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河听了这话,瞬间弹出几丈之远,“小师妹,别,别,师兄怕你了还不成,昆山派哪个不知道你的梅花镖最厉害。”
“你还有其他事吗?”祝玉瑾俏目瞪着周星河,问道。
“当然,当然有,不过你先把那梅花镖放下,你师兄我看着紧张。”周星河满脸的嬉皮笑容。
“真是拿你没办法。有话快说啦!”祝玉瑾收起梅花镖,抚了抚落在肩头的梅花屑。
“师妹,前些时候我下山办事,恰巧路过王城,发现如今世道不稳,民不聊生不说,且奸佞掌控王城局势,情势紧迫的厉害。”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们昆山派不是与世无争的吗?”祝玉瑾大眼眨了眨。
周星河突然脸色严肃,转身往梅花树走了几步,“假如要你去拯救那些难民,你会从何做起?”
祝玉瑾也收起轻松的状态,细细的想了想,薄唇微启,“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民不聊生,必然是当朝的统治者出了问题。”
“也就是说你会从统治者那里开始做起?”
“嗯。”祝玉瑾点了点头。
周星河转身看着这个略显稚嫩的小师妹,脸上浮起笑来。
五年后,同样的地点,却是不一样的场景——两人一同站在梅花树旁,入冬的天色不佳;当周星河再次问起祝玉瑾这个问题时,她的回答如五年前一样,但是话语中多了几分沉着冷静,当初脸上那略带稚嫩的面容已经长得清丽脱俗了。
祝玉瑾道:“师兄,有事吗?为何这样看我?”
周星河脸上露出一分坏笑,道:“耶?我家师妹长得好看,还不许师兄多看几眼啊?”可是还没笑完,就看到有几把梅花镖朝着他飞了过来。
看着那飞速闪过的梅花镖,周星河心中暗暗叫苦,这小师妹虽然说性子沉稳不少,可还是这么开不得玩笑啊!
“好了好了,真的不和你闹了,这里有一封你的信,交给你。”说着,周星河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青色的信封,信封上印着一个小篆的‘祝’字。
祝玉瑾看到这个信封,心中猛的一动,不详的预感涌来。从周星河手中接过信,拆开了看,只见那羊皮纸上用鲜血写了四个字:我儿速回。
这苍劲有力的笔锋,分明是她当朝做官的老父所写,还是用的鲜血……如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怎么会用鲜血做墨?
想到这里,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又和门派掌事之人诉说了情况,后便朝着山门口飞奔而去,山下一匹白马仿佛逸尘而出。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山门处,一个白发白须的仙尘老人走了出来,周星河上前拱了拱手,继而一同看着祝玉瑾消失的地方,问道:“师傅,真的要这么做吗?”
仙尘老人捋了捋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线,“嗯,玉瑾她虽然功力尚不足,但拿这五年来的历练来说,已足矣。”
话罢,老人转身离开,“玉瑾,这国家兴亡的帝师大任交给你了。”
白茫茫的昆山上起了风,风吹起没有凝结的雪,于是像起了大雾一般,迷离之余又富含了多重美丽……
宣和五十五年,这一年,是项和帝驾崩之后的第五年,也是摄政王曹禄中摄政的第五年,更是皇位继承人项弘被软禁的第五年。
曹禄中性情阴戾,对外却是忧国忧民,摄政短短五年,就把前任帝王打下的宏伟江山弄得根基晃动。京城以外的城池,已经开始出现民不聊生的状况。
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有能力的诸侯王已经开始远离朝廷,在水一方的构建起属于自己的城墙。分出了‘东南西北’四个大城池,四个诸侯王互相制衡,同时互不侵犯,只是都不再和朝廷有牵连。
朝廷其他的忠贞之臣心慌之余,只能把希望放在了年方十七岁的皇位继承人项弘身上。
项弘虽然被软禁,但是凭借过人的胆识巧妙的将密函送往了京城边上的祝府,祝老丞相身为前帝师,看到密函后,老泪纵横,顿时血书一封,召回了他唯一的女儿——祝玉瑾。
于是,便有了我们这个‘霸占帝师’的故事。
策马扬鞭,白衣飞扬;哆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踏碎了一地的枯草。
昆山的下方是西梁城,乃是五座城池的交通要道。彼时五谷丰登生活安乐,此时是一番何等凄凉景色;祝玉瑾骑马经过与此,不由得放慢了马蹄,她左右看了看,见民众毫无生机的坐在自家门口,不似五年前的声色俱佳。
这些民众见到祝玉瑾身穿白衣面色白净,又骑的一匹好马,便纷纷上前来乞讨,跟在她的马两侧,一口一口的大侠大侠行行好,她目及身旁一老妇,已经双颊干红深陷,明显是饿了许多天了,又见这群人里少有青壮,便知定是朝廷抓去充军了。她心中一酸,下马,摘下马背上的行囊,好在她在山上带了些干粮和细软盘缠,于是便拿去与他们分了。
民众见此,没有粗暴乱抢,反而纷纷跪下谢恩,祝玉瑾一时间无措,忙去扶那些民众百姓。
“小白脸,这么有善心?怎么,把你的马也留下来?”
这个时候,荒凉街道的拐角,从一堆杂草里走出三五个壮实的男子来,为首的脸上有个刀疤,正上下打量着祝玉瑾。
她转头看了那些民众,见他们神色紧张略显害怕,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上前一步,婉转一笑,“我这马为南古国汗血马,且不说能值几钱,就是杀了做马肉,也够你们哥几个吃上几顿。你若想要,便牵了去,但是我有个条件。”
刀疤男转头对一众兄弟一笑,“哎呦,白白细细的,原来是个姑娘?”说完这话,看了看她的马,转头调笑道:“你什么条件啊?”
祝玉瑾道:“条件就是,你们要放了这些妇弱病残的人离开!”
刀疤男愣一下,继而道:“好家伙,这是第一个有人识破的啊!”
身后一个身穿白鹤展翅袍,面容却十分凶恶的男子笑道:“你这个马卖的钱,能和这占道利用乞讨赚的钱相比吗?还有,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凭什么和我们大哥讲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