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难听至极,仿若鹤鸣又带有男人的粗线嗓声。
这个声音太有特点了,两名官兵一听便是巫尪。停下对阮灵儿的侵扰,灰头灰脸从龙王殿跑出来,巫尪拿着手中的木杖打向二人。
“呦呦”
“哎呦呦”
两个官兵捂着屁股跑出庙外。
巫尪也没追他们,气的混身颤抖,对六名伺人喊道:“谁放进来的”
使坏的那名伺人吓的‘噗通’一声跪下。
“师父,徒儿知错”伺人说着低头叩首。
“混账!祈雨怎可进男丁?若不逢雨,我等不仅没了赏银,也要遭责。”
说着,她用木杖狠狠向伺人的后背拍去。
另一名伺人赶忙下跪求情,“师父,全怪那妖女出口辱骂我们,师妹才出此下策,请师父责谅”
巫尪哼了一声,“那也不可这般胡闹,坏了大事”说着,向大殿内看了看,“此贱女已身诱男色,染了阳气,对天神大不敬,明日脱衣涂蜡,点天灯,祭天”
说着恶狠狠哼了一声,未在理众人,回厢房休息去了。
此时阮灵儿累的呼呼直喘,本身已经体乏神倦,被侵犯之时早已殚精竭力,故此好半天也没爬起来。
跪着的伺人见巫尪回屋后,气的脸色发青,挨了打自然愤慨。她起身捡起高尺走进龙王殿,借着晕暗的夜光,在殿门口找到了阮灵儿,拿起高尺一顿毒打。
阮灵儿知道是她行凶,但身上毫无反抗之力,她一声不吭,坚决不示弱,她被打的四处淤伤。
这名可恶的伺人觉得打的不过瘾,开始用脚踢、用脚踩,觉得不解气,又向阮灵儿头部用力踢去。
阮灵儿抬手护脸,气的银牙紧咬,她侧着头尽量躲散。
哪知伺人正一脚踢中阮灵儿脑干上,阮灵儿当场晕了过去,再也不能挣扎,一动不动僵在那里。
过了好半天,伺人踢不动了,累的呼呼直喘,把高尺扔在一旁,两手掐腰,眼露凶光,上下倒着气。
歇息片刻后,她腑身拖着阮灵儿双脚,把她拖到大殿里面,正好踩到一个女人的身体上,她用力往前一拽,将阮灵儿平压在了两个女人的身上。
两手松开后冲阮灵儿吐了一口,“呸!贼人,我让你躺死人堆里”自言自语后两手交替拍了拍尘灰,出了大殿。
大殿之内黑幽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仅在殿前门口隐约能见些夜亮,这个女伺也知道殿内有很多人已经死亡,故此也不敢深入久待,便只在殿前基台上坐着看守。
六名伺人折腾一整天也都累的半死,都坐在地上休息片刻,巫尪在厢房内又死睡过去。几名伺女也对众女妓们放松了看管,不唱不跳也无人再抽打,只是不允许她们睡觉,仅凭这一点,众女都已经感觉这便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了。
但说这六人六双眼睛,想借着夜阑幕影看住二百余人不睡,也并非易事,人群中间深处还是有几个人在那闭着眼睛点着头,有伺人偶尔发现,但也实在懒得动弹,隔一盏茶功夫便再要泼水半个时辰,到时也要清醒,故此也懒得去管。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
‘啪’
庙院北墙外一个快熟睡的官兵狠狠推了一下旁边的官兵,“你为何打我”
旁边的官兵被推醒,一脸委屈,揉揉眼睛,“谁打你了?”
被打的官兵用手捂着红肿的额头,“你看,北墙就你我二人,不是你打的还能有谁,莫非出鬼了不成”
“谁打你了...”
‘啪’
“哎呦...”
旁边这名官兵话还未尽,额头太阳穴上也被打的红肿,痛的哎呦一声。
“好啊,言告你不是我打的,你却报复...”
他正扭头辩解着,突然,推他的这位官兵口吐白沫、两眼一翻,斜身例地。
“呀...”
他吓的喊了一声,刚想起身叫其它人过来,就觉得眼前发黑,‘噗通’倒地。
因北墙没有偏门,墙外又是小树林,故此只有两名官兵把守。
须臾之间,从树后站起一人,此人身穿夜行衣,黑布遮面,头带黑纱罩,肩背行囊。
他来到两名官兵面前用脚踢了踢,见没了知觉,便借着月光腑身捡起染毒的暗器——飞蝗石。
此人高抬腿轻落足,低着身子来到东墙,官兵们一个个靠墙熟睡,他从行囊之中掏出一把飞蝗石,右手用拇指、食指、无名指,从左手中夹出三块。
‘啪’
‘啪’
‘啪’
“哎呦”
“哎呦”
“哎呦”
三个官兵被敲醒,左右看看,还不知怎么回事,正相互询问着,‘噗通’‘噗通’‘噗通’三人翻眼倒地。
黑衣人又夹出三块飞蝗石朝其它官兵面额打去,时间不大,东墙三十余位官兵全部放倒。
他又转到南面庙门口,这边有两名官兵站岗放哨,这便是对阮灵儿行侵的两人,没占到便宜,出来后举头丧气,一个站身靠在树上打着盹,一个坐在陡坡上低着头晃着身子,看样也晕晕欲睡。
黑衣人从行囊之中取出两支银镖,‘咻’,一支镖打在树旁官兵的后颈部,一直打穿到咽喉。他又腑身到树旁,‘咻’,另一支镖打在陡坡上的官兵,从侧颈部打透。两个人声也没吭,双双毕命。
黑衣人从两人的颈部分别拽出银镖,用靴底擦擦血迹放入行囊之中。因恐有担忧两名放哨官兵警觉发现,故此需快速索命以求安泰。
接下来他又用飞蝗石将正门、西墙的官兵,包括百户官全部放倒后,捡起飞蝗石转身到北墙,飞身爬上墙头向里面瞧看。
只见身下是一水池,水池旁放着六个水桶,他不知何意。再向左面瞧看,只能看清几十众人,余下人已被大殿殿身遮挡,视线不清。众女东侧有两名伺人坐在地上,人手一把高尺,两手握尺拄着地。
黑衣人依墙身徐徐爬到东墙,又贴着身爬向南侧,因为墙体较矮,故此没有离众人太近,以防打草惊蛇。
这下基本看清了,院内大约有二百余人,众女左、右各坐有五名伺人,大殿基台上那个伺人并不在他的视线之内。
黑衣人掏出五块飞蝗石,‘啪’啪’啪’啪’啪’,连打出五颗。
只听见院内“哎呀...”“哎呀”“...”
‘当啷...’
五名伺人痛的惨叫,随后可听见飞蝗石落地的声音。
这时院内众人都精神起来,伺人捂着额头看看女妓们,以为是她们从中有人行恶报复。还没等这五人说话,她们两眼一翻,纷纷倒地。
基台上的伺人见此赫然站起,战战兢兢走到一伺人面前定睛瞧看,众女妓们也吓的抖成一团,也有几人紧抱在一起。
黑衣人此时才注意到,原来还有一伺人,他从行囊之中掏出银镖‘咻’的一声打了出去,直入哽嗓。伺人一声未吭,两眼瞪的溜圆,直挺挺倒地。
“啊啊啊啊啊啊......”
院内像开了锅一样,众女们乱嚷一片,吓得浑身栗抖体如筛糠,抖身不得动弹,紧紧抱成一团,纷纷藏着头用眼角余光左右寻探着。
在厢房内死睡的巫尪又被吵醒,气得她再次穿草履披斗衣来到院内,左右看着。
黑衣人一看巫尪走了出来,心想:有你等人妖术,得冤死多少众人?寻你无果,你倒自行显身。想到这他紧咬牙关,掏出银镖‘咻’的一声直奔巫尪咽喉,由于力量过大,飞镖从她颈部打穿,‘当啷’一声落地,巫尪身体僵直倒下,也死于非命。
(自打此次事件过后,明朝后期的祈雨仪式再没有巫尪主持,巫尪这个行当也慢慢消失。)
黑衣人跃身落入院中,众女们这才知道是他所为,吓得连哭带嚎,一个个将头埋在细腰间,不敢瞧看。
他走到众女妓面前高声喝道:“都别哭了,我不会伤你们”
众女们闻听一个个抬头敛泣,小声的抽涕着。
黑衣人赶忙向众人喊道:“灵儿,灵儿在吗?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