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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早上起来,两个孩子还在睡,袁沐沐小心地把自己的手从小宝的两只手中间拿出来,去上厕所。回来看孩子翻到中间袁沐沐原睡的地方,这孩子,身边没有大人还挺敏感的。

看大宝,也是晚上在床上乱滚,整个人都横在了床上。

生活就是这样有趣,时不时有些小波浪。我们都不是什么大人物,有什么惊心动魄,那也是为了生活更好,所以才这么努力。

李诚实昨天回家干活,回来的路上很累,什么都没买,也没忘了给两个孩子单独买点好吃的。二十二一斤的薯片,买了四包,很是哄着孩子开心。

只要看见孩子开心的笑脸,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就是这薯片不知道里面添加了什么东西,吃了两包之后,俩孩子是坚决不吃后面两包了。把薯片放在一个罐子里,拿玩具碾的稀碎,袁沐沐拿过来尝一尝,真难吃。

昨天中午大宝要小鱼干饼干,袁沐沐抽空下去买了两包,回来没几分钟给吃个干净。还买了几个蛋糕,买回来袁沐沐就知道自己买错了。这蛋糕不知道在超市里摆了几天了,都干巴的没有水分,一咬就往下掉渣渣。两个孩子咬了一口就不吃了,最后还是袁沐沐自己吃了。

要说小区这个超市,也就十几平米,到现在平均一年一个承包人,这个最新的是隔壁楼上的老两口。第一个也是小区里的,后来好像是家里生了二胎,没时间做超市,所以不干了。接着一个不是小区里的,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卖的肉不好,后来也不干了。

这老两口超市里面不卖肉,都是些方便东西,生意还可以。但是这超市里面装了一个马桶,袁沐沐就觉得有些膈应,老举得超市里面有味道。当然,像袁沐沐鼻子这么灵的人可能不多。小区后面的街道上海有一个比较大的超市,有时候袁沐沐也会到那里去买菜。

不过那要李诚实在家看着孩子的时候,袁沐沐才能出去。躺在床上袁沐沐盘算今天早上吃点什么,昨天晚上煮的面条还有一点,也还有点米饭,随便对付一顿就差不多,等李诚实中午回来再做别的吃。

做梦梦见母亲,袁沐沐闭着眼睛,在想那个梦。

梦里不知道是谁家在办喜事,袁沐沐站的远远的看热闹。是两个女孩的姐姐出嫁,周围人议论纷纷,说是这家终于到了嫁女儿的时候了,这家媳妇生了两个女儿之后被婆婆磋磨的那个厉害,没想到能活到现在。

突然袁沐沐看到了母亲,四十几岁,背还没有那么驼,走起路来膝盖也没有弯,正在给新娘子帮忙。脸上没有那么多皱纹,脸色也没有得病之后的蜡黄,真好。上前几步,周围的人都看不见了,袁沐沐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妈妈,你要去检查身体,去治病,不要再把那么多的事情憋在心里。

妈妈,你要记得我,我是你的女儿。

你会在某年的某月重病,这之前一定要好好治疗——

不知是谁,你母亲本来应该是在初五那天去世,现在是十五去世,多活了十天。

那是不是我再告诉母亲早一点,母亲就能活的时间长一点?

让我再接着梦下去,再接着看看我的母亲。

袁沐沐不记得自己在梦里哭没哭,眼睛发涩,心里空空。再有不到一个月,母亲就去世三整年,三年坟却是去年就上过了。

都说要是死去的人,在这个世界再没有人记得他们,那么他们就会彻底消失。袁沐沐努力记着母亲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记忆中的母亲都是双眼皮,看年轻时的照片明显是单眼皮。直到最近,袁沐沐照镜子,看到自己的脸,才知道这眼皮变双是年纪到了的证据。

以前母亲说过,“二十七八,眼角有夹”说的是二十七八岁的时候,眼角就会有皱纹,不再光滑。而到了三十五六,这眼皮就会耷拉,本来是的单眼皮的人可能就会变成双眼皮。网上搜了一下,原来就算是明星,对于眼皮脂肪的流失也没有办法。

比对着镜子直观自己老去更残酷的现实就是,会发现和亲人的交流变得更少。上个星期父亲打电话过来,说袁震又推了人家给介绍的几个相亲对象。有的是年龄四十,这个直接就被父亲给推了。还有的是袁震认为有几个离婚的不太适合,所以拒绝了。

父亲电话里说着让袁沐沐不要操心,挂了电话袁沐沐也发呆了很长时间。袁震今年已经三十五岁,这个年龄合适的未婚的女青年有几个能看上袁震呢?袁震没车、没房、没存款,还背着几十万的外债,有哪个女青年知道这个情况还会继续和袁震交往?

前几天袁震告诉过袁沐沐说欠债基本都还完了,但是他说的只是亲戚、朋友同事这些和人借的钱。还有不少网贷、小贷、信用卡,这些袁震没说还有多少,只是说先不管。就这个情况,贷款买房都不知道能不能获批,还想结婚,是不是有点不靠谱?

作为姐姐,袁沐沐真心希望有一个白富美和袁震在一起,之后有幸福的婚姻生活。有个男娃,再有个女娃,父亲的晚年生活就很美好。这个白富美要温柔善良,柔和坚强,爱袁震,也爱这个家,真是再好没有了。

但作为一个旁观者,袁沐沐觉得发生这样的情况基本是在做梦,或者有不能为人深知的原因。袁震最帅的年龄已经过去,也不再能用脸来吸引小姑娘,这个年纪,无论男女都很现实。起码,不是靠说几句好话就能过得下去的年纪。

离婚也不是什么不可说出口的事,过不下去就离,很多人都这么想的。袁沐沐说不出口让袁震接触离婚的女人,她了解袁震心中还有些处女情结。在袁沐沐的记忆里,袁震是没有和女人发生过亲密接触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起床后,袁沐沐打个电话过去给父亲。本来说这几天父亲来楼上看看孩子,这下又没有时间了。父亲上次说要换一个工地,说不定有几天休息,就能有时间到楼上看看两个孩子。端谁的碗,受谁的管。吃谁家饭,听谁家话。工地是换了,但是也没有时间过来玩,老板直接拉着所有的设备、还有父亲这样看守设备的人到了外市的工地。

和父亲,袁沐沐从小到大基本没有什么交流。在外面工作的几年,袁沐沐和父亲说的话更是很少。最多就是当年网恋的时候,父亲直接说不同意。还有就是一个人在外地打工的时候,父亲嫌那地方偏远,说那地方在以前都是土匪,让袁沐沐马上回老家。

回了老家,工作找不到合适的,在家里呆了好几个月父亲也没说话。袁震学车的时候是家里出的钱,父亲说了袁沐沐要是想学,也可以从家里拿钱。袁沐沐不想学车,一直到现在也没学车。

对于车,袁沐沐既喜欢又害怕,她觉得开车很酷,又觉得自己怎么都学不会开车。到了现在,父亲倒是支持袁沐沐学车了,因为学了车,就可以拉着两个孩子去看他。在有了外孙后,女儿就不是最想看见的人了。

去年父亲过生日的时候,袁震来接袁沐沐和两个孩子,坐了公交车到工地上,陪父亲过了一个生日。要是儿女都成家了,有了孙子外孙,六十几岁的老人应该像样的过生日,起码要炒菜喝酒,放个鞭炮,热闹热闹。

现在,只能在工地上随便吃点东西,见见两个外孙,也算是过了生日。袁沐沐想到这事,就觉得袁震很混蛋。要是别人家的孩子,三十五六还不成家,欠了很多外债,袁沐沐真是连话都不和他说。

刚爆出贷款的时候,袁震说想去死,死能解决问题吗?那么多人都不搞网贷,你怎么就是个尖,去搞网贷、炒股,自己存款没了,还搭上那么多钱?

这几年,袁沐沐和袁震再没讨论这个网贷问题,有本事自己解决,反正袁沐沐是没钱填窟窿。考虑来考虑去,袁沐沐觉得袁震是被女人给骗了。母亲活着的时候也说过,没想到袁震在女人身上吃这么大的亏。这女的袁沐沐没见过,据袁震说她有个叔叔是大官,自己是护士,隔几个月要去北京学习。

袁震有个投资,据说就这女的什么亲戚的,后来亏的裤子都没了。

袁沐沐觉得这女人说不定问袁震要过不少钱说能给袁震换个好工作。隔几个月去北京,说不定在北京还有袁震这样的等着她去宰。反正,袁震和这女的开始的稀里糊涂,结束的稀里哗啦,家里人就看过QQ空间里的照片,也没见过真人。

母亲有年过生日的时候,让袁震和这女的来一趟,看看人,看看家,这女的没来。

有亲戚姐姐去这女的工作单位打听过,说根本就没这么个人。

是不是和这几年流行的PUA很像,真实情况是不是这样谁也不知道。

这女的莫名消失后,袁震再没说过这女的。这女的劈腿了,袁震没脸说,这女的卷钱跑了,更没脸说。

袁震网贷后,也借过相亲对象的钱,被父亲骂了,相亲自然也黄了。

现在李诚实时不时就要说袁震那么大个人不成家,真是个笑话。

袁沐沐只能装聋作哑,这么笑话的是自家弟弟,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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