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城,十里香酒馆。
“真香啊……”
一个青衣少年,用鼻子在酒缸前用力的吸了吸,看他一脸陶醉的样子,恐怕要不是酒保在直溜溜的看着他,他早就钻到酒缸里了。
追月城介战过后,由于邪子扬身体被萧影的月芒剑刺穿,便一直被晴木安排在住所里养伤,直到昨天他的伤势才算是完全康复。
他也算是命大,那月芒剑要是再偏向他的心脏一分,即便他生命力顽强,肉体堪比坚石也要玩完了。
前段时间整日忙着攻占追月城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喝酒,如今大病初愈,大仇得报,他心情大好,以他的脾气,怎能不喝酒庆祝。
“我说少年,看你也是惜酒之人,但也不能将头伸到酒缸里吧!”
一个四五十岁的酒保,望着邪子扬如痴如醉的酒鬼模样,有些不满的道。
邪子扬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尴尬道:“好久喝酒了,一下子闻到这么香的烈酒一时没忍住……”
“你还算识货,我这酒可是先酿制好埋到地下十年,方才开卖的,这样吧,今天这酒算我白送你的,你要是喝的好,多替我介绍点生意,怎么样?”
酒保对自己酒水异常自信,一边夸赞,一边将邪子扬的酒葫芦打满。
“好啊……”邪子扬当然不会客气,爽快的道:“如果我觉得喝的痛快了……一定给你介绍生意。”
“那我就谢谢小兄弟了……”
“对了,”邪子扬接过酒葫芦,疑惑道:“我经常在这片地方转悠,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这个小酒馆呢?”
闻言,酒保笑了笑,诚心拜了拜,方才虔诚道:“这都要感谢木统领的恩赐啊……要不是木统领将追月城占领,我们这些奴隶做梦都不敢想,有朝一日竟然能生活在这么梦幻且又安全的大城市。”
“原来是这样……”邪子扬了然,心里疑惑,本大爷可是为了攻打追月城连命都丢了,怎么这些人没人感恩他呢。
不过他才不会在乎那些没用虚名,朝酒保一摆手,道:“老板,谢谢你的美酒,下次见……”
才走三步,邪子扬忍不住打开酒葫芦,留着口水,贪婪着闻了闻,登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肺,他再也忍不住,朝口中猛灌了一口……
“好酒……好酒啊……”
邪子扬忍不住赞道,他闭目感受,只觉六神清爽,一口就让他令人回味无穷。
“邪子扬……邪子扬……”
邪子扬拿起酒葫芦,刚要再喝上第二口,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叫喊声……
他抬眼望去,却见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正气喘吁吁的向他这个方向跑来……
“小芹……”
邪子扬低估了一句。
“哎呀,可,可算找到你了……”
小芹急急忙忙跑到邪子扬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怎么了?你不在那个死老头跟前侍奉着,跑到这里干嘛……”
小芹是照顾木贫生活起居的侍女,邪子扬自然认识,他耸了耸肩,淡淡的问道。
小芹指了指云海塔方向道:“木……木统领,让我找你过去,说有要事商量……”
邪子扬眉头挑了挑,问道:“让我过去?”
“嗯!”小芹点了点头。
“切!”邪子扬不屑道:“之前在明月帝国大本营的时候,死老头每次让你叫我过去,都没什么好事!这次肯定也是……不去!本大爷得喝酒呢……”
闻言,小芹剁了剁脚,脸色一板,道:“邪子扬你要是不去,那我就将你之前在明月帝国大本营,偷看公主洗澡的事,告诉公主,到时候看公主怎么收拾你……”
邪子扬反驳道:“你胡说,本大爷怎么会干这么龌龊的事情,我那时是喝醉了,才不小心走错地方,这你都是知道的……”
“我才不知道,”小芹要挟道:“我就告诉公主,说你趁她洗澡之际,鬼鬼祟祟潜入她的房间,看你怎么辩解!”
“你,你……”邪子扬被气的说不上话来,他捂了捂脸,依然记得前天他不过是抱了抱晴木,便被狂抽了三个大嘴巴,如今要是被晴木知道他偷看她洗澡,那还不把他活剥了。
想到这邪子扬打了个冷颤,虽然是被套上莫须有偷看晴木洗澡的帽子,可是如果真让晴木知道了,他也是百口莫辩。
“嘿嘿……”
见邪子扬被戳中要害,却依旧站着不动,小芹悻悻道:“既然你不为所动,那我只好向公主如实禀报了……”说着迈步就要走。
“本大爷服你了还不行吗……”
邪子扬满目怒色,狠狠瞪了小芹一眼,最终选择妥协。
此时追月城街道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两道身影一男一女望了望邪子扬离去的方向皆是疑惑不解。
身着碧绿衣裳的少女,不解道:“真不知道流川为什么让我们跟踪保护这么一个酒鬼……”
“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我们服从就是了……这几日都不见他发生危险,我们快去和流川汇合吧!”
说着二人身形一闪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此刻,追月城云海塔内,木贫端坐在正堂之上,一脸严肃,看上去威严庄重,与平日里温和姿态相比多了三分的霸气。
慧心亦是正襟危坐,她望了望冷着脸,一只脚踏在长方形凳子上,一点正行没有的邪子扬,声音有些无奈道:
“邪子扬,目前明月帝国的局势我们已经和你说的很明了,可以说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如果你不答应我们,恐怕你和晴木公主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追月城我们也只能选择放弃了,若是处理不当,甚至连同明月帝国都有可能被朝阳帝国一举歼灭。”
“不去,说什么本大爷也不会去送死……”
邪子扬神情些愤然,倔强的说道。
“你非去不可!”木贫一脸肃穆,言辞厉声,道:“你的黑洞介状可以避过城中介力网的审查,使你可以来去世界上任何一座城池,只有你才能顺利潜入朝阳城,从而炸掉刑天的雕像!”
“死老头,我知道你从七号监狱将我救出来,就是想利用我帮你完成推翻朝阳帝国的霸业,我也答应你,替你卖命,可是我邪子扬虽然命贱,但是你也不能让我去白白送死啊!”
虽然邪子扬一句句死老头死老头叫着,可木贫却毫不在意,在七号监狱和邪子扬相处十年,他早就听习惯了,而对于邪子扬过激的反应他也能够理解。
刑天乃是人类三级文明的创造者,在其活在人世的时候,就下令百万奴隶为自己打造了一尊高达三千多丈紫铜雕像,以供后人膜拜。
如今让邪子扬去将这个雕像炸了,这么疯狂的举动,任谁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即便邪子扬顺利将刑天雕像炸毁,到时候朝阳城必然轰动,他一个小小介者,还没达到上介之境,如何能在强者如云的朝阳城活着回来?
木贫唏嘘一声,道:“你知不知道全世界有多少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你知不知道全世界有多人饥肠辘辘,随时面对饿死、被人被野兽剥夺生命吗?”
邪子扬不以为然,道:“死老头,你知道的我对那些没有兴趣,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哪有什么能耐去管他人的死活,再说了这天下苍生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慧心眉头一皱,沉声道:“邪子扬你怎么如此自私自利,且不说你去不去炸掉刑天的雕像,身为一名介者,傲然天地间,理当尽己所能,锄强扶弱,你却不思进取,说出此等大言不惭的话,当真让人看不起!”
“呵呵……”邪子扬鄙夷道:“本大爷咋样关你啥事,瞧不起就瞧不起,我又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看得起我!”
“你,你,”慧心被气的差点断气,最后一甩手道:“你简直就是泼皮无赖……不可理喻……”
邪子扬白了慧心一眼,道:“你不是泼皮无赖,你怎么不去炸了刑天的雕像……”
“邪子扬,不得无礼!”
木贫威严道:“慧心是一名谋介,定天下大事,谋天下格局,制定策略,才使得我们能够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没看出来……”邪子扬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木贫道:“此次攻打追月城要不是慧心料到墨家家主墨乘风,在感知其子墨运阵亡,一定会派遣附近的族人过来调查,我提前派小丑前去镇压,你以为你和晴木能这么顺利攻打追月城,击杀大空吗!”
闻言,邪子扬一惊,原来当日血战大空之际,小丑被突然叫走,竟是去抵挡墨家派来的势力了,如果当时小丑没能去对抗墨家派来的势力,他还真不一定能把大空击杀。
想到这,他看向兀自生气的慧心,语气诚恳道:“谢谢谋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