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第一节课，张桂浩就拉着张晓东出去了，五月份的室外温度逐渐炎热，两个人站在操场的一颗杨树下，看着正准备上体育课的初中生。
顶着大太阳张桂浩眯着睁不开的小眼睛看着他：“晓东，你说我们俩当初到底是怎么考上高中的？”
“什么我们，我可是凭实力自己考上来的，你是运气好坐我后面，抄我的抄上来的。”张晓东对着张桂浩翻了个白眼。
“呃是嘛？那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呢。”
“你这是要吃干抹净穿上裤子就不认账了？”他黑着脸看着张桂浩。
“不是那你现在成绩怎么这么差？”
“那还不是你，整天带着我去录像厅里看小电影上生理卫生课，还买一些带颜色的小说放在宿舍里诱惑我。”
“有这么一回事吗，我怎么完全不知道，你别无中生有把锅甩到我身上，要不然我告你诽谤阿。”
“你也是个闷骚货，天天躲在被窝里看还死不承认。”张晓东嘲讽道。
张桂浩心想我高中有这么猥琐吗，肯定是这小子自己躲在被窝里看小黄书，故意臆想成我来掩盖他自己的糗事。
“那肯定也是你小子自己经不起诱惑，我还能绑着你去录像厅消费吗？”张桂浩摆了摆手认真地看着他：“好了不说这个，我叫你出来是想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读书呗。”张晓东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是说读完高三之后呢，你准备去干什么？”
后世记忆中张晓东高三没读完就跟着他小叔去了外地打工。
“这个我还真没想好，大不了就跟着我爸搞搞养殖，在家养养鸡养养鸭也挺好的。”张晓东双眼迷茫地看向操场上。
张桂浩右手搭在他肩膀上郑重其事地说道：“那你相不相信我？我能带着你一起赚大钱！”
张晓东不屑道：“我连你穿什么内裤我都知道，你除了看些小黄书小电影有点门路，你还能有什么赚大钱的路子？”
我日，我怎么不知道我高中这么牛掰，感情是出了名啦，成这方面的专家了，张桂浩内心崩溃得都快哭出来了。
张桂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你就当给我那些小黄书一个面子，信我这一回。”
“你看你还死不承认，早就要这么说嘛，没问题。”张晓东嘿嘿笑着，一副你终于肯招了的开心样子。
看来自己也只有在这方面还有点口碑了，为自己的高中时代默哀...
下午一放学，两个人就跟着走读生一起混出校门口，坐上了通往惠民制药厂的公交车，这家惠民制药就是自己出校门后的第一份工作。
记忆中惠民制药厂的老厂房就是在市郊区，到了零四年才把新厂房搬到省会去了，自己当初是零五年直接在新厂房工作。
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摇摇晃晃地终于抵达药厂大门，走进门卫室询问老大爷销售部的位置，登记完信息就直奔销售部。
这个点大多数厂工都已经陆陆续续下班了，走到销售部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房，跟后世的新厂房比起来就显得太过寒酸。
走进销售部正门，大部分业务员都去食堂吃饭了，整个部门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零散的人还在用座机跟客户沟通着产品。
最里边还有一个单独的小办公室，不用打听都知道是销售总监的办公室，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推开门正对面就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陆恒，身穿黑色西装，一张国字脸正看着门口的两人。
在自己零五年进入惠民制药的时候，陆恒已经升为销售副总，每次碰面见到他都得喊一声陆总招呼着。
后世自己在质检部，虽然没跟他过多的接触，但做销售的都是八面玲珑，肯定不是一个死板的闷葫芦。
“你好陆总。”
张桂浩走过去跟他握了握手，陆恒点着头回应道：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陆总我听我叔说你这有几个针剂产品卖得比较好，临床反应效果也不错，所以我想接过来做做代理。”
“你叔是？”
陆恒讶异地看着他，这么青涩的少年穿着校服跟他谈业务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哦，他是在市立医院工作，我叫张桂浩，你称呼我小浩就行，如果你的产品在市立医院还没有经销商开发进院，不妨可以放给我试试。”
“那这个没问题，小浩你需要哪方面的产品？”
“把你们的产品目录先给我两份，我先拿回去看看哪些有操作空间，我记得你们是有个氢化泼尼松注射液卖得还挺不错，有没有产品资料，我一块带回去。”
“有的有的，稍等，我给你去拿。”说完陆恒站起身礼貌性的冲他点点头，出去给他找资料了。
印象中这个品种在零四年基本上就覆盖了省内百分之七十的医院，零五年惠民制药单就这一个品种的销售额就有两个多亿。
“氢化泼尼松这个是医保甲类的品种，只要是住院患者都可以享受医保百分百报销的。”
陆恒走进来把资料递给张桂浩，边递边给他介绍道：
“我们有目前有5ml、10ml、20ml、三个规格的剂量，用量大的科室主要是重症ICU病房，其他像呼吸科、急诊科、神经内科都能用。”
“行，我先把这些资料带回去，看看我叔那边怎么说，那你这个价格呢？”
“我们拿货价20ml规格的是25块2一支，10ml规格的是16块5一支，目前市场上适用最多的就是这两个规格。”
“销量大的话这个底价能不能再降降？”张桂浩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恒的双眼，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陆恒笑着应承道：“没问题，只要后期你这边进院了，把销量做起来，这个都是可以谈的。”
“那行，我回去研究一下怎么操作，我后期怎么联系你？”
“这是我的名片，后续有什么产品上的问题，可以随时打这上面的电话找我沟通交流。”陆恒从桌上名片盒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张桂浩。
“陆总那就先这样说定了，后续沟通。”再次跟陆恒握了握手，带着茫然无措的张晓东离开了办公室。
坐在回市区的公交车上，张晓东还是迷迷糊糊的，“刚才你们在聊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不懂就对了，不懂就得学，这可是以后我们赚大钱的路子。”张桂浩高深莫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带你出来是让你先见见世面，以后跟这个陆总打交道的地方多着呢，得多跟他打好关系。”张桂浩随即又说道：“你先回学校帮我打打掩护，我等下还得去市里见一个人。”
“你不会是想丢下我一个人偷偷去录像厅看小电影吧？”
看着张晓东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自己，张桂浩郁闷地看着他：“你小子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个，怪不得你长不高，你说我哪次去录像厅落下过你？”
“那可数不清了，你看过的小电影比我看过的港剧还多。”张晓东不相信地看着张桂浩。
张桂浩无语地盯着他，心想难道自己高中时代就这么堕落了吗，连张桂浩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你妹的，我是真有要事要办，等这单业务谈妥了请你去洗脚按摩，比你这天天幻想要强多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我还从来没去体验过呢。”张晓东渐渐露出猥琐的笑容。
“我终于明白了闷骚的真谛，你简直就是这个词语的代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