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天地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毕鸰同螭吻朝着这片地界最中心,传说神明居住的明都行了一月有余,终是到了。
毕鸰看着人街上来来往往的群众,想道这明都虽如他们一路走来的其他地界一样笼罩着一股低沉之气,但繁华程度倒是稍微能够媲美外界一个小城镇的规模。
这对于生活环境并不好的无方之地来说可算是另类存在了。
毕鸰同螭吻在一家酒楼用了饭,发现这里果然不同,连吃食都跟外界稍有否极。
毕鸰对这里的吃食可算是有些满意,这一个月他们走到哪里,那里的吃食都一样难以下咽,还好他们存粮足够才撑到现在,连花骨朵儿都差点要瘦了一圈。
毕竟这是无方之地的中心,人多眼杂,毕鸰和螭吻进城之前特地打扮得相当低调才进的城。
此时毕鸰吃完饭拉着螭吻打算去街上到处看看,顺便再找找玄婴,这一个月沿路走来她们也到过不少地界,但还是没有找到玄婴。
两人穿着和这里的民众一个样式的粗灰布衣走在街上,只是毕鸰容貌过于俏丽,螭吻长相俊朗身材高大,还是引来不少目光。
可惜毕鸰对待外人总是一副冰冷如霜,不近人情的模样,再加上旁边虽然笑得漫不经心,但就是看着特别渗人的螭吻,旁人都有眼力见的丝毫不敢招惹。
“啊,救命,你放开我,救命啊。”
这时,一女子生生打破了毕鸰两人营造的僵硬气氛,弱柳扶风地快速朝螭吻撞去,不料螭吻最讨厌来路不明的人近他身,一个轻巧地一躲闪,那女子便一下收不住力摔倒在地。
“公子,救我。”女子不死心地抬起一张楚楚可怜的娇美脸庞,惨兮兮地看向螭吻。
螭吻压根不打算理他,跟毕鸰两个抬脚就打算走。
“公子,救救我,小女子定当以身相许。”岂料那女子一把抱住螭吻的小腿,死死缠住不让他走。
螭吻的脸色眼见的黑了起来,眼神冷若冰霜。“闪开。”
螭吻厌恶地看了眼地上的女人,抬起脚准备踹。
“别。”毕鸰连忙拦住,这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螭吻真要踹了想必会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螭吻看着毕鸰闪着笑意的脸,狂躁的情绪渐渐平息,他收起脚,看也不看还趴在自己脚上的女人。
“听你的。”
毕鸰被他看得有些尴尬,这一个月来螭吻总是拿这样真挚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眼神平静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冷冷道:“是你自己起来还是要我请你起来?”
地上还在装柔弱的女人被毕鸰犹如实质的目光看得一阵头皮发麻,她娇娇柔柔地爬了起来,眼角带泪,委屈的站在地上默默抽泣。
“……”毕鸰何等聪慧,一见对方这样就知道她这是铁了心要赖上螭吻了。
“别装了。”毕鸰语气冷硬。
转头环顾四周,发现方才还凶神恶煞追着女子的两名大汉如今却突然安静地站在一旁,还有什么不懂。
“我没装。”女子依旧一副娇柔模样,看着围观看戏的众人,委屈道:“各位方才也看见了,那俩位大汉追着我,实事要讲我拉去做那等勾当,小女子不愿就此沦落风尘,这才拼死逃出,只是见这位公子看着和善,想请他救救小女子。”
这女子本就生得娇美,如今可以装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引得众人一阵同情。
一位自以为风流倜傥,实则相貌普通的男子更是怜惜,保证道:“这位姑娘,你放心,我等定会位姑娘讨回公道。”
“是啊是啊,姑娘放心。”周围人纷纷附和。
毕鸰见众人一下就被这位女子蛊惑,暗想着这女人确实有一套,她当下双手环胸,看戏一般的看着那女子继续装可怜。
螭吻见毕鸰不但没有动作,反而还一副兴致勃勃仿佛在听那女子说书一般,顿时有些好笑,他身姿挺拔地站在毕鸰身旁,心下却十分安定。
“各位可一定要为小女子做主。”女子声音娇媚,优雅婉转,吸引得周围一众男子脑子一热,似有充血。
“这位公子,既然人家找上你,你就帮帮这位姑娘吧。”围观的男子纷纷赞同。
“哦?”毕鸰冷笑,看着那女子低头不语,暗自流泪的模样,“怎么帮,是帮他打死那两位大汉还是收了这女子作伴侣?”
众人一愣,螭吻的眼神此时只想看着毕鸰。
毕鸰接着道:“这又关他什么事?”
毕鸰指了指螭吻,“我俩本是路过,不欲参合,怎料这女子目标明确,直奔我同伴而来,还说出以身相许这般话,看来只要能救得了她,也不一定非要我同伴的帮助吧。”
螭吻听见这话,看着毕鸰的眼神浮起一丝赞赏。
毕鸰继续分析,“既然此事本不该我同伴管,而这女子又只需要有人救她脱离苦海,那么谁来都管一样,我们只是路过,不便打扰。”
说完,拉起螭吻的手臂就挤开众人快速离去。
“这。”方才还在强装柔弱的女人间螭吻这么简单就被身边的女人带走了,眼底滑过一丝狠厉。
“姑娘莫怕,我来助你。”一面容黑黄的男子觉得毕鸰说得有道理,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哼!”
岂料女子跟本不理会她,转身就推开围观的众人,恨恨的离去。
而那两名大汉赶紧默默地跟在那女子身后一同离去,丝毫没有要抓她的意思。
“咦……。”
众人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女子遇祸是假,专门冲着那俊俏男子而来是真,鄙夷地各自散去,而那被无视了的黑黄脸男子下不来台,又无可奈何,只得叹息着一同散去。
“你怎么了?”
毕鸰两人离开那是非之地,就见螭吻一路上沉默不言。
螭吻闻言停住脚步,转头直视比自己矮了将近一个头的毕鸰,问:“你方才为何如此护我?”
“啊?”毕鸰觉得他这话问得莫名奇妙。
“我们不是朋友嘛,当然要互帮互助咯!”毕鸰扬起一个自认为特别和善的笑容。
“哦。”螭吻听见答案情绪一下有些低落,他猛的转身,自顾自地离去。
“喂。”毕鸰站在原地纳闷了,这是干嘛?这人又抽哪门子疯!
毕鸰有些生气地回到客栈,暗想她下次要再帮那人她就是白痴,多管闲事个什么劲。
这时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毕鸰姑娘!”
毕鸰疑惑地转头,就见多日不见的玄婴穿着一身打满布丁的乞丐装出现在她眼前。
顿时惊讶,“玄婴公子,你怎的成了这幅模样。”
“哎!这就说来话长了。”玄婴对自己这副模样丝毫没有芥蒂,反而得意地拍拍自己身上几乎看不见的灰尘。
“那就别说了。”毕鸰见人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不想听他废话。
“你,怎么能这样?”玄婴有些伤心。
“我都失踪这么久,你们没有找我也就算了,现在我自己找着你们了,你竟然连个安慰也没有。”说到这里,玄婴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螭吻那小龙崽子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他不会是丢了吧?”玄婴一阵担心,不停地嚷嚷。
这时螭吻从外头走了进来,刚好听见玄婴最后一句话,顿时有些无语。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我,我怎么了,我这不是也好好在这吗!”玄婴有些火大,他拉着从螭吻进来就没讲过话的毕鸰的衣袖道:“毕鸰姑娘,咱们走,不要理他。”
毕鸰点头:“嗯。”
留下螭吻一个人在一楼看着亲密拉手的两人,神色幽暗。
“哈哈哈,毕鸰姑娘,我的包裹呢,我的换洗衣物可全在里面了,说实话,这身乞丐服穿着真没自己的舒服。”
毕鸰和玄婴一起上楼,玄婴又开始喋喋不休。
“还在。”毕鸰把装有玄婴衣物的包袱从储物袋里掏出来递给他。
“多谢呀!”玄婴激动坏了,也不跟毕鸰客套了,拿着包袱翻出里面的银钱,开心地下楼要来间上房,进屋休息去了。
毕鸰见这人还是这般心性,无奈摇头,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日一早,毕鸰的房门就被敲响,“干什么?”
毕鸰开门就见玄婴站在自己房门外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又见其身后不远处面无表情站着没有打算上前来打声招呼的螭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走,下去看看你就知道了。”玄婴也不解释,拉着毕鸰就往楼下去。
“……”螭吻眼见着两人拉拉扯扯地下楼,丝毫没有顾及自己,只觉得刺眼的紧。
他也不打算跟他两一起了,自己一个人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好位置,要了一壶清茶慢慢品。
毕鸰被玄婴拉着来到楼下,就见客栈的门口已经挤满了人,两人好不容易挤出客栈,却发现街上的人更多。
“今日是什么盛大的日子嘛?”毕鸰不解。
“不是。”玄婴嘿嘿一笑,“听说今日那传说中的明神会绕着明都游街一圈,然后去天坛祭天。”
“什么?明神?”毕鸰暗道自己这运气可真是不要太好,她还愁着怎么见着那位据说神痛广大的明神呢,谁料才刚来一天就能看见了。
“你不知道吧……”玄婴听毕鸰疑问,以为对方没听说过明神,正要介绍。
“走。”毕鸰已经落下一个字钻进人群,她要找个有利的位置,好观察着所谓的神明。
“哎!你干嘛去呀?”玄婴见毕鸰已经快要消失不见,赶忙拔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