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刘海去学了做小吃,准备在最近的夜市摆摊,没文凭的他在北京也只能干这些了。洛亦每天都会,三天两头的在这儿过夜。仙儿青有时也来,这天正是洛亦的生日,所以他们庆祝一下。
刘海熟练地切虾头虾尾,在油锅中放入花椒,辣椒,姜丝,随后放虾,香味儿马上就溢了出来。加作料,收汁。“真香。”仙儿青走过来说。
刘海把盘子递给仙儿青,问:“几个菜了?”
仙儿青转身,说:“四个,够了吧。”
刘海说:“我再做一个汤。”只用了五分钟就做了一碗紫菜蛋花汤,刘海端出来,说:“生日快乐。”
“快乐快乐。”仙儿青拍着手。
刘海把蛋糕放到中间点上蜡烛,说:“许个愿吧!”
洛亦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睁开眼吹灭蜡烛,他们一起拍手,洛亦说:“不准问我许得什么愿。”
刘海赶紧说:“不问不问,吃蛋糕。”刘海给洛亦切了一大块。她们已经习惯了刘海的沙哑了。
这天对刘海来说是有纪念意义的,是第一次跟洛亦过生日。他算了一下,已经离家一年多了,期间没有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而现在他又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虽然做饭的是他。 洛亦的优秀让他本来就有的责任感更重了,他也在这天在心里发誓,他不能,不会,不可以摆一辈子地摊。
晚上刘海就一个人等着二手市场买回来的三轮车去卖小吃,从不需要洛亦跟着,因为他觉得这样已经很委屈她了。他开始给洛亦钱,洛亦存起来,存折放在枕头底下。洛亦的家里也不知道他们俩儿的事,刘海曾问过洛亦,洛亦回答得支支吾吾的。 刘海明白,洛亦不嫌弃他不代表她的家人不会,敢问谁舍得让这样的一个优秀的女儿跟一个比他小什么都没有的小孩一样的人在一起呢?
这天洛亦放假,约好了去游乐场玩儿。刘海戴了一顶遮阳帽遮住了不怎么雅观的发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好久没这么认真地观察自己了。黑了点儿,也结实了,其他的都还行。手机响了,刘海接听,说:“喂,我马上就去接你。”挂了电话又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下了楼。在洛亦家门口做贼似的接了洛亦。在后座刘海说:“你猜我昨天挣了多少钱。”
洛亦问:“多少?”刘海伸出三个手指头,洛亦抓住刘海的手,惊喜道:“这么多!”
三百多吗?到了游乐场刚够打车钱。“一会儿我们坐公交车回去。”洛亦说。
刘海习惯性的把洛亦往自己身上一揽,说:“不用。”
“要不然你一天就白干了。”洛亦说:“还是生意好的时候呢。”
刘海回答:“我不会让你为钱的事而担心。”
像一些比较有钱的人可以为一块钱当街大吵,那是他们有,怕失去。刘海没有,这么做可能是为了掩盖吧!
这是刘海第一次来游乐场,对各种娱乐设施目不暇接,“哇,你看哪儿!”洛亦指着云霄飞车。
刘海拉着洛亦的手,说:“走,我带你去坐!”
刚坐上的时候刘海还看着洛亦,后来就完全沉醉在自己的尖叫之中了。洛亦的胆子比刘海想像的要大,洛亦拍着刘海的胸口,刘海说:“你胆子真大!”洛亦只是笑着。
她说:“这里有个地方更好玩,你带我去。”
刘海说:“好啊。”
洛亦对这里似乎很熟悉,拉着刘海七拐八拐看到一座耸立在高处的平台,不是传来阵阵呐喊声。“蹦极!”刘海说:“你敢玩儿吗?”洛亦还是笑着。
工作人员给他们两个弄好安全设施,刘海抱着洛亦看了看下面觉得好高,他颤抖地问:“怕吗?”
洛亦笑得真开心,说:“不怕。”
刘海用更大的力抱着洛亦,身子一倒。这种感觉只在做梦的时候尝过,跳楼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刘海扯着沙哑的喉咙大喊大叫着,而洛亦一直躲在刘海的怀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出。
刘海走在路上跟踩在棉花上差不多,他喝了一口水,嗓子更沙哑了。他说:“你胆子好大啊,我都害怕了。”
洛亦把手里的酸奶递到刘海嘴边,说:“其实我之前脸做海盗船都害怕。”
刘海问:“那现在怎么不害怕?”他与预感着煽情的时刻要来了。
洛亦注视着刘海,说:“因为你就是我眼前的刘海,除了你我什么都看不清。”
刘海的表情变了一下,小声地说:”真酸。“手臂揽得也更紧了。洛亦又将酸奶递到刘海嘴边。
他们两个又去做了碰碰车,刘海笑得比孩子还孩子,然后又合了影。
回去的时候坐的是公交车,他们俩依偎在一起看着手中的照片,打开车窗风吹进来,洛亦说:“风吹着真舒服。”
刘海问:“你想吃什么?”
洛亦说:“我想吃你做的。”
刘海说:“那可不行,我们俩还没单独在外面吃过饭呢,嗯,就麦当劳吧。”
洋快餐对洛亦来说并不高级,但这是刘海所能给的了,还有不如他们的呢,那些外地情侣吃个地摊就不错了,相比他们已经很好了。
麦当劳里面的香味让刘海胃口大开,两份套餐洛亦一口没动,并不是在乎这点儿钱,洛亦捏了根薯条味道刘海嘴里,又拿着可乐送到刘海嘴边。刘海问:“你怎么不吃啊?”
洛亦说:“我想吃你做的。”
刘海听了把最后一口汉堡吃了,说:“走,回家。”
其实真正的幸福与外界无关,内心相连。洛亦窝在刘海怀里看着电视,不是笑几声,“来张嘴。”刘海喂给洛亦一块虾肉。这一天的玩耍刘海拨开迷雾似的,知道了他和洛亦的感情都多深厚,而且还神奇的没有建立在任何的基础上。
刘海出摊的地方离这里隔了两条街,出门向东只穿两条街就是。他那辆破三轮车上放着煤气,材料,锅勺满满的一车,穿过两条街时已经是七点左右。有不少同样卖小吃的摊子,刘海挨着的是芬姨一家,她家的摊子大,桌椅板凳都有,刘海就是靠他们的照顾。坐在他们摊子上的人如果要炒菜的话都要买刘海的。他们家三口人,达叔掌管着烧烤,分宜收钱,收桌子,还有他们的女儿和刘海一般大,小琪。“刘海哥你来了。”小琪那刚发育完成略带尖锐的声音。
刘海说:“来了,你放学了。”小琪“嗯”了一声,跟刘海一起搬东西,刘海说:“你去串肉串吧,我自己来就行
小琪说:“不忙不忙。”
刘海把自己的摊子支好朝芬姨家的摊子走过去,他们夫妻俩正在串肉串,小琪也跟过去。“芬姨,达叔。”刘海打招呼。
芬姨说:“行了行了,快弄好了,你们俩别沾手了。”
达叔也趁机掏出烟,说:“来,刘海抽一根。”芬姨瞪了了达叔一眼,她不让达叔抽烟,所以达叔总等着刘海的到来。达叔露出很爽的表情,问:“昨天怎么没来啊?”
刘海说:“跟朋友去玩了。”
达叔问:“女朋友?”
刘海说:“嗯。”
小琪问;“刘海哥你都有女朋友了,我们不是同岁吗?”
芬姨说:“你刘海哥都挣钱了,你能比吗?”小琪不说话了。小琪学习成绩不错,不过好像自己家的孩子总是不如别人家的孩子。
八点时就开始上人了,这一忙就很难停下来了,刘海不断定小琪的命令,炒各种菜然后端过去。忙到接近凌晨,最后一桌的三个菜也出来了,刘海已经满头大汗。小琪用纸巾给刘海擦擦汗,刘海说:“你去帮你妈收拾桌子吧。”
小琪说:“没事,反正明天又不上学,慢慢收拾呗。”她总有各种不同的理由。
“忙吗?”
刘海马上抬头,洛亦就在眼前,他惊喜地问:“你怎么来了?等一下啊,我马上收拾。”
把各种东西搬上三轮车。刘海瞪着三轮车与洛亦平行,问:“你怎么来了,我不是不让你来吗?”
洛亦有些赌气地说:“幸亏来了。”
刘海笑了,把洛亦拉上车边上,她从背后抱住刘海。这一抱又一次让刘海知道自己离不开她了。他解释地说:“小琪就是一个孩子,对我估计也就是盲目地崇拜,这些小女孩儿花痴小说看多了。”回到家刘海洗了澡便上了床,抱着刘海入睡无疑是一天最大的享受。
早上醒来,刘海死死地抱着刘海的胳膊不放手,刘海笑着说:“不用这么痴情吧,我又不走。”
洛亦睁开还没睡醒的眼睛,说:“我们的事家里好像知道了。”
刘海有些紧张,问:“啊?昨天你怎么不说啊?”
洛亦放开刘海打了他一下,说:“昨天你那样。”
刘海结结实实地抱住洛亦,说:“没事,知道就知道,有我呢。”说完这句话刘海脑袋里浮现出洛亦父母问有风有车吗?这一类的问题。
这一天他们两个都没有下床,一起躺在一张床上与世隔绝。有永远也说不完的话题,洛亦讲她上学时候的事儿,刘海听着偶尔加一两句自己的观点,不知觉地降临了天黑。洛亦必须得走了,不然仙儿青也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