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一屁股坐起来。
尼玛这不是梦吗?怎么浑身湿漉漉的?
“醒了就好!再不醒再泼一桶!”温安如继续冷哼道。
“……”夜未央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着自己房间里的众人,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干什么?阿嚏!”夜未央打了个哆嗦说道。
“你!”安如姑姑气得发抖。
“大胆五品女官,竟敢对安如姑姑不敬,来人,掌嘴!”薄尚宫说道。
掌嘴?有没有搞错?
一大早上泼了她一身水不说现在还要掌她嘴?
夜未央总算是明白了,这些人摆明了来找她茬的,昨天那极美的女人走的时候好像给她下了药,今日她睡得晚了,可是睡晚了就得泼你一大桶冰水?她们都没养过孩子啊?这具身体本来就极虚,一直是夜未央用药膳来调理着,这一来不知如何能好了……
这时有两个四五十岁的女子走过来带着阴狠的笑容。
夜未央头有些晕乎,被泼了一桶凉水,头疼的发慌。
“你们……”夜未央望着两位婆子扭曲的面容,头晕目眩。
“啊!”一婆子往夜未央瘦弱的肩膀上猛地一掐,欲将夜未央拽下床来。
“你是容嬷嬷啊?”夜未央使出最大的劲说道,小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这时候另一婆子也上去了,一把将夜未央从床榻上拽了下来。
“扑通”一声夜未央被拉到地上来,摔了个七荤八素的。
“……”夜未央突然觉得很无力,那手一直紧握成拳,唇角紧紧地咬着,好似要将那唇给咬破了一般。
这些人玩真的……
只是,头好晕,昨夜中了迷香,晕。今日泼了冰水,更晕。
那婆子上前来,“老身不姓容老身姓谷!”说完一巴掌掴了下来……
“啪”的一声打在女子白皙的脸上,夜未央只听到耳朵里:“嗡”的一声巨响。
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那地上的白衣少女紧咬着的唇都快渗出血来……
眼见那婆子的手又要掴到少女脸上。
“嬷嬷,别,别打贤人了,是阿婼的错,阿婼今日早上去御膳房了,未叫醒我家贤人,嬷嬷你要打打奴婢吧……”那碧衣宫女跪地哭得一颤一颤的。
夜未央似乎这才从那一掌中醒来,似乎是听到伺候她的宫女在哭,似乎从不知道她叫阿婼,也从没想过这种时刻她会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她都没问过她的名字……
“谷婆子,你去打那个丫头,老身来打这个不听话的小主子!”那名将夜未央拽下床的婆子说道。
“好啊,叫你们不守规矩,太后娘娘回宫,安如姑姑唤你们来本是给你们一个机会从你们中挑一些姑娘去侍候皇上的,结果你们倒好……”话还没说完,就一掌掴在了阿婼脸上。
那一声震耳欲聋,所有女官心里都一寒。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一声也重重地打在了夜未央的心坎上,她是多么没用,自己受苦就算了而今还连累了别人。
“贤人,老身就来伺候您了!”那婆子挽起袖子,朝夜未央走去。
夜未央支撑着虚弱的身体,那双目,空洞,游离。
这样的后宫,有戏谑,有嘲笑,有攀比,有虚荣,却唯独没有悲悯与同情。冷笑,她也无需人同情。
倒是她错了,她以为她能忍,她以为小皇帝可以互她安然,可是似乎不是这样,似乎再不反抗她真的会死在这里,她清楚的看到,这个婆子袖口里藏在的银针。
就像容嬷嬷对紫薇一样,后宫果真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只不过睡过头了,有必要弄死她吗?
反正都是要死,不如——
“啊——”房间里传来一声婆子的惨叫。
“真他妈聒噪!你叫。床呢?”发髻凌乱的少女从地上吃力的爬起,一把将那婆子翻了个底朝天。
“你你你,你怎么这么大力气?”谷嬷嬷放开阿婼,指着夜未央说道。
“本官可以徒手扛起一头死牛,一个区区‘母猪’本官一只指头就可以挑起!”夜未央冷哼道,紧捂着肚子,刚刚不是头疼吗?怎么肚子也开始疼了,好疼……
“反了反了!”那谷婆子惊恐地说道。
“反了?老娘今天就是要反了!”她受够了,奶什么小皇上,奶活了他他的人还反过来欺负她?这些个老女人还泼水打她!
“刚刚是你打我的?还打了我的丫鬟?”夜未央指着谷嬷嬷说道。
“……”谷嬷嬷也就那点胆量,被夜未央这么一指,颤抖地不知所措,“是是安如姑姑让老身打的。”
“老娘不管谁打的,老娘今天旧账新账一起算!”夜未央两只眼睛都气红了,她真白活了两辈子了,上辈子太过锋芒毕露丢了性命,这辈子想本本分分过却被人欺负到现在。丫的,这的世界,拳头才是真道理!
“阿婼,看着这些人以前谁他妈欺负过你的,想打就打,反正是被她们打死,还不如把她们先干死!”夜未央说道。
这样凌乱的场面,阿婼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本官家子女,父母死后,被卖进宫做了宫人,受尽欺负。可是这夜贤人不同,贤人从没有其他女官的架子,贤人会从御膳房内带好多她做的吃食给她,贤人话很少,她却觉得很亲近,很温暖。
“阿婼,你若不敢,先出去吧,免得我伤了你……”夜未央淡淡地说道,她替她求情她已经很感动了,不能再托她下水。
阿婼微怔,下一刻却是坚定道:“贤人,阿婼无父无母,得贤人相互,这条命就是贤人的了,贤人,告诉阿婼该怎么做吧!”
夜未央颔首怅然一笑,“是你们先得罪老娘的,老娘今天有冤抱冤有仇报仇,当奶娘的怨气全撒尔等身上!”
众人打了个寒战,却没怎么动弹,也许是因为几位尚宫娘娘和安如姑姑都在所以很有底气。
安如却是冷笑:“我当夜贤人是谁,想想竟是白夫人的女儿,也难怪先帝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