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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笨拙固执地喜欢你

苏千渔感觉自己的心脏快停止跳动了。

傅临渊怎么会找到这里?她绝对不相信傅临渊是要来跟容珍珠谈商业合作的。

“苏千渔,好啊你,背着我来这种地方,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出门在外有多危险?你不知道临江市上周刚刚发生了一起命案?说的就是单身女性自己出门走夜路被坏人看中了,先奸后杀。还有不久前有大学生被人骗到山沟里给人生孩子,生不出孩子来就打她,把她打成了神经病……你知不知道很危险?我告诉你,要是有人敢碰你,你给我等着!”

“……”

“你为什么不回我的微信?我给你打电话你凭什么挂了?谁给你的胆子挂了我的电话?苏千渔,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你觉得除了我之外,谁能忍受你这些坏毛病?”

“……”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才问了你这些问题你就开始不理我,你还有良心吗?苏千渔!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下午有多过分!”

傅临渊像是吃了炸药一样,一个箭步冲过来将苏千渔拎起来,一双眼睛幽怨又犀利地死死盯着她,立即开启了连环嘴炮模式。那个神情,简直就像是他抓包了苏千渔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又十恶不赦的坏事。

苏千渔苍白着小脸,傻傻地看着突然爆发的傅临渊,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带着傅临渊同归于尽,这个剧毒一般的男人,究竟是如何存在这个世界上的!

“苏千渔!”

被惊呆的容珍珠回过了神来,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照片,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容珍珠深吸了口气,好啊,情夫找到了这里。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苏千渔是如何跟傅临渊搭上关系的。

容珍珠的这一声大喝,让苏千渔猛地醒来,她用力地去推傅临渊,他却纹丝不动。最后,苏千渔一脚踩了下去。

尖细的高跟鞋跟带来的刺痛让傅临渊放开了手。

“你还敢踩我!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傅临渊大吼大叫,“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你还敢踩我!”

“傅临渊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住口!”

被忽视的容珍珠大喝,将茶杯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清脆的声音果然吸引了傅临渊的注意力。

傅临渊回头,上下地打量着旁边坐着的人,一个年轻的风骚半永久花瓶女,一个五十岁的老妖婆。再看看旁边的苏千渔,她瞪他,鼓着眼睛的模样像是一只圆滚滚的河豚,傅临渊的心情瞬间愉悦了一半,果然还是苏千渔好看。

“你重口味到跟这种人吃饭?跟我吃饭怎么了?我长得赏心悦目,秀色可餐,你真……”

“傅先生,请你注意你说话的分寸!”苏千渔的脸色已经难堪至极,咬牙切齿地逼出来这些话。

傅临渊一愣,微微眯起眼睛狐疑地看着坐在椅子上气得发抖的中年女人,好像有点印象。

容珍珠,临江市商业场的女强人,殷牧扬的母亲。

所有关于殷家和容珍珠的新闻都迅速地在傅临渊的脑中过了一遍。

他又转头看了看苏千渔,她的一张小脸苍白,眼中有着近乎绝望的痛,泪水蓄满眶却被她用力忍住。地上散落着许多照片,傅临渊弯下腰捡起了几张查看,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傅临渊捏着照片,上面是苏千渔和他站在深夜的查理斯十字街上,她的长发微微地凌乱,一只鞋子丢在了一旁。许是那天的路灯原因,竟然让这组本该是狼狈的照片透露着一抹温馨。

这是四年以来,二人的第一次合照。

傅临渊的薄唇牵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像个想向全世界炫耀自己宝贝的孩子。他抬起头来看向旁边的苏千渔,却看到了一滴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下来,摔碎在地毯里。

房间里的四个人,只有傅临渊是开心的。

“苏千渔,这你准备怎么解释?你现在是不是要承认你背叛了牧扬?”

殷菲菲并不知道傅临渊跟苏千渔的纠葛,以她的想象力拼凑出来的故事,不外乎是殷牧扬不在的时候,苏千渔寂寞了,妄想攀上傅临渊。现在又偷拍到了证据,这一定能让苏千渔离开牧扬。

“不是,妈,最近我接的那个剧本,是傅家投资的。但是我能力不够,写了三遍傅总都不满意,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剧本……”

情急之下苏千渔开始胡编乱造,她碰了碰傅临渊:“截稿日近了,傅总也难免着急,一直在找我催剧本完稿。毕竟一直是我在跟进剧本的创作,还有一周截稿,傅总他们也找不到更合适的……”

“你的意思是,傅总亲自给你催稿?”容珍珠皱起了眉头,她不是不知道傅临渊是谁,正是因为这层原因,所以她的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是这个意思……”

容珍珠狐疑地看着旁边的傅临渊。

苏千渔又捅了捅傅临渊,她用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他,只见傅临渊紧紧地捏着那张相片,面部线条紧绷,他垂眸跟她对视,那一双深邃的眸中透着隐忍和不悦。

他会不会帮自己?

空气瞬间凝固,苏千渔的心凉了半截,周围安静得能清晰地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容珍珠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狐疑到彻底冷凝。

“苏千渔!你真当全世界的人都傻了!”

“……”

就在这一刻,苏千渔的心里仿佛有一阵寒风吹过,浑身发冷。她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捏紧,闭上眼睛,仿佛能够回想起来三年前殷牧扬跟她订婚的前一夜,他拥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声音磁性而低沉。

“千渔,你愿不愿意等我?”

“等多久?”她问。

“你能等多久?”

“那你会不会回来?”

“会,只有你的身边才是我的归宿。”

“好,我等。”

“永远不要独自离开,我不要你悄无声息地离开我。”

“好,我不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你。”

……

苏千渔的眼眶酸胀得难受,等待了三年,幻想过无数次重逢的面面。

她只是想等殷牧扬回来而已。

“我就是给苏千渔催稿怎么了?”傅临渊的声音扬高,他瞪向容珍珠,“这么纯洁的催稿你有意见?我单身未婚,多为自己的编剧操操心怎么了?”

苏千渔怔了怔,她以为傅临渊根本就不会管这件事,或者,看好戏才是他的正常反应。

所以,这又是什么走向?

“傅总,苏千渔只是一个三流编剧……”殷菲菲难以置信。

“谁告诉你她只是一个三流编剧?”

苏千渔愕然地看向他。

收起了对她的不正经和幼稚,傅临渊仅仅是站在那里,便自带强大的气场,他语气里尖锐的嘲讽很明显。

“苏千渔是《狼战》的钦定编剧,这是三流?殷小姐,你是不是脑子里也打多了玻尿酸?你眼睛一瞪就这么斩钉截铁地诋毁苏千渔,怎么不瞪大眼睛看清楚你智商有没有问题呢?”傅临渊咄咄逼人,还一针见血。

苏千渔目瞪口呆地看着傅临渊怼人,段位是极高的,全程骂人不带脏字,难道这就是总裁的怼人方式?

旁边的殷菲菲脸色涨红,无力反驳。

为什么这个时候,苏千渔觉得傅临渊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等等……《狼战》?

苏千渔的太阳穴跳了跳,《狼战》是著名作家上官瑞的成名作,此书发布的时候,全网都被惊艳了。更是在今年被改造成了最耀眼的IP,传闻主角也只是暂定最知名的年轻影帝陆嘉煦。

她怎么可能进去做编剧?

“傅总,您是在说笑?”容珍珠并不相信傅临渊口中的话,因为苏千渔的底细,她再清楚不过——只不过是一家不入流的小公司的签约编剧而已。

“苏千渔上个月就接了《狼战》的剧本,原因就是我喜欢她写的东西。本来就是傅家投资的电影,你有意见?她严重拖稿,我身为总裁对于人才很是爱惜,对于催稿这项工作亲力亲为怎么了?我就是二十四小时盯着,直到她交稿,谁敢管我?我看谁敢管我的事情?找人偷拍?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傅临渊冷笑,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妄,他将那张照片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容珍珠也被吓了一跳,但是她还是面色镇静:“傅先生,这是我们的家务事,我想这不需要您插手。”

“那你们偷拍我是什么意思?我看这组照片里我好像也是当事人?看个照片就脑补一出大戏,你又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你已经五十多岁,还这么爱胡思乱想?”傅临渊伸出了五指在容珍珠的面前晃了晃,咄咄逼人道,“醒醒,大清亡了!穿越宫斗戏的钩心斗角都不敢像你们这么演,不在家享享清福总想着折磨别人,你累不累?你要是很闲,我明天就亲自给找个养老院,让你休养生息,跟同龄人聊天打牌,找点事做。”

“……”

苏千渔一脸震惊,暖色的灯光勾勒着他完美的侧颜,那种强悍的气场让人说不出一句话。尤其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丁点的不自然,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怼人,心理素质实在强大。

傅临渊侧头看了一眼苏千渔,她觉得这一刻,莫名地有了一种叫作安全感的东西。直觉告诉她,傅临渊会保护她。

还不等苏千渔张口,傅临渊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唤回她游离的思绪,抬起手来扯着她的手腕拖着她走:“看什么看,你很闲?今天不需要写稿子?我告诉你苏千渔,月底之前你要是不交剧本,腿都给你打断,让你整天出门浪,稿子没写完浪什么浪。”

“……”

苏千渔挣扎着被傅临渊拖出去,一边扭头跟脸色铁青的容珍珠说 :“妈,我还有剧本要写……我先回去了……”

“……”

话还没说完,苏千渔就被傅临渊拖了出去,门口的保镖适时地关上了推拉门。

“妈!”殷菲菲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牧扬马上就回来了,苏千渔根本就配不上牧扬!你看苏千渔肯定是勾搭上了傅临渊,妈,沁媛哪里不比她好?你明明知道沁媛喜欢牧扬五年了!而且妈你也知道苏家是什么态度,唐阿姨也说了苏叔叔在竞选本市市长,苏叔叔那么宠唐阿姨和沁媛,当初苏千渔嫁进来的时候苏叔叔连祝福都没有,妈……”

“但是牧扬喜欢她。”

容珍珠的目光盯着傅临渊消失的方向,疲倦地叹了口气。

直到离开了房间两分钟后,苏千渔“砰砰”乱跳的心才平静下来,她被傅临渊拉着往外面走,走廊上的安静让她的心落了回去,有一种温热的触感从她的手腕上传进心里。她垂下目光,便看到了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用力地牵着她,傅临渊的背影颀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苏千渔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心里不免腹诽,这男人,连走路都带着那种与生俱来的嚣张和张狂。

刚刚那一瞬间,苏千渔真的觉得,他没那么讨厌。

“哎,傅总,傅总,您在这,我说怎么约了您来谈《狼战》的合作,又突然走了,原来是来接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张总带着苏珍珍赶来,看到了站在这边的傅临渊,顿时舒了口气。

苏千渔莫名地被傅临渊拉着,当听到了张总说的“来谈《狼战》的合作”,又想起来刚才在房间的时候傅临渊说出的话。

那难道不是傅临渊为了给她一时解围的借口吗?怎么可能是真的?

“房间在哪?”傅临渊僵着脸,声音冷得像灌了冰,寒冽刺骨。

“哦哦哦,包间在这边,不知道傅总喜欢什么样子的用餐环境,我们订了盛世最贵的包间。”

张总点头哈腰地引着傅临渊向另一边走去,在他眼里最贵的就是最好的,就是傅临渊最喜欢的。他还不忘了热络地跟傅临渊找话题 :“傅总,刚才您那么急,是怎么了?我听楼层经理说什么您的女朋友在盛世走丢了,现在这是找到了?哟,这个女孩怎么有点面熟,是上次在帝景的那个女孩?傅总真是专情……”

混迹在这个圈的人,嘴巴又甜又油,跟涂了蜜一样,反倒是苏千渔越听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刚才傅临渊一直在找她……怪不得刚才傅临渊闯进房间的时候,那么明显地松了口气。

这男人,至于这么紧张吗?

这一刻,苏千渔忽然有点搞不懂傅临渊做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张总带着他们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经典的中式木雕屏风样式的推拉门,雕刻的凤凰栩栩如生。房间里的人正在吃着晚餐,苏千渔被傅临渊牵在身后,就在他们进来的一瞬间,房间里瞬间安静。

苏千渔极快地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全部都是《狼战》项目的负责人员,知名的金牌编剧潘子扬、网传的女二号夏星然、男二号祁佑阳……甚至还有影帝陆嘉煦,以及众多娱乐圈投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俨然是《狼战》的一场商业合作晚宴,意识到了这一点,苏千渔惊慌地看着傅临渊,她扯了扯他的手。傅临渊紧绷着面庞,手却用力地握紧了她。

“傅家会投资《狼战》的全部项目运作,不论是在座的各位公司出资多少,傅家的出资通通是他们的三倍。我只有一个要求,苏千渔要参与这个项目的创作,并且以她的构思为重。”

“……”

房间里陷入了安静。

“我给大家做一下介绍,这是L.N总裁傅临渊傅总,这是……”张总反应慢了半拍,匆忙地补上介绍,然而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女孩,却不知该如何介绍。

“《狼战》的编剧苏千渔。”傅临渊的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傅临渊。”苏千渔扯了扯他,焦急而尴尬,小脸通红,“你别闹了,我就是一个写言情剧本的小编剧,你别乱来。”

《狼战》是知名军事竞技作家上官瑞的成名作,有百万的粉丝基础。加上动漫和手游的项目已经启动,让它的影视化承载了众多期待,这样一部IP,根本就不是苏千渔能驾驭的。

“请问这位小姐的资历是?”潘子扬率先开口了,碍于傅临渊的身份,他把话说得委婉,“如果她的资历适合,非常欢迎傅总介绍贤才,如果傅总是为了一己之私,对于这样一部瞩目的IP,恐怕不太合适。”

“每一个金牌编剧都是通过时间和创作打磨出来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天生就是金牌编剧。她很幸运,她有我。我肯为她提供这样一个机会让她证明自己,她是我傅临渊看中的人,如果她的剧本出了任何差池,我负全责。”

傅临渊用力攥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冷,那一瞬间,傅临渊的脑海中闪过苏千渔曾经说起的“大编剧梦想”。可是这些年以来,她连梦想的边缘都没有抵达。没关系,她还有他,他不容许任何人诋毁苏千渔,还有她的理想。

“明天我就让财务部将投资款打给你们,我只要编剧是苏千渔。”

傅临渊扔下了一句话,拉着苏千渔径直离开。

“好好好,可以可以,傅总,您慢走。”张总的小眼睛一亮,之前的投资方最高才给两亿,傅临渊说三倍,那就是六亿啊。别说让苏千渔当编剧,当女主、当导演他都没意见。

苏千渔也已经震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呆呆地站在傅临渊的身边,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梦。

直到被傅临渊拉到了电梯里,苏千渔才回过神。她低着头,盯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眼眶酸酸的,她嗫嚅地开口:“傅临渊,你为什么要这样?”

“哪样?”傅临渊烦躁地扯松了领带,按了下电梯按键,这一刹那的安静,他低头一看,只看到了被苏千渔长长的头发遮挡的侧脸。

“她很幸运,她有我。我肯为她提供这样一个机会让她证明自己,她是我傅临渊看中的人,如果她的剧本出了任何差池,我负全责。”

“我只要编剧是苏千渔。”

苏千渔抬起头,直视着傅临渊,他刚才的话像是按了循环键,一遍遍在她脑海中重复着。

他一双如墨的眼睛深邃得难以看透,有两个字划过了苏千渔的脑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护短”吗?她从来没有想过,帮她的这个人会是恶劣的傅临渊,昨天把花砸在她身上、让她哭了一夜的傅临渊。

她应该恨他都来不及,可也正是傅临渊,给她解围,又让她成了《狼战》的编剧。

“护短”的想法让苏千渔的心口猛地一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来。

“你管我做什么?吃饱了撑的,我爱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傻傻地被别人欺负。”

正巧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傅临渊大步地跨出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冲她不耐地吼:“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等我过去背你出来?”

苏千渔吸了吸鼻子,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傅临渊的身后,林衍之已经将他的车开了过来。傅临渊拉开了副驾驶的门,苏千渔看他脸色不好,慢吞吞地钻进去坐下。

傅临渊坐在她旁边,久久没有启动车子,还不等苏千渔问他,他突然转头,脸上满满的都是怒意。

“苏千渔!”

“嗯?”苏千渔愣愣地应道。

这个男人怎么又生气了?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整个殷家的人都不喜欢你。”傅临渊的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你是受虐狂?你别告诉我,当初从临江大学毕业后没有找工作也是因为殷牧扬。”

“……”

答案是肯定的,殷家对儿媳的要求有太多的条条框框,她虽然无奈,但也只能遵守。

“为什么不分手?”他冷冷地问。

“为什么不分手?”苏千渔平静地重复了一遍,一股酸涩从心底涌上来。这一瞬间,苏千渔的脑海里面划过了许多破碎的画面——殷牧扬走的时候;殷牧扬牵她的手的时候;殷牧扬将她拥入怀里的时候……可在这一瞬间,他的面庞竟然有些微微的模糊。是啊,她已经等了三年,三年里,他从未出现。

“你不懂,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他,要等他回来;我曾经答应过他,如果要分开,也要面对面地说清楚,‘分手’这两个字,不可能是电话里或者社交软件里一句冰冷的留言。”

傅临渊的脸色瞬间难看得要死,一拳狠狠地捶在方向盘上。

“苏千渔,那我告诉你,如果一个男人没有时时刻刻地关注着你,在你需要他的时候不能立刻、马上出现在你的面前,就是因为他不够爱你。”

“……”

“你以为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会消失这么久?”傅临渊冷笑一声,“说不定他早就变心了。我告诉你,苏千渔,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会一分一秒都舍不得离开她。而且你跟他在一起三年,他带给你了什么?他从未公开过你未婚妻的身份,还让你陷入了无尽的等待与痛苦中,全是因为他不够爱你。”

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愠怒,苏千渔怔怔地看着他,想起傅临渊那么大张旗鼓地闯进盛世,到处张扬地告诉别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那你算什么?”苏千渔下意识地问出来。

车子里面安静极了,景观树上的霓虹灯亮起来,一闪一闪的。光影深深浅浅,镀在他棱角分明的侧颜上,更显深邃与凌厉。

“那你这一系列的反应又算什么?怀疑我被潜规则,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找我,让我的生活里全是你,还到处说我是你的女朋……唔……”

滚烫的吻堵住了她的唇,将她剩下的话全都逼了回去。

苏千渔睁大了眼睛,那张英俊的脸在她的眼前放大,她的鼻息之间都是他淡淡的香水味。没有烟酒的味道,让苏千渔的心脏猛地一悸,然后狂跳。在这种时候,苏千渔竟然没有慌乱地推开他,她甚至还能看得到他浓密而卷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抵着她,温热的气息勾勒出夜晚的绯色……

苏千渔竟然沉浸在这个吻里。

他没有进一步的侵略,她也僵硬地坐在那。奇怪的是,她竟然觉得这一幕,有着淡淡的熟悉感,她一点都不觉得陌生,一点都不觉得排斥。

为什么会这样?

夜风吹进来,苏千渔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傅临渊睁开了眼睛,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脸,仿佛有万千星光浮动。

有一种叫作“初恋”的感觉莫名涌上来,仿佛是在某个阳光温煦的午后,初次牵手时的心悸,清晰地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还有那种紧张的汗意。

她的安静让傅临渊有些意外,四目相对时,他触电一般地起身,那一瞬间的慌乱和紧张,就像以前停电时偷亲她的嘴角一般。他的手心出了一层汗,想要启动车子,车钥匙却掉了下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在昭示着两个字——紧张。

“傅临渊。”苏千渔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手心湿漉漉的。

“……”

傅临渊弯身捡起车钥匙,手抖了一下,钥匙又掉下去。

“你紧张什么?”

“……”

傅临渊恶狠狠地把钥匙插进去,“啪嗒”一声,声音清脆,车子启动起来。

“傅临渊?”苏千渔不死心。

“你闭嘴会死吗?!”傅临渊凶狠地大吼,像是一只炸毛的狮子,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苏千渔乖乖闭嘴了,他却觉得周围安静得快要令他窒息,夜风从半开的车窗里呼啸进来,却吹不散闷在心口的压抑。

“我就是看不惯你被人欺负怎么了?”傅临渊的声音略带几分僵硬,“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凭什么被别人欺负?”

他恨不得藏在家里的女人,凭什么在外面忍气吞声?凭什么被人看不起?

“我说的是《狼战》,不是欺负不欺负的问题,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我本来是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编剧,写写小言情剧本就好了,没什么别的追求……”

苏千渔转头看着车窗外转瞬即逝的夜景,用平淡的口吻说着,可是刚说完,眼眶就不自觉得发酸。

“编剧不是你的梦想吗,为什么不坚持?”傅临渊的声音恶劣却并不让她觉得讨厌,“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也许你没有背景、没有资历,好的剧本公司根本就不会看你的剧本,也根本不会重视你。但我能给你创造机会,以后你想写什么就去写什么。苏千渔,你有我,你有我就够了!”

苏千渔安静地坐在他的旁边,心底一股异样的感觉涌动。

“你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还是你本来就……”

“因为我要你光芒万丈地站在我身旁。”傅临渊打断了她的话,“我还要你知道,别人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你,也只有我才会给你。”

苏千渔呆若木鸡。

“你这是……”突如其来的表白?

“没有人可以否定你,苏千渔,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坦白地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男朋友。当年你有勇气追我,昨天有勇气怼我,怎么现在这么怂?你是窝里横外面怂?”傅临渊冷冷地“嗤”了一声,俨然是家长训斥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苏千渔才不是那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你才不是我的男朋友,再说了,我靠自己怎么了,你这是无事献殷勤。”苏千渔小声腹诽。

“我怎么不是你男朋友,苏小姐,你现在坐在我的副驾驶,你没有发言权,我说是就是。”

“你才不是!”苏千渔小脸涨得通红。

“我只护着我女朋友,只牵我女朋友的手,只亲我女朋友,只有我女朋友才能坐我的副驾驶。”傅临渊蛮横得理所当然,“苏千渔,你21年来做得最好事情就是套住了我。别不知足,优质的男朋友不是人人都有,只是你恰好幸运了一点而已。”

听听,她前一秒还觉得傅临渊人不错,现在真是……

傅大总裁不仅仅自恋到了极致,还毒舌、爱怼人、厚脸皮。

“你是不是双子座?”

“双子座吃你家米了?”

“……”

苏千渔没想到他还真是双子座 :“我听说双子座一生多情次次深情,你这反应我是不是应该见怪不怪?”

“胡扯。”傅临渊脸一黑,咄咄逼人,“双子座一生就只喜欢一次,谁告诉你一生多情?双子座是最专心的星座,不然你告诉我哪个双子男二十六了还没有女朋友?”

“……”

“跟你讲,现在的男人都花心得很,你遇见一个优质的人,恰好这个人又很有人格魅力,你应该紧紧地抱住他的大腿死都不松开。苏千渔,我就这么问你,你能找到一个比我有钱、比我长得好看、比我愿意罩着你的男人吗?”

傅临渊理所当然地一通乱夸,优越感油然而生。他看见苏千渔又要反驳,帅气地弯唇笑着,声线迷人,还带着浓浓的威胁。

“不瞒你说,你要是能找到,我就给你打死。”

“……”

行吧。

“苏千渔,你知不知道跟双子座的男人谈恋爱有什么好处?”傅临渊睨了她一眼。

“我不……”想知道。

“我们双子座的男人,有钱颜值高、腿长性格好、天文地理皆知、古今中外通晓,陪你逛街绝对不喊累、能热、能冷、能卖萌、浑身上下招人疼……”傅临渊滔滔不绝地夸自己,根本不脸红,“我们只好色不花心,各种男友模式随你切换,你把我带出门去特别有面子。有双子座的我给你当男朋友,感觉一年谈了三百六十五个男朋友,能被我喜欢,证明你很优秀。我们双子座,遇见真爱之前是拈花惹草韦小宝,遇见真爱之后,是忠贞不渝火烈鸟,你是二十一岁的小朋友,根本不懂我们成年人。”

苏千渔深吸了口气:“我看你是话多起来像哈士奇,人傻起来还瞎叨叨,没完没了。”

“苏千渔,被我喜欢是你多大的荣幸,你胆敢不接受!简直是大胆、无耻!竟敢欺骗二十六岁年轻总裁单纯的心!”

“……”

苏千渔发现自己要是跟他回嘴,凭傅临渊一张嘴能不眠不休说上三天三夜。

本来以为是一只有臆想症的“哈士奇”,结果这明明是一只有臆想症还双子座兼精神分裂的“哈士奇”,他是哪门子总裁,总裁不都应该是高冷的吗?傅临渊这种款式的,不去做传销简直是浪费资源。

行吧,她不说话可以吗?

于是苏千渔安静了,傅临渊的长篇大论没人回应,他侧头看了看苏千渔,她正靠着玻璃窗,仿佛睡着了。那一刻,傅临渊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万种想法——苏千渔故意的,苏千渔不想理他,跟他讲话还不如睡觉……傅临渊很郁闷,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开了车窗想要通通气,结果却发现外面的风吹着有点凉。

傅临渊觉得自己真是憋屈,明明要矜持一点,但总被这个女人转移注意力,傅临渊将车子靠边停下,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睡睡睡,整天就知道睡,合着跟我说话不如睡觉,没良心的死女人。”

傅临渊愤愤不平地小声叨叨了一句,可是为她披外套的动作却格外轻柔,他重新启动车子时也小心翼翼地。

苏千渔没有睡,总觉得这样的傅临渊怪怪的,她也察觉到了傅临渊有时候口是心非,但她也没有傻到去撞到枪口,问出那一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万一只是傅临渊一时兴起……

不行,不能这样。一定是因为这么久以来没人对她好,所以这么一点点的小事,她的心就开始回暖,一定是的。

晚上七点半,也是临江市的交通高峰期,苏千渔睁开眼望了望车外,不远处就是市中心的繁华区。她想起他们还没有吃饭,在等待着红绿灯的空档,问道:“那边有一条小吃街,有一家肉蟹煲很好吃,你要不要去尝尝?”

傅临渊瞟了一眼车窗外,人潮涌动。看到这种人多的闹市区就心烦,他喜欢跟苏千渔独处,不喜欢那么多人看她。

万一有人看上苏千渔,觉得她又好看又有才华,要跟她搭讪怎么办?如果有人跟她搭讪,苏千渔膨胀了怎么办?万一厨师是男的,苏千渔觉得别人做饭好吃跟人家跑了怎么办?

傅临渊的脑洞一开,关都关不住。

最后傅临渊下了结论——只要跟苏千渔去吃饭,她就肯定会被人搭讪,然后她就会变成膨胀的苏千渔,那他六个亿就跑了,一晚上就白费了。

“不去,我不吃垃圾食品。”

傅临渊硬邦邦地丢下了一句话,转过脸嫌弃地打量她,老婆婆似的唠叨 :“你不看看自己都肥成什么样了,还吃晚饭,双下巴都出来了。吃什么吃?那种地方用的都是地沟油,要吃也给我回家吃,家里什么山珍海味没有。我看你不是想吃东西,你就是贼心不死想在外面看小哥哥。我告诉你,没有小哥哥比我好看,你也不需要看别人,你看我就行,我秀色可餐。最重要的是,你追我,我可以考虑答应你,别的都是养不熟的野男人。”

“……”

苏千渔真心觉得自己在经历这个男人自恋的精分现场,她不甘示弱地回怼:“别人是养不熟的野男人,像你这种昂贵的碎钞机上天借我五百年都养不起。”

“我吃得不多,一天这个数。”傅临渊伸出五个手指比划了一下。

“五百块?”

“五万块吧,傅家的食谱上有我每日的营养表,都是林衍之负责过目的。”傅临渊轻描淡写,“但是五星级厨师做的鱼子酱、鱼翅粥、燕窝、鸡汤、鱼汤,都不如你的清汤面。”

“……”

“跟你这种穷兮兮的小编剧,我还能勉为其难再少吃点。”

“哇,小哥哥。”苏千渔夸张地大叫。

“嗯?”傅总矜持地回应,突然老脸一热。

“你真的是我见过最不要脸、最无耻、最嚣张的小哥哥。”苏千渔趁热打铁,“都二十六岁了我叫你小哥哥你还答应,你这年纪,应该是老哥哥吧?”

“苏千渔!”

苏千渔乐不可支,盯着傅临渊黑沉的俊脸,愈发觉得他是一种外表高冷内心火热的动物——哈士奇。俗称二哈,高冷拆迁办主任,看起来难以接近,其实就是个“蛇精病”。用来形容傅临渊再合适不过。

苏千渔坐在那里,突然想起来编辑给她的剧本要求,撩动十六岁花季美少女萌动的芳心……

我的哈士奇男友?

这个题材好像不错。

外表犀利总攻的霸道禁欲总裁,内心住着一只傲娇中二病的哈士奇,每天幻想自己的女朋友会以各种理由跟他分手,但是依然是一只守护着她的忠犬男友。

一路上,苏千渔对傅临渊针锋相对、避而远之的态度软化了一些。事实证明,傅临渊确实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他带她去了临江市最热闹的世纪百货。

不是说自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不是嫌她胖吗?傅总好像每次都在下一秒就打自己的脸。

傅临渊身高将近一米九,加上一身黑色的风衣,里面配着禁欲系男神的标配——笔挺的衬衫配长裤,领带早就被他丢到了不知名的哪个角落。这样的一身装扮,加上他格外惹眼的五官,瞬间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他走得很快,苏千渔只是被一个路人碰了一下,再抬起头来,就已经找不到傅临渊的身影。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寻找,有一种莫名的慌乱从心底而生,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便看到傅临渊站在前面的人流中,他拨开人群朝她大步走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一刻,仿佛所有的景象都模糊起来,只有傅临渊的面庞清晰。

傅临渊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重现:“我要你光芒万丈地站在我的身边。”

晃神的这一会,一只指骨分明且干净的手递在了苏千渔的面前,傅临渊皱着眉头看着她。

“牵。”

苏千渔愣了一下。

傅临渊的声音透露着不耐烦:“以后走丢了就站在原地不准动,我总有办法找到你。”

“总有办法找到你”,她心里一热。

“苏千渔,我觉得……”

傅临渊将她一拉,他凑得很近,她甚至能够看清他浓密而卷翘的睫毛,一双深邃的眸子宛如星海。他的目光黏在她的脸上,嘴唇凑近了她,苏千渔的脸突然一红,却又强撑着慌乱把脸一别。

“你又觉得什么?”

“我觉得你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傅临渊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扫过她的耳廓,“因为遇见你之后,我整天茶饭不思。以前的我只想专心工作,可是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你,你说,是不是对我用了什么黑暗魔法?肯定是你偷偷捣鬼了。”

傅临渊把歪理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还一副被她占了便宜的嫌弃模样,周围人来人往,总有人在偷偷看他们。

苏千渔一把推开他,往前走了两步,小脸莫名通红。一回头,傅临渊还是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傲娇地瞪着她,如果他身后有一条尾巴,现在肯定得意扬扬地来回摇晃着。

“牵我手!”

“你爱走不走!”

“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狠心、最无情、最无义的女人,要不是你四年前哭着对我说……”

“嘿嘿,傅临渊,我们走吧。”

苏千渔一个箭步冲回去,小脸上堆满了“无比真诚”的笑。

傅临渊邪气一笑,适时地收住了自己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手顺势同她的小手十指相扣。

直到傅临渊在超市门口推了购物车,苏千渔才意识到这个养尊处优的大总裁是来购物的。

“你来买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要请我吃饭?”

苏千渔懵了:“对啊,但是来超市做什么?”

“金餐厅银餐厅不如你家比我家厕所还小的厨房。”傅临渊叨念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会死人的,你做饭怎么了?我看你是不是接了剧本脑子不好使了?就你这个智商还写什么,全职在家做我女朋友不好吗?我女朋友难道不应该保证我每天的一日三餐?你又不是没给我做过饭。”

“……”

傅总这张嘴真的很欠打。

说实话,如果她没有订婚,如果没有遇见殷牧扬,也许会为傅临渊而动摇。好像她对傅临渊没有抵抗力,像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

傅临渊见她不说话,自己气鼓鼓地推着车子在前面走,他大步流星地冲到了果蔬区,将货架上的西红柿和鸡蛋全都丢进车子里,引得了后面的人群略有不满。

苏千渔疑惑不已,皱眉过去问:“你把西红柿和鸡蛋都拿走,别人不要买了?”

“还不是因为你只会做西红柿鸡蛋面。”傅临渊瞪着她,“从四年前追我起,就只会一碗面。为什么别人的女朋友什么都会做,你就什么都不会,还要委屈我以后只吃你的面。”

“你在讲什么?你不是每天都在傅家吃?你不是都有饭局吗?”苏千渔小心翼翼地跟在傅临渊的身后,没有理解傅临渊在说什么。

“那是遇见你之前,遇见你之后,我有神经病啊,还要去让别人的食物虐待我?”

苏千渔一时语塞,她记得上次在帝景,傅临渊便是将她做的面吃得干干净净,而现在,她觉得“傅临渊很喜欢她”的错觉越发强烈起来。她被殷家人欺负,他帮她,给她证明自己的机会,说的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她,还有一句特别喜欢她。她并不觉得傅临渊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他也不会闲到帮助每一个人,所以傅临渊的“反常”究竟要如何解释?

傅临渊要去结账了,他推着车子向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一把拉过苏千渔。晚上这个时间的人流量很大,傅临渊虽然很厌烦人多的地方,他此时却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他的怀抱像是一处避风港,为她阻挡了所有的风雨喧嚣,给了她片刻的宁静。

这种被人保护的安心的感觉,已经在同他相处的这些天里,频繁出现了很多次。

“你的手机呢?”在苏千渔神游的一刻,傅临渊突然低下头看她。

他的目光深沉,一双黑瞳仿佛是森林里的迷雾,雾里有着勾人心魄的东西。苏千渔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递给他,仿佛是被支配引诱的木偶。

傅临渊弯唇一笑,拍了拍她的头,苏千渔这才反应过来,但是傅临渊仗着身高差背过身去,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苏千渔要抢手机的动作。

“手机这种隐私的东西……傅临渊,你别乱看我手机!”

苏千渔像是一只猫,伸出了爪子却没有任何威胁力。

不对,傅临渊才是主子,主子要拆家就拆家,她怎么可能反抗?

“你手机有什么,野男人?”

“没有,你别乱讲话!”

“那我看看怎么了?身为我的女朋友……”

“你别乱说,我不是!”

“身为我的预备女友,保持对我的绝对忠诚是你的义务。”傅临渊换了个词,背对着她,不知道对她的手机进行了什么检查,苏千渔等了足足二十分钟,他才将手机塞回她的手里。

苏千渔拿着手机,打开锁屏之后瞬间惊呆了——手机的背景变成了傅临渊的照片。

微信上多了一个人,头像是一只猫抱着一条小鱼干,备注变成了“宇宙无敌帅气的我最爱的老公”。

而那个人的微信昵称,是……我爱小鱼干。原来那个999+添加消息轰炸她的人,是傅临渊。

而她微信上仅有的一百个好友,备注统统被改成了“无关紧要的人1”、“无关紧要的人2”、“无关紧要的人3”……

……

苏千渔下意识地打开傅临渊的朋友圈,发现那个号是今天才注册的,而里面已经有了十多条文字动态——

“苏千渔是全世界最蠢的女人。”

“苏千渔,你是全世界第一个十分钟之内不回我信息的女人,我记住你了!”

“苏千渔不回我的第一分钟,想她;苏千渔不回我的第二分钟,想她;苏千渔不回我的第三分钟,想她……”

“烦躁,苏千渔去哪了?”

以及一系列转载的朋友圈文章,标题如“三秒钟知道女友为什么不秒回你”、“女友不回信息的时候都在做什么”、“一分钟教你猜到女友心思”……

傅总闲暇的时光不是去运动也不是去宴会,全都在看这种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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