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邪子扬扬了扬眉毛,咽下最后一口鸡肉,喝了口水,方才如释重负,道:“就这事啊,我还以为………以为出什么大事。”
见邪子扬一副不以为然,轻松自得的样子,晴木更加恼火,上前一步,拉住邪子扬的手,道:“快走,和我一起去见我爷爷,说你完不成这次任务,让他重新找人去炸掉刑天的雕像。”
“那怎么行!”邪子扬沉声道:“我都答应了,怎么可能反悔!”
“不行,”晴木语气不容置疑,道:“邪子扬,我知道如今大空被杀,你大仇得报,此刻你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要找寻到自己的母亲,可是你也不能白白送你啊……”
晴木一脸严肃,接着道:“朝阳城到处都是实力强大的介者,甚至上介都是随处可见,你一个小小的介者,去炸刑天的雕像不是找死吗?”
“放心吧,我命大,死不了,你不知道我的黑洞可以藏匿虚空一小会吗……”
邪子扬撇了一眼晴木,自信的说道。
“蠢货,”晴木大骂一句,厉声道:“你那点雕虫小技,在上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在他们面前,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关系的……”邪子扬摸了摸后脑勺,笑道:“我就炸掉刑天的雕像,躲开他们就是了……”
“你怎么躲?你只要炸掉刑天雕像,全城必然轰动,到时候你往哪里逃……”
是呀,就算他成功将刑天的雕像炸掉,他又如何能在强者如云的朝阳城成功撤离。
邪子扬抿了抿嘴,望了望周围冷冷清清的石洞,忽然叹息一声,道:“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的啊,如果没有你爷爷将我从七号监狱一起带走,恐怕我现在都还那暗无天日的七号监狱里待着,”
他转过身,做到石凳上,神情间有三分失落,三分无奈,淡淡道:“虽然平日里,我一直死老头死老头的叫他,可是我打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如今你也知道追月城形式十万火急,你看没见这几日你爷爷鬓角都白了不少嘛,我不想欠别人的,这种滋味不好受,所以我想在我活着的时候,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偿还。”
晴木微张着口,所有怒火顷刻之间烟消云散,漂亮的脸颊逐渐被陌生、惊讶所取代,难道这才是最真实的邪子扬吗?
那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事不关己的邪子扬,只是他掩饰内心的手段吗?
她一时呆住了,良久之后方才回过神来,道:“不行,你不能去,你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晴木,谢谢你,”邪子扬看了晴木一眼,然后低下头,决然道:“我心意已决,不要再劝我了!”
望着那清秀、有些瘦弱的邪子扬,晴木心中百感交集,他吊儿郎当,事不关己,他粗中有细,心思细腻,她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他,一时无言。
“呵呵!”邪子扬苦笑一声,道:“我,我要是一去不返,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好小黑,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声音依旧带着些许的轻浮的味道,可在晴木听来分明有着三分苦楚,七分哀伤。
……
……
晴木神色黯然,失魂落魄,一路之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追月城的,只是她刚到城门口,一名介兵便赶忙迎了上来,朝晴木拜了拜,急匆匆说道:
“公主,您去哪了?大统领正满城找你呢!”
闻言,晴木怔了怔,问道:“秦朗,出什么事情了吗?”
“您不知道吗,据可靠情报,朝阳城派遣出的上介,率领40万介兵,已经抵达距此不到200公里的函谷关了,小丑上介已提前去阻拦,我在这正军待命,就等大统领一声令下,便前去支援了……”
“这么快!”
晴木蹙了蹙眉,心中震惊,登时一跃而起朝云海塔飞去。
云海塔议事大厅。
此刻木贫手持拂尘,眉头紧锁,正在来回踱步。
“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朝阳帝国的大军怎么会来的如此之快。”
晴木焦急的走来,急切的问道。
闻言,木贫停住脚步,有些无奈,道:“出乎意料啊!”
“爷爷,你不是推算朝阳帝国派大军近几日不会攻打追月城吗?”
“事事不能完全算尽啊。”
木贫感慨道:“朝阳帝国的赤木上介和雾隐上介在灭掉上官家后,便接到朝阳帝国刑化大介的铁介令,由岩城出发,现以抵达函谷关和朽木山防线的莫逸才合兵一处,其势滔天,大有一举将我们一网打尽的意图啊……”
晴木骇然,赤木、雾隐皆是大玄幻时代赫赫有名的介者,二人十年前同时在潜龙学院深造,均已达上介之境,绝非大空之辈可以比肩,加上朽木山防线莫逸才,更是一位守护朝阳帝国数载的边关上介,实力不可揣测,和他们介战,恐怕将毫无胜算。
一想到这,晴木心中甚是焦虑,虽然经过追月城介战,她对介力运用更上一层楼,已达上介之境。
可是和闻名于大玄幻时代的赤木和雾隐仍有很大的差距。和他们介战,她一丝一毫的胜算都没有。
但是,晴木一身傲骨,惊才绝艳,又是被世人尊称为救世主木贫的后裔,岂会惧怕,她正义凌然道:“要想推翻朝阳帝国的统治,定免不了和他们交手,既然来了,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吧!”
“公主,莫要轻举妄动,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远远达不到和朝阳帝国决战的地步。!”
慧心上前一步,道:“敌人来势汹汹,我们只要避其锋芒,在他们进军追月城的路上,布下拖延他们前行的介力运用,拖住十天半个月的!我们就算胜利了。”
晴木不明所以,问道:“此话怎样?”
木贫异常自信,道:“我相信半个月以后邪子扬一定能将刑天的雕像炸掉。到那个时候天下必然大乱,群介并起,朝阳帝国四面楚歌,而赤木他们前不能进,后不能退,我们的危机自然也就化解了……”
慧心道:“只要我们能将朝阳帝国分裂,便完成我们统一天下的第一步,到那时朝阳帝国再想将我们消失,就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了。”
晴木释然,道:“谋介,我该怎么做!”
“公主,我已令小丑在朽木山多处布下无氧空间,阻止他们进军,事不宜迟,你即刻率领你的本部介兵,前往函谷关进军朝阳城的必经之地风之谷,抵挡敌军!我会力量从我们大本营抽调介者驰援你们。”
“好,我马上去!”
“公主,”慧心郑重道:“切记不要和敌人硬拼,小丑布置完无氧空间后会和你合力一处,你俩务必相机行事!如遇上介的攻击一定要周旋拖延,千万不要同敌人决一死战!”
“晴木明白!”
话罢,晴木匆匆离去!
木贫望着晴木离去的背影,突然问道:“慧心,依你之见,晴儿他们能拖延几日?”
慧心分析道:“不好说,公主虽说前几日突破了上介之境,已经能释放出介醒,可赤木他们毕竟成名已久,虽然小丑的空气状介可以无声无息攻击敌人,但面对的毕竟不是普通介者呀……而且那个……”
她说话的语气突然停顿,疑惑道:“大统领,您为什么这么相信那个吊儿郎当混子能把刑天的雕像炸掉?他值得您赌上一切吗?”
木贫欣然一笑,甩了甩拂尘,道:“你别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他对我是非常敬重的,只是他不善于言语罢了,昨日即便我不说出用我十年阳寿开启阴阳眼,助他找回母亲,到最后他也会同意的……”
“额?”
慧心愕然。
木贫道:“你试想一下,如果你八岁就被关进黑暗牢笼里十年,忍受无边无际的痛苦和折磨,你现在又当如何,记得刚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在用石头猛砸自己的头部,如果不是流川及时制止,恐怕他早就死了。”
“啊!”
慧心再次震惊,他没想到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的邪子扬,居然有这等不堪回首的绝望经历。
木贫道:“昨天他之所以发那么大的脾气,其实并不是冲你,他从小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所以特别重视感情,在他心里我和他相处十年之久,”
“他本以为我们之间多多少少有了点感情,却没想到我会让他去做炸掉刑天雕像这般送死的事情!所以他对我是失望透顶啊!此去朝阳城,他自然抱着必死我的决心,在他心里,我既然对他一点感情没有,那为了报答我的再造之恩,也只能慷慨赴死了。”
木贫闭目,深呼吸口气,褶皱的老脸上突然涌出悲意,望着遥远的天际,淡淡道:“他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所以我相信他一定能完成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是他……他……”
“唉……”最后木贫长叹一声,一甩拂尘,骤然离去。
慧心呆在原地,一时间思绪万千,内心更是复杂难明,这么看来倒是她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