四海、萍水相逢者谈天说地。
而这曦姐湖听说有一个传说。传说在古代,有一户人家,丈夫是个屠夫,妻子是个医者。他们生了一个女孩,取名为曦。在当时,人人重男轻女,谁家要是生了女孩,都会在背地里耻笑这家断了香火。夫妻两人从未因为曦是女儿身,就对她冷眼相待,他们待曦如同男孩一般看重,教她读书写字。
在曦七岁那年,她娘亲去外村看病,回来时手里牵着一个长得很是标志的女孩。女孩略大曦一些,捡到她时除了“姐”字外不会再说什么,便干脆叫她姐。曦家里在村子里算是富裕的,多养一个小孩也绰绰有余。
两个小姑娘相互陪伴着长大,屠夫和医者经常取笑她们:“你们二人整天这般粘着,一刻也不舍得分开,怕是以后嫁人都得嫁给一人。”
娇宠着长大的小姑娘听见爹娘这么说,顿时不开心了,嘴巴撅得特高,手依旧紧紧挽着姐,“那就不嫁人了,我和姐两个人一直在一起,才不要别人插进来。”
夫妻俩被女儿的这番话逗得哈哈大笑,直说两人关系好。姐不说话,只是看着曦的眼神里满满全是柔情。
可天不如人愿,县城首富的次子,吵着闹着要娶曦,无权无势的屠夫只能含泪让女儿嫁给那人当妾。出嫁那天,姐拉着曦的手,“你当真想嫁?”
“不想,可别无选择。”
曦的脸被红盖头遮住,眼泪一滴滴掉下来浸湿了做工粗糙的嫁衣。
两人不再说话,房间里一下子寂静下来。当接人的轿子来到门前,曦最后说了一句,“倘若我们之间有一人为男儿身,你可愿与我白头?”问完,曦便大步上了轿子,她怕听到肯定的回答,更怕听到否定的回答。
沉默许久,姐估算着曦已经到了县城,她走到院子里,伸出手仿佛牵着曦,对着天地拜了堂。做完一切才轻声回答:“愿意。”
屠夫和医者因为曦的事情郁郁寡欢,不过半年,便相继离世。姐料理好他们的后事,在一天晚上,换上红色的衣裳,投湖了。
几乎被软禁的曦,像是有所感,在首富次子沉迷于新娶的小妾时,穿着红衣溜了出去,也投湖自尽了。
不知道是因为流向还是其他原因,发现时,曦和姐的尸体漂浮在一起,红衣相互牵绕,似乎想把两人紧紧绑在一处。后来,人们都忘了这个湖原本的名字,于是干脆叫这个湖曦姐湖。
……
易筱筱收起手机结束科普,看向顾粟,“这故事真悲惨,元芳,你怎么看?”
“传言可真可假,不过,流传了这么久,总归有些神话元素在里面,只能当成故事来看。”
易筱筱点了点头,不再去探究传言的真假,认真欣赏车外的风景。
周泽弦把车停在夕歆农园外面,易筱筱和顾粟先去商店买了两顶帐篷和三个睡袋。三人汇合后一同朝着曦姐湖走去,易筱筱的腿还没好全,走不得太快,到达曦姐湖旁边的草地时已是半个小时后。
他们这次是工作日来的,游玩的人并不多,草地上的空地有很多。选了一个适合看日落和烧烤的地方,顾粟和周泽弦拆开包装袋,开始搭帐篷。易筱筱想去帮忙,怀里就被顾粟塞了个登山包,“你在附近找个地方坐好,看好我们的东西,不要被别人捡走了。”
易筱筱耸了耸肩,走到一旁坐下,看着两人忙来忙去。不得不说,顾粟的办事效率是真的高,十分钟不到,两顶帐篷就搭好了。
顾粟试了试帐篷拉链,满意的点点头,往易筱筱身边一躺,闭着眼睛不动了。周泽弦也学着顾粟躺下来,放松全身心的享受着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