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大街上,除了车子的鸣声,只有寂静。
出了便利店,余念抬头看了眼外面飘洒的雪花,叹了口气,把衣服帽子随意的搭在头上。低头看着路,朝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条小巷口时,余念拐了个弯,走了进去。小巷里只有一个路灯,散发着满满年代感的橘黄色灯光,打在余念身上。灯上的积雪已经厚厚的盖了几层,压在本来就老旧的路灯上,让这灯看起来更加羸弱。
余念依旧低着头朝小巷里面疾步走去。生怕从哪个旮旯里蹦出来一个酒鬼,或者是身穿黑色夹克外套,头戴鸭舌帽的变态杀手…
念及此,她的步伐加快了不少。
等到了楼下的时候,余念松了口气,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老旧的楼房墙上贴了不少广告,按摩女郎,剃须刀,避孕套…她目不斜视的朝楼上走去,到了三楼,她掏出钥匙,进了屋子。
屋子里装饰简单,却被主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余念从塑料袋里拿出一袋泡面和一听可乐,把买的几袋速冻饺子和汤圆放进冰箱。走进厨房,烧水,拿碗,泡面,切了几根葱,辣椒,放进碗里。有条不紊的做完这些后,她把放泡面的碗端到了电脑旁,翻看病人资料。
或许是有些辣,余念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脱了外套,随意的扔在沙发上,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深吸口气,她咕咚咕咚的把泡面吸溜了个干净,脸上是满满的满足感。
把泡面碗放在一边,余念素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绯红。纤细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快的按动。
凌晨五点多的早上,天色依旧暗沉沉的。余念伸了个懒腰,呻吟声在小小的房间里响起。
余念起身,把泡面碗放进洗碗池,她没开热水,直接挤了点洗洁精,混着冷水,洗碗。
泡沫在洗碗池里随流水被冲了个干净。通红的手指冰凉,余念也不在意,回房间,找了件干净衣服,换了毛拖鞋,她准备洗个热水澡就可以去医院了。
刚脱了一件衣服,响起了敲门声,余念也没在意,谁会在这个时候敲她家的门,肯定是听错了。
正准备脱下一件衣服的时候,那清晰的敲门声,钻入耳膜。
余念拧眉,只好套了沙发上的外套,走到门边,站定。
“谁?”来人停止了敲门声,余念从猫眼里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她也不开门,既然没人,那她就不管了。
奇怪的是,她说话后,就没有人再敲门了。
余念心安理得的洗了个热水澡,吹了头发,换了衣服,一改在家的随意性。长发被她扎成了一个马尾,利落干净。
余念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眼窝深陷,眼底一片青黑。想了想,为了形象,她还是用了粉底液遮瑕。
满意的在唇瓣上涂了口红后,拿起自己的包和钥匙,余念出了门。
在楼下停车位解锁开车。
在她没注意的时候,车子发动后,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出现在她背后,看着她开车离开。修长的手指上夹了根快吸完的香烟。
袅袅烟雾被男人从唇形好看的嘴里吐了出来。指间力道一松,他把香烟丢到脚下,用脚一踩。
望着余念离开的方向,深邃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余念在地下停车场停了车后,走进了急诊大厅。
保洁员正提着拖把,蘸满消毒水,用力的拖着地上。
保洁员是个中年妇女,见了她,笑着说:“余医生,又来的这么早。”
余念颔首微笑,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先是换了衣服和鞋子,然后到洗手池洗了手,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开始查看病人资料。
“咚咚咚。”
“请进。”余念抬眼,就看到徐旭走了进来。
男人坚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好看的金丝眼镜。白皙的皮肤更衬的几分平白无故的好看。
徐旭抬手看了看腕表,挑了挑眉。
“六点五十,你来的,真挺早的。”熟稔的给了余念一杯咖啡,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上。
“你不也来了吗?”余念伸手接过咖啡,小小的泯了一口,也不去看对面的男人。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按动。
“我值班。”徐旭见她不搭理自己也不恼,扶了扶眼镜,目光放在她素净的小脸上。
“哦。忘了你值班。”余念嘟哝一声。
徐旭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她眼底的一片青黑之上。
拧眉。
“又熬夜。”陈述的语气让余念察觉到了他的不快。
余念终于抬头直视他的目光,笑着说:“白衣天使呢,你见过天使需要睡觉的吗?”
“哪儿来的那么多工作,助手都是白配给你的吗?”徐旭叹气。
“助手有助手的事。再说了,这些病人情况怎么样,助手是刚来的怎么清楚,我只有整理下文档,再发给助手咯。”余念端起冒着热气的咖啡,咂了一口。
“行了行了,在我这儿守着干嘛呢,该干嘛干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有什么呢。我可不想被误会。”
徐旭撇嘴,“有什么,你说呢?表妹。”
“表妹”两个字被他故意咬重了字音。余念眉眼展开,“我的表哥,你还想不想我给你挡桃花了。要是不想,我就出去说,徐旭是我表哥……”
“那我走了。”徐旭起身,也不多说,迈开大长腿就往外走。
余念撇嘴,嫌弃谁呢这家伙。
甩了甩头,她把剩下的咖啡喝了个干净。
工作。